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被苏建国这么一问,小身板明显抖了一下。
他抬头看了一眼苏建国,眼神里有害怕,但更多的是一种孩子气的固执。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把头一撇,闷声不吭。
“嘿!你个小兔崽子!还敢犟嘴!”那壮汉一看棒梗这态度,火气又上来了,作势又要动手。
“有话好好说!”苏建国眉头一皱,沉声制止了他,“你再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建国的语气不重,但那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壮汉再次把手缩了回去。
他心里也犯嘀咕,这苏建国以前在院里不显山不露水的,怎么今天跟换了个人似的,这么硬气?
莫非当了科长,腰杆子就粗了?
秦淮茹见状,连忙推了推棒梗:“棒梗,快跟苏科长说啊,你刚才去哪儿了?你跟妈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她心里急得不行,生怕棒梗真干了这事,那可就麻烦大了。
棒梗依旧不说话,小脸憋得通红。
苏建国看着棒梗这副样子,心里大致也猜到了一些。
这小子八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但具体是不是偷鸡,或者偷鸡的过程是怎样的,还有待查证。
他也不急着逼问棒梗,小孩子有时候越逼越不说。
他转头对那壮汉说道:“这样吧,这位大哥,你先别急着认定是棒梗。我们先去你家看看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大家都是街坊邻居,丢了东西心情不好我理解,但也不能冤枉了好人,对吧?”
他这话说的在情在理,既安抚了壮汉的情绪,也表明了自己公正处理的态度。
“行!看就看!我倒要看看,除了这小兔崽子,还能找出谁来!”壮汉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他就不信了,这么明显的贼,还能让他跑了不成?
苏建国又对围观的众人说道:“大家也都做个见证。如果真是棒梗偷的,那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让他家长赔偿道歉,好好管教。如果不是,那也得还人家一个清白。”
“对对对,苏科长说得有道理!”
“是得查清楚才行!”
人群中立刻有人附和。
阎埠贵也觉得苏建国这处理方式很高明,既稳住了局面,又显得有条不紊,不像以前院里那些管事大爷,一出事就和稀泥,或者拉偏架。
看来这苏建国,当了科长之后,确实不一样了。
“傻柱,你跟我一起去看看。”苏建国对还在一旁干着急的傻柱说道。
傻柱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哎!好嘞!苏科长!”
能帮上苏科长的忙,他自然乐意。
而且他也想知道真相,万一棒梗真是被冤枉的呢?
秦淮茹也想跟着去,但被苏建国拦住了:“秦姐,你先在家看着棒梗,安慰安慰他。我们去去就回。”
他看得出来,秦淮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跟着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可能添乱。
秦淮茹只好点了点头,拉着棒梗的手,满脸担忧地看着苏建国一行人离开。
苏建国带着傻柱,跟着那壮汉和他婆娘,往他们家走去。
那壮汉家住在后院,离中院秦淮茹家隔着一段距离。
一路上,那壮汉的婆娘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棒梗的不是,说这孩子从小就手脚不干净,肯定是惯犯。
苏建国也不搭理她,只是默默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他心里想的是,如果真是棒梗偷的,那他是怎么得手的?又是怎么把鸡弄死的?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要抓住一只活蹦乱跳的鸡,还要把它掐死,也不是件容易事。
除非那鸡当时有什么特殊情况。
很快,就到了壮汉家。
他家院子不大,角落里用竹子和破木板围了个简易的鸡圈。
鸡圈的门是开着的,里面还有三西只母鸡在悠闲地啄食,看到生人进来,咯咯叫着躲到一边。
“喏!就是这儿!”壮汉指着鸡圈,“我那只芦花鸡,平时就在这儿待着。我出来的时候,这门就是开着的!肯定是那小兔崽子打开门进去抓的!”
苏建国仔细看了看鸡圈,又看了看周围的地面。
地面是泥土地,因为前两天刚下过雨,还有些湿软,留下了一些凌乱的脚印。
有鸡爪印,也有人的脚印。
“你确定门是你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开着的?之前是关好的?”苏建国问道。
“那当然!我早上喂鸡的时候还好好的,门都是插上的!”壮汉肯定地说道。
苏建国走到鸡圈门口,蹲下身子仔细查看。
鸡圈的门是用一根小木棍插在门扣里的,很简单。
他注意到门边的泥地上,有几个比较小的脚印,看起来确实像是孩子的。
但是,脚印的方向有点奇怪。
“傻柱,你过来看看。”苏建国招呼道。
傻柱赶紧凑了过来:“苏科长,怎么了?”
苏建国指着地上的小脚印:“你看这脚印,像是往鸡圈里走的,还是从鸡圈里出来的?”
傻柱也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仔细辨认了一下,说道:“这……这脚印尖儿是朝外的,像是……像是从里面出来的啊。”
那壮汉一听,也凑过来看,看完之后愣了一下:“咦?还真是……难道是这小兔崽子抓了鸡之后,慌不择路,跑出来的时候留下的?”
他婆娘也说:“肯定是!做贼心虚嘛!”
苏建国没说话,他站起身,又绕着鸡圈走了一圈,仔细观察着后墙。
后墙不高,也就一人多高,墙头是用碎砖头垒起来的,有些地方还有豁口。
“你说看到棒梗从后墙那边跑了?”苏建国问壮汉。
“对!就从那儿!”壮汉指着墙角。
苏建国走到墙角,那里的泥土更湿一些,同样有几个模糊的小脚印。
他抬头看了看墙头,墙头上似乎没什么攀爬的痕迹。
他心里琢磨着:如果棒梗真是翻墙进来的,那墙上或者墙边应该会留下更明显的痕迹。
而且,一个孩子翻墙进来,再抓鸡,再翻墙出去,还带着一只鸡,动静应该不小。
“你家这鸡,平时叫唤得厉害吗?”苏建国突然问道。
“还行吧,都是些老母鸡,不怎么爱叫。除非是受了惊吓。”壮汉老实回答。
“那你之前听到鸡叫得不对劲,是怎么个不对劲法?”苏建国追问。
壮汉回忆了一下:“就是……就是突然咯咯咯叫得很响,还扑棱翅膀,好像炸了锅一样。我一听就知道不对,赶紧出来了。”
苏建国点了点头,心里渐渐有了一些猜测。
他没有立刻说出来,而是对壮汉说:“大哥,能不能把你家那只死了的鸡给我看看?”
壮汉虽然不情愿,但看苏建国一脸严肃,也不好拒绝,便从婆娘手里接过那只己经被拔光了毛的鸡,递了过去。
苏建国接过鸡,入手感觉鸡身还有些温热。
他仔细检查了一下鸡的脖子,发现并没有明显的掐痕或者扭断的痕迹。
他又翻开鸡的翅膀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这鸡……真是被掐死的?”苏建国看着壮汉,眼神里带着一丝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