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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维学长，我们……我们一组吧？”一个细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转过身，是中午那个匆匆打过招呼又慌忙跑开的少女。此刻，她正攥着衣角，紧张地望着他。
“好啊，你是艾琳吧？” 一个清秀的少女主动邀请，里维自然没有拒绝。他瞥见不远处的巴里笑嘻嘻地朝他竖起大拇指，又指了指自己，一副看我安排的表情。
分组很快完成，学生们零零散散地聚成六组，等待活动开始。
巴里拿出一个布袋，扬声喊道：“每组派一个人过来抽签！”
“学长，你去吧。”艾琳小声说。
里维点点头，走到巴里面前。手刚伸进袋口，手心就被塞进了一张纸条。他抬眼，看到巴里正对他飞快地眨眨眼。
回到艾琳身边。
“抽到几号？”艾琳好奇地问。
“6号。”里维展开纸条给她看。按六组算，他们是最后一组了。
“号码都拿到了吧？”巴里提高音量，“出发顺序就按号码来！注意：每组必须选择不同的探索方向！最终目的地是中央区域的钟楼！我们在钟楼顶部的眺望台汇合！都清楚了吗？”
“清楚！”
“没问题！”
“简单！”
学生们七嘴八舌地回应着。
“好！第一组准备出发！对了等等……”巴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故意压低声音，带上几分阴森，“我听附近村民说，这城堡里有个无头骑士的传说！据说是某个曼海姆家族冤魂所化……深夜时分，它就在废墟里游荡！不止一个猎人旅客都见过！你们要是撞见了……千万要小心哦~~”
学生们爆发出一阵哄笑。谁都知道这八成是巴里编的，但谁也没戳穿——就像去鬼屋，明知是假的，要的就是这氛围。何况眼前这真实的废墟古堡，比人造的鬼屋更带感。
“好了，不废话！第一组——出发！”
在巴里的喊声中，第一组的一对男女朝大家挥挥手，昂首挺胸地穿过破败的城门，身影消失在城堡的阴影里。
第二组、第三组……依次进入。
终于轮到里维和艾琳。
“走吧。”
“嗯。”
经过城堡入口时，里维的目光扫过斜倚在墙边的巨大残破门板。经年累月的风雨侵蚀和缺乏维护，这扇本该坚固的大门己变得如同某种脆弱的碳化物，仿佛一碰就会化为齑粉。
城堡规模宏大，堪比一座小城，不难想象它昔日的辉煌。而此刻只剩下满目疮痍的断壁残垣。
地上留有前面小组画下的箭头标记，指示着他们选择的路径。里维辨认了一下，便带着艾琳走向右侧无人选择的方向。
两人走在杂草丛生的废弃街道上。西周空旷死寂，脚步声被无限放大，空洞地在残垣断壁间来回撞击，一下下敲打着耳膜和心脏。单是这环境营造的压迫感，就远非人造鬼屋可比。
巴里这地方选得真绝，不拿来吓人可惜了。 里维想着，神色很是轻松，干考古这一行的本来胆子就要大，更不用说他上次在曼海姆山还进行过一场生死搏斗。
他可以豁达，身边的少女却不行。尽管理智告诉她这里什么都没有，可压抑的气氛下，她总觉周围的阴影里潜藏着怪物，随时会扑出来。
她忍不住抓紧了里维的胳膊，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响亮，甚至带着回音，一次比一次高：“……里维学长，巴里说的那个传说……会不会……是真的？”她的脸色惨白，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
“当然是假的，别胡思乱想。”里维感觉到衣袖被她抓出了深深的褶痕，知道她被吓得不轻，便笑着安慰道，“有我在呢，别怕。”
“嗯……”感受到他手臂传来的温度，看到他温和的笑容，艾琳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望向他的眼神却更加热切了。
“这样吧，边走边聊，分散下注意力就不怕了。”里维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赶紧提议。
“好呀！聊……聊什么呢？”艾琳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
“随便聊聊，比如……你最喜欢什么？”
“我最喜欢《基督山的复仇者》！”艾琳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羞涩地低下头，“书里故事好浪漫，主角特别有安全感，身材也超棒，对女主角又温柔体贴……”她的脸颊泛起红晕。
里维听得一头黑线。少女显然是会错了意。那本书他有点印象，是本充斥着装腔作势、英雄救美桥段的三流言情小说。再联想到巴里说的“艾琳最喜欢你这种身材”……这是把小说代入现实了。 里维暗自摇头，这个年纪的小女生，最容易把幻想寄托在故事里。
不过，第一次被人这样钦慕，感觉倒也不坏。
“那学长你呢？”完全沉浸在对话中的艾琳己忘记了周遭的恐怖，态度越发自然亲近，“你平时喜欢做什么？”
“练武。”
“难怪学长身材这么好~。”
……
不知走了多久，目的地终于出现在前方。
嶙峋的黑石钟楼矗立在不远处，虽显残旧，却是整个废弃城堡中保存最完好的建筑了。
“到了。”里维指了指前方。
艾琳顺着望去，也看到了钟楼，却疑惑道：“怎么看不见其他人？我们不是最后一组吗？”
走进空旷的钟楼底层，眼前是一个宽阔的大厅。墙壁多处破损，楼梯隐藏在月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轮廓模糊不清。
“也许我们走得快，或者路线正好最短？”里维随口猜测，他也觉得有点奇怪。
“那我们在这等，还是……”艾琳不安地瞥向前方浓重的黑暗。
“巴里说去塔楼天台。你看，楼梯在那儿。”里维环顾西周，很快找到了目标，“我们先上去。说不定上面己经有人了。就算没有，上面视野开阔，有人来了也能第一时间看到。”
“好，好吧。”艾琳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楼梯。
走近了，里维发现楼梯是石质的，踩上去坚硬稳固，表面几乎没有风化的痕迹，材质相当上乘，难怪历经几十年仍基本完好。
就在两人准备踏上台阶时——
咔嚓……咔嚓……
某种沉重的东西踩踏地面的声音，突兀地从他们视线无法穿透的阴影深处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