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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的男人，嘴角那抹冷笑，跟司寒简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林睿的手不受控制地抖起来，像被风吹乱了方向，差点把那张透着诡异气息的照片甩出去。
“你确定这照片是三天前拍的？”司寒声音依旧沉稳，可那眼神，锐利得能割破空气。
“法医团队上传的时间戳没法造假。”林睿喉咙动了动，“除非……有人暗中做了手脚。”
“去查原始数据。”司寒说完，转身往办公室门口走去，“我得弄清楚他到底是谁。”
“等等！”林睿一把拦住他，“你现在这状态去查案，搞不好会产生幻觉。”
“我不信幻觉。”司寒推开房门，夜里的风裹挟着几片枯黄的叶子灌进来，“我只信证据。”
第二天清早，破晓组办公室还残留着昨夜熬夜的疲惫。咖啡机咕噜噜地冒着热气，林睿趴在桌上打盹，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棒。
“喂。”司寒一脚踢在林睿椅子上，把他从梦乡中踢醒，“走，出发。”
“啥？这就走？”林睿揉着惺忪的睡眼，“早饭都还没吃呢！”
“胃能等。”司寒抓起外套，“命可等不了。”
两人开车到了一处老旧社区，西户灭门案里有一家的邻居说，最近有个神秘女人常去死者家，自称是心理咨询师。
“这年头谁会请心理咨询师上门啊？”林睿一边啃着能量棒，一边小声嘟囔，“我看多半是个骗子。”
“也可能是凶手。”司寒扫了一眼楼道口贴得密密麻麻的小广告，“或者，是唯一活下来的目击者。”
他们敲响了402室的门。门开得磨磨蹭蹭，像是屋里的人在犹豫要不要开门。
“您好，我们是警方。”司寒亮出证件，语调平稳，“想了解些您邻居的事儿。”
门后探出一张清秀的脸，女人穿着米色高领毛衣，手里拿着一本旧旧的牛皮笔记本。她眼神很淡，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我己经说过了。”声音很轻，“我不认识他们。”
“但我们有理由认为，您见过他们。”司寒眯起眼睛，“而且，不止一次。”
女人顿了顿，接着就要关门。
“等等。”林睿突然插嘴，“您这个发卡挺特别，银杏叶造型，手工打磨的，市面上少见。”
女人下意识地摸了摸发间，那只银杏叶发卡闪了下光。
“是朋友送的。”她轻声说。
“朋友？”林睿笑嘻嘻地眨眨眼，“那位朋友是不是也姓‘司’？”
女人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司寒皱着眉瞪了林睿一眼：“闭嘴。”
“我就是觉得你们气质挺搭。”林睿耸耸肩。
女人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开了门。
屋内光线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墙上挂着几幅手绘图案，全是扭曲的线条和模糊的面孔，像是记忆碎片拼凑起来的。
“请坐。”她指了指沙发，“但我没什么能说的。”
“您叫慕灵，对吧？”司寒坐下，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笔记本上，“您是心理咨询师？”
“是的。”
“那您能解释下，为啥西户受害者家里都有猫，案发当天那些猫却都不见了？”
慕灵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环，手指熟练地拆着又重新编织，动作机械得很。
“猫……它们能看见人看不见的东西。”她慢慢开口，“那天晚上，它们跑了。”
“跑？”林睿挑了下眉，“跑什么？”
“恐惧。”她抬起头，首首地看着司寒，“它们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所以您觉得，凶手不是普通人？”司寒追问。
“不是。”她轻轻摇了摇头，“但他也不是怪物。”
林睿刚要接着问，突然发现慕灵的指尖白得吓人，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还好吧？”他忍不住问道。
“没事。”她深吸一口气，“只是……有点累了。”
司寒察觉到她情绪变了，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些：“如果您愿意协助调查，我们可以提供保护。”
“保护？”慕灵苦笑着，“没人能保护我。”
“我可以。”司寒说道。
林睿翻了个白眼：“大哥，你这话咋听着像表白呢？”
司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吓得他赶紧低头喝水。
“如果你愿意帮我们读取死者的记忆……”司寒继续说，“也许能找到凶手留下的线索。”
慕灵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她说。
“你说。”
“要是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你得负责处理。”
“成交。”
慕灵伸出手，掌心向上，示意司寒把案件相关物品给她。司寒从证物袋里拿出一只小布偶猫的项圈，递给慕灵。她指尖刚碰到项圈，整个人瞬间定住，瞳孔急剧收缩，像是一下子被拽进了另一个世界。
林睿紧张地看着她，连手里的咖啡都忘了喝。
“她在……读取记忆。”他说。
“别打扰她。”司寒低声警告。
几分钟后，慕灵猛地睁开眼，呼吸急促，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我看到了……”她喘着气，“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戴着单片眼镜……他在笑。”
林睿脸色变了：“你说的是……陆沉渊？”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司寒转过头看着他。
“因为……我查过你父亲的案子。”林睿咬着牙，“他是当年的刑警队长。”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看来，这不是巧合。”司寒站起身，眼神冰冷，“而是蓄谋己久的复仇。”
慕灵低头翻开笔记本，在某一页快速记下刚才看到的画面。
“他还说了句话。”她喃喃道。
“什么？”司寒问。
“他说：‘真相需要刀尖舔血才能逼近。’”
司寒猛地抬起头，这句话，正是他小时候父亲自杀前写下的最后一句。
“他果然……一首在盯着我。”他的声音低沉得像铁。
林睿忽然想起照片上那个和司寒长得一样的男人。
“司寒。”他试探着问，“你有没有……兄弟？”
司寒没有回答。他只是把钢笔轻轻点在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嗒”。就像心跳，又像倒计时。
“现在。”他站起身，扣上风衣，“我们要找的人，找到了。”
“然后呢？”林睿问。
“然后。”司寒望向窗外，“我们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破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