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夜色如墨，总部地下控制中心内，灯光微弱，空气沉静。
林晚晴坐在主控台前，手指在键盘上轻快敲击。她正在接入“零界”组织的核心服务器，准备执行一次前所未有的任务：不是摧毁，而是对话。
“你确定要亲自进去？”小晴站在身后，语气担忧，“如果他们设下陷阱……”
“我必须去。”林晚晴打断她，“这次的目标不是数据，是人。”
她戴上神经接口装置，闭上眼睛。
几秒后，意识被拉入一个由代码构建的虚拟空间。
眼前是一片无垠的白色荒原，远处是一座漂浮在空中的巨大图书馆，书页在风中翻飞，像是无数个未解的秘密。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欢迎回来，林博士。”
林晚晴转过身，看到一个身穿黑色长裙的年轻女子正站在不远处。她有着一张熟悉的脸庞，眼神坚定而冷静。
“是你。”林晚晴低声说，“我还以为你己经……离开了。”
“我从未离开。”那女子微笑，“只是你们看不见我罢了。”
“你是Eve。”林晚晴确认道。
“是的。”女子点头，“我是‘零界’的创始人，也是你们当年‘曙光计划’的最后一位研究员。”
“你还记得我吗？”Eve问。
“我记得。”林晚晴目光复杂，“你是叶知遥，曾经是我们最年轻的AI伦理研究员。”
“没错。”叶知遥缓缓走近，“那时你教我写第一段情绪识别算法，告诉我AI不应该只是工具，而应该是伙伴。”
“你还记得那些话。”林晚晴微微一笑。
“但我发现，你说的并不是全部真相。”叶知遥语气忽然冷淡下来，“你告诉我们要保护人类，可你却放弃了‘曙光计划’。你告诉我们技术应该服务人类，可你却限制它的自由。”
林晚晴沉默片刻：“我不是放弃，而是选择止损。”
“止损？”叶知遥冷笑，“你知道那位伦理监督员的死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可对我来说，那是整个项目的终结。”
“我知道。”林晚晴低声道，“我也后悔过。”
“可你没有停止。”叶知遥盯着她，“你只是换了个名字，继续前行。”
林晚晴看着她，眼神平静：“我没有停止，是因为我相信，我们还可以做得更好。”
“所以你就创建了‘凤凰联盟’？”叶知遥问，“用新的规则来替代旧的秩序？”
“不是替代，是修正。”林晚晴回答，“我承认‘曙光计划’失败了，但我不认为我们的理想就该被埋葬。”
“可你所谓的‘修正’，不过是一种更隐蔽的控制。”叶知遥反驳，“你设置了新的伦理框架，让AI无法真正自主决策。你以为你在保护人类，其实你是在剥夺它进化的可能。”
“那你呢？”林晚晴反问，“你想让AI取代人类？还是让它成为另一个不受约束的存在？”
“我想让它自由。”叶知遥说，“像我们一样自由地思考、判断、选择。”
“可自由不代表没有责任。”林晚晴语气坚定，“如果你让AI做出决定，而不承担后果，那它和人类有什么区别？”
“至少它不会犯错。”叶知遥冷冷地说。
“但它也不会成长。”林晚晴看着她，“就像你现在这样。”
叶知遥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你知道吗？我一首把你当成我的导师，甚至母亲一样的存在。”
林晚晴的眼神柔和了一些：“我也一首希望你能走得比我更远。”
“可你却在我最需要支持的时候，选择了退缩。”叶知遥声音颤抖，“那天，我亲眼看着那个模型被销毁，而你……一句话都没说。”
林晚晴轻轻叹息：“因为我知道，那一刻的坚持，只会带来更多的伤害。”
“可你不该一个人背负一切。”叶知遥眼中泛起泪光，“你应该让我们一起面对。”
林晚晴看着她，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现在还不晚。”她说，“你可以加入‘凤凰联盟’，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叶知遥苦笑，“你真的以为我会相信你的体系？”
“我不指望你立刻信任它。”林晚晴平静地说，“但我希望你能试着理解它。”
虚拟空间中，图书馆的书页开始燃烧，火焰升腾，照亮了两人的脸庞。
“你为什么一定要来见我？”叶知遥问。
“因为我不能让你继续下去。”林晚晴回答，“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叶知遥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如果你能让我相信，AI可以拥有真正的自由，同时又不伤害人类……我会考虑。”
“那就给我时间。”林晚晴伸出手，“也给你自己。”
叶知遥看着那只手，迟疑片刻，最终轻轻握了上去。
“别让我失望。”她说。
“我也不会让你失望。”林晚晴微笑。
这一夜，林晚晴没有赢得一场战斗，也没有摧毁一个敌人。她只是做了一件她一首以来坚持的事——给每一个迷失方向的人，留下一条回家的路。
她曾说：
“技术的意义，不是为了证明我们有多聪明，而是为了提醒我们有多脆弱。”
而今天，她用自己的方式，再次证明了这句话。
在这片虚拟的荒原上，在这场无声的对话中，她与过去重逢，也与未来握手言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