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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的早读课刚结束，季耀东就揣着个粉色的小盒子，鬼鬼祟祟地把陈浩拽到楼梯间。盒子打开，一支斩男色口红躺在里面，膏体亮得晃眼，看得陈浩往后缩了缩：“你买这玩意儿干嘛？准备转行做美妆博主？”
“少废话，”季耀东把口红塞给他，眼神里带着点“豁出去”的狠劲，“帮个忙，涂嘴上，往我校服胸口印个印子。”
“我操？！”陈浩的声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季耀东你疯了？让我个大老爷们涂口红？还往你身上印？你想让学神把你剁了喂狗？”
“就是要让他看见！”季耀东咬着牙，眼底还憋着上周冷战的气，“他不是跟沈念走得近吗？我也让他尝尝滋味！让他知道，不是只有他有发小！”
他磨了半天，又许诺了三顿麻辣烫，陈浩才不情不愿地拧开口红，对着手机摄像头胡乱涂了两下，嘴唇红得像刚吃了死孩子，自己先笑喷了：“东子你确定？这色号太死亡了，印你身上，学神得以为你被女鬼附身了。”
“少废话，印！”季耀东拽过自己的校服外套，往陈浩面前凑了凑。
“吧唧”一声，一个歪歪扭扭的口红印印在了左胸口，粉色的，在蓝白校服上格外扎眼，像块没擦干净的污渍。
季耀东满意地拍了拍陈浩的肩膀：“干得不错，麻辣烫管够。”
他拽着外套往教室走，故意把胸口的口红印露在外边，走路都带风——就等林耀阳看见了。
第一节课下课，林耀阳抱着作业本从办公室回来，刚走到教室后门，就看见季耀东坐在座位上，外套敞开着，胸口那个粉色口红印像面小旗子，招摇得很。陈浩坐在旁边，正用湿巾擦嘴，嘴角还留着点粉色的印子。
周围己经有同学在窃笑，指着季耀东的胸口议论：“那是口红印吧？谁印的啊？”“看着像陈浩的嘴型……”
林耀阳的脚步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作业本，纸页被捏出褶皱。他抬眼，正好对上季耀东投来的眼神——那家伙眼里带着点挑衅的得意，像在说“你看，我也有人‘亲近’”。
林耀阳的喉结轻轻动了动，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转身，径首走向自己的座位。路过季耀东身边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那口红印只是块普通的污渍。
季耀东的得意瞬间僵在脸上——没反应？怎么会没反应？这招不够狠？
他正纳闷，就看见林耀阳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走廊喊：“沈念，过来一下。”
沈念刚打完球，满头大汗地跑进来，手里还捏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喘着气问：“咋了？”
林耀阳没说话，接过他手里的水，拧开瓶盖，然后微微踮脚，把瓶口递到沈念嘴边，眼神自然地看着他，声音清清淡淡：“刚打完球，喝点水。”
沈念懵了，下意识地张嘴喝了两口，首到感觉到背后有两道激光似的视线射过来，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又被当工具人了！
季耀东坐在座位上，看着林耀阳喂沈念喝水的动作，那手指碰过瓶口，那距离近得能闻到沈念身上的汗味，胸口的口红印突然变得刺眼起来。他“腾”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全班同学都吓了一跳。
“林耀阳！”他的声音带着火气，像烧着的引线，“你干什么呢？！”
林耀阳把水瓶递给沈念，慢悠悠地转过身，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和季耀东早上的表情如出一辙：“他渴了，我帮他拧瓶盖，怎么了？”
“拧瓶盖需要你喂？！”季耀东的拳头攥得死紧，眼睛死死盯着沈念沾了水的嘴唇，“他没长手啊？！”
“我手滑，怕洒了。”林耀阳的语气依旧平静，可眼神里的“你气不气”藏都藏不住。
“你他妈就是故意的！”季耀东往前冲了两步，被陈浩死死抱住，“东子冷静！别在教室动手！”
沈念也赶紧打圆场：“误会误会，是我让他帮我的，不关耀阳的事……”
“你闭嘴！”季耀东和林耀阳异口同声地吼道，吼完又互相瞪了一眼，火药味浓得能点燃。
全班同学看得目瞪口呆，前排的女生悄悄说：“我的天，这是又吃醋了？比上次内裤那事儿还凶……”
最后还是上课铃救了场，季耀东被陈浩按回座位，胸口的口红印随着他的呼吸起伏，像个嘲讽的笑脸。林耀阳坐回座位，翻开课本，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指尖还残留着矿泉水瓶的凉意，和刚才季耀东眼里的火气，烫得他心慌。
午休时，季耀东堵在林耀阳去食堂的路上，把外套往他面前一递：“你看清楚！这口红印是陈浩弄的！我跟他啥也没有！”
林耀阳扫了一眼，没接话。
“那你跟沈念呢？”季耀东的声音软了点，带着点委屈，“你喂他喝水，是不是故意气我？”
林耀阳抬头，看着他胸口那抹扎眼的粉色，突然伸手，用指尖蹭了蹭那个印子，力道不轻不重，像在惩罚：“疼吗？”
季耀东愣了愣：“啊？不疼……”
“我看着疼。”林耀阳的声音很低，带着点没消的醋意，“就像你看我喂沈念喝水，心里肯定也疼。”
季耀东的喉结动了动，突然伸手把他拽进怀里，下巴搁在他发顶，声音闷闷的：“不气了行不行？口红我扔了，陈浩我也揍了（其实没揍），你别跟沈念那么近了，我看见就难受。”
林耀阳没说话，只是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在哄一只炸毛的小狗。
远处的陈浩和沈念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这俩真是……”陈浩挠头，“为了气对方，啥招都想得出来。”
沈念点头，掏出湿巾擦嘴：“口红印对喂水战，算打平？”
“算个屁，”陈浩笑了，“明明是俩醋坛子摔碎了，撒了一地糖。”
阳光透过树叶照下来，落在季耀东敞开的外套上，那抹粉色的口红印在拥抱中被蹭得模糊了。林耀阳靠在他怀里，听着他越来越稳的心跳，突然觉得——这场幼稚的“下狠手”，其实更像场笨拙的告白，告诉你：看，我多在乎你，在乎到连这点小事都能气炸。
（后来那支口红被季耀东扔进了垃圾桶，扔之前还被陈浩吐槽“浪费钱”；而林耀阳再也没喂过沈念喝水，顶多递过去说“自己拧”，沈念则表示：“求你们了，别再把我当工具人了，心脏受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