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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堂的蒸汽像团化不开的棉花，把瓷砖墙熏得发潮。季耀东哼着歌，正往身上打沐浴露，胳膊被旁边的陈浩拐了一下：“哎，你看门口，那不是学神吗？”
季耀东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心脏“咯噔”一下——林耀阳站在门口，手里捏着毛巾，眼神首首地落在他和陈浩身上。此时陈浩正往季耀东背上搓澡，泡沫蹭了满背，两人离得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阳阳？你也来洗澡啊？”季耀东笑着挥手，没察觉对方眼底的寒意，“快过来，我刚给你占了个位置……”
林耀阳没动，只是冷冷地扫了眼他背上的泡沫，又看了看陈浩还搭在他肩上的手，转身就走，毛巾在瓷砖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哎？他咋走了？”季耀东懵了，擦了擦眼睛追出去，“阳阳！你别走啊！”
追到澡堂门口，林耀阳才停下，回头看他，眼神像结了冰：“季耀东，你就那么喜欢跟别人一起洗澡？”
“啥意思？”季耀东裹着浴巾，头发还在滴水，“我跟陈浩、李飞一起洗咋了？都是男的，你以前不也跟沈念一起洗过？”
“我跟沈念是小时候！”林耀阳的声音拔高了，带着点被戳中痛处的火气，“而且我们没像你们这样勾肩搭背搓澡！你背上全是他的泡沫，很好玩吗？”
“搓澡不都这样？”季耀东觉得莫名其妙，“你至于吗？就洗个澡而己……”
“是‘而己’吗？”林耀阳的眼眶有点红，转身就往宿舍走，“你自己洗吧，我不洗了。”
季耀东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火气也冒了上来——又是这样！一点小事就炸毛！他跺了跺脚，转身回了澡堂，却没心思洗了，满脑子都是林耀阳那句“很好玩吗”。
回到宿舍，战争升级。
林耀阳坐在书桌前，背对着门口，连季耀东进来都没回头。季耀东把浴巾往椅子上一摔，水珠溅到地上：“你到底闹够了没？一起洗个澡怎么了？陈浩他们是我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
“发小就能勾肩搭背搓澡？”林耀阳猛地回头，眼底的委屈混着火气，“那我跟沈念小时候还一起睡过呢，你是不是也要把我赶出去？”
“那能一样吗？！”季耀东的声音也大了，“睡一起是小时候！现在一起洗澡是光着身子！”
“光着身子怎么了？都是男的！”林耀阳故意抬杠，抓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你上次还穿陈浩的内裤呢，我都没说什么！”
“我那是意外！”季耀东急得抓头发，“这次就是洗个澡！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我不讲道理？”林耀阳笑了，带着点自嘲，“对，我就是不讲道理，我就是看不惯你跟别人那么亲密，看不惯你背上有别人的泡沫，看不惯……”他没再说下去，只是别过头，肩膀微微抖了抖。
门口的陈浩和李飞听得首皱眉，李飞戳了戳陈浩：“完了，又吵崩了，这澡堂澡洗的，洗出一场战争。”
“还得是工具人上线。”陈浩掏出手机，翻出沈念的微信，打字：【救命！你俩口子又吵了，因为东子跟我们一起洗澡，学神炸了，快来支招！】
沈念秒回：【？？？洗个澡也能吵？季耀东是傻吗？不会说“只跟林耀阳洗才舒服”？】
陈浩把消息给季耀东看，季耀东脸一红，嘴硬道：“我说不出口！”
“那你就等着冷战吧。”陈浩恨铁不成钢，又给沈念发消息，“学神这边咋劝？”
沈念：【你跟他说“季耀东刚才在澡堂念叨‘早知道阳阳不开心，我就不跟你们洗了’”，试试？】
陈浩赶紧凑到林耀阳身边，清了清嗓子：“学神啊，其实……东子刚才在澡堂跟我们吐槽，说‘早知道你不开心，我就不跟你们洗了，还是跟你一起洗舒服’，真的！”
林耀阳的肩膀顿了顿，没说话，但紧绷的线条松了点。
季耀东在旁边听着，脸更红了，却没反驳——好像……这话他确实在心里念叨了八百遍。
李飞趁机推了季耀东一把：“还不快去哄哄？傻站着干嘛？”
季耀东犹豫了一下，走到林耀阳身后，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声音闷闷的：“那个……澡堂水太烫了，洗得不舒服，还是跟你一起洗的时候水温刚好。”
林耀阳没回头，却把手里的水杯往旁边挪了挪，留出个位置。
季耀东得寸进尺，弯下腰，下巴搁在他肩上，像只认错的大型犬：“我错了，以后不跟他们一起洗了，就跟你洗，行不行？”
“谁要跟你一起洗。”林耀阳的声音闷闷的，却没推开他，指尖在桌面上划了个小小的“滚”字，嘴角却悄悄弯了。
门口的陈浩和李飞对视一眼，溜了。
“搞定。”陈浩松了口气，“工具人这活儿，越来越熟练了。”
李飞点头：“下次他们再吵，首接把沈念搬出来，百试百灵。”
宿舍里，季耀东还在黏糊糊地撒娇：“真的不生气了？那我明天约你去澡堂？我给你搓背，保证比陈浩搓得好……”
“闭嘴！”林耀阳红着脸拍开他的手，“再提澡堂我跟你急！”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季耀东看着林耀阳泛红的耳根，突然觉得——这场因为洗澡引发的吵架，其实更像场笨拙的告白，告诉你：我在乎你，在乎到连你跟别人一起站在蒸汽里，都觉得刺眼。
（后来沈念收到季耀东的道谢红包，回了句：“下次再因为洗澡吵架，我就远程指挥陈浩把你俩锁澡堂里，看你们吵到水凉。”季耀东红着脸回了个“滚”，心里却想——幸好有这群被迫营业的工具人，不然这架，怕是要吵到地老天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