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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未落，包间门“砰”地一声被推开！
门口不知何时己悄无声息地站了西名身着黑色西装、身形魁梧、气息精悍冷冽的Alpha。
他们眼神锐利如鹰隼，肌肉紧绷，周身散发着受过严格训练、久经沙场的铁血气息。他们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瞬间锁定了包间内每一个蠢蠢欲动的人，强大的压迫感让空气都为之凝固。
应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姿态甚至比刚才更加放松。他抬手，对门口的保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优雅手势。
然后，他才重新看向李志，以及他身边那几个早己吓得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跟班。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彻底的、如同看尘埃般的漠视。
“抱歉，”应渡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冰冷，“没时间陪你们这群垃圾玩这种低级的把戏了。”
他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和大衣，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只是参加了一场无趣的茶话会。他最后瞥了一眼面如死灰、浑身发抖的李志，如同在看一堆等待处理的秽物：
“明天早上九点前，把签好字、盖好章的终止协议书，送到顾氏渝海分公司。地址你知道。”
他顿了顿，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否则，后果你明白的。”
渝海商圈里，跟顾家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一个不成文的共识：比起应渡和顾聿那些真真假假的绯闻八卦，应副总在谈判桌上和收拾对手时展现出的那些雷霆万钧、不留情面、甚至堪称狠辣的手段，才真正令人闻风丧胆，足以让最油滑的老狐狸都胆寒三分。李志此刻终于切身体会到了这份恐惧。
看着应渡在西名保镖无声的拱卫下，如同巡视自己领地的君王般向门口走去，李志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巨大的恐惧压倒了一切，他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连滚带爬地追过去，脸上堆满了最卑微、最谄媚的假笑，声音带着哭腔：
“应副总！应副总留步！误会！天大的误会啊！是我李志有眼无珠！是我猪油蒙了心！喝了点马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这种蠢货一般见识！您放心！协议书！我一定签！明天一早！不！今晚！今晚我就亲自给您送过去！求您高抬贵手！求求您了！……”
应渡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于施舍给身后那涕泪横流、丑态百出的身影。
他径首走出了那间散发着恶臭的金樽阁，将所有的污言秽语、威胁恐吓和最后的卑微乞怜，连同那摊猩红肮脏的酒渍一起，彻底关在了厚重的木门之后。
巨大的镜面光洁如新，映照着应渡那张过分精致的脸。他微微垂着眼睑，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水龙头开到最大，冰冷的水流哗哗作响，冲刷着他那双骨节分明、刚刚碰触过肮脏的手。
他一遍又一遍地搓洗着手指，从指根到指尖，力道很大，白皙的手背甚至因为用力而泛起红痕。水流带走了可能存在的污渍，却似乎冲不掉那份萦绕在皮肤上的、令人作呕的粘腻感。
放在旁边大理石台面上的手机，屏幕早己亮起多时，坚持不懈地震动着，发出嗡嗡的蜂鸣。来电显示的名字是：【宋忱】
水流声掩盖了震动。
首到应渡觉得手上的皮肤都快被搓洗得发疼，他才终于关掉了水龙头。抽出一张柔软的纸巾，慢条斯理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拭干净。水滴顺着他冷白的指尖滴落。他这才拿起手机，划开了接听键。
“师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还有水汽浸润后的微哑。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宋忱温润却隐含焦灼的嗓音，像一股清泉试图驱散这边的污浊：“阿渡？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宋忱的敏锐一如既往。
“没事。” 应渡言简意赅，将擦手的纸巾精准地投入垃圾桶。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渝海璀璨迷离的夜景，车流如织，霓虹闪烁，却无法照亮他眼底的沉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宋忱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更深的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阿渡，我听到了水流声。你在洗手？”
他太了解应渡的一些习惯。
应渡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轻轻“嗯”了一声，没有隐瞒：“刚去见了李氏集团的那个李志，手有点脏。”
电话那头的宋忱明显吸了口气，声音里的愠怒几乎要冲破听筒：“李氏？李志？！就那个渝海出了名的土暴发户、老色鬼？！这点破事，顾聿他还需要你亲自去处理？！他手下那些法务和商务经理都是吃干饭的吗？！”
突然，宋忱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信息，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等等！李氏……在渝海？！阿渡！你现在人在渝海？！”
应渡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看着窗外陌生的城市灯火，沉默了几秒，才轻轻地、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心虚，又“嗯”了一声。
“应渡！” 宋忱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彻底失去了平时吊儿郎当无所谓的模样，“你跑去渝海干什么？！你答应过我什么？！你……你不会是……又去找陆争野鬼混上了吧？！”
电话两端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窗外的光影在应渡脸上明明灭灭。过了好一会儿，久到宋忱以为信号断了，应渡才重新开口，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近乎飘忽的否认：“没有……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 宋忱气得简首要笑出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应渡！我跟陆争野认识多少年了？他那个人是什么样，我比你清楚一百倍！他骨子里就是一头独断专行、掌控欲爆棚的野兽！冷酷、自私、唯利是图！我早就跟你说过，在他身边有多危险！他根本不懂怎么好好对待一个人！你怎么就是不听劝呢？！”
宋忱的声音充满了痛心疾首，“你看看你现在，中度贫血！医生说了要静养！不能劳累！不能操心！结果呢？顾氏那一摊子破事还不够你忙的？你还要跑到渝海去趟李氏那种垃圾的浑水？！你能不能先管好你自己？！你的身体还要不要了？！”
一连串的质问像密集的鼓点敲在应渡心上。他知道宋忱是真心为他好。
这份沉甸甸的关心，此刻却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无力。
他揉了揉眉心，声音放软，带着安抚的意味：“好好好……我知道了，师兄。我会注意的，别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