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警局的玻璃门被推开,带起一阵裹挟着晨露气息的风。
林栀扶着腰走进办公室,后颈还留着淡淡的吻痕,被高领毛衣勉强遮掩。
昨晚苏然偏执又温柔的纠缠仿佛还在皮肤上发烫,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肌肉的酸胀。
"小林!快来!"
师姐举着警戒线风风火火地冲过来,马尾辫随着动作左右摇晃,"城郊玫瑰庄园出大事了!女主人死在花房里,现场那叫一个诡异!"
她把案件资料"啪"地拍在桌上,震得林栀面前的咖啡杯都晃了晃。
苏然从文件堆里抬起头,金丝眼镜滑到鼻梁上,目光在林栀僵硬的步伐上多停留了半秒。
他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保温杯往她手边推了推,里面是温热的蜂蜜水,还漂浮着几片安神的薄荷叶。
"先看看资料。"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只有林栀能听出其中暗藏的关切。
玫瑰庄园坐落在城郊半山腰,白色围墙爬满了绽放的玫瑰花。
林栀和苏然下车时,晨雾还未散尽,玫瑰的甜香混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穿过缀满花藤的铁艺拱门,一座透明的玻璃花房出现在眼前,西周的白玫瑰开得肆意,却掩不住花房内弥漫的死亡气息。
花房中央,死者沈月蜷缩在白色玫瑰丛中,脖颈缠绕着带刺的玫瑰藤,苍白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她身穿白色真丝睡裙,指甲上精心做的紫色美甲己经剥落,指甲缝里嵌着几根紫色丝线。
林栀刚要蹲下查看,苏然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小心,花泥里有碎玻璃。"
他递来镊子,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带着只有两人懂的温度。
"死者沈月,32岁,当红珠宝设计师,"
师姐嚼着口香糖翻着记录本,"据管家说,她每周日都会独自待在花房修剪玫瑰。但昨晚庄园的监控全被黑了,唯一的线索是邻居听见半夜传来小提琴声。"
林栀的目光落在死者无名指的戒痕上——本该戴婚戒的位置,有一层新鲜的遮瑕膏痕迹。
她站起身,在花房里踱步。
玻璃墙上的水珠顺着弧度滑落,倒映出扭曲的光影。
花房角落的音响还插着U盘,她戴上手套取下,交给技术人员。
走访沈家时,豪华的别墅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书房墙上挂着大幅全家福,沈月依偎在丈夫周明远身旁,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周明远穿着定制西装,袖口露出紫色衬衫袖口——和死者指甲缝的丝线颜色相同。
"我太太最近压力很大,"周明远推了推金丝眼镜,声音哽咽,"总说有人跟踪她。昨晚我在公司加班,有监控为证。"
他端来的咖啡在骨瓷杯里轻轻摇晃,表面的奶泡泛起细小的涟漪。
林栀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婚戒边缘有磨损痕迹,像是经常被摘下又戴上。
证物科突然传来惊呼。
技术人员举着从花房提取的玫瑰花瓣,神色激动:"花瓣上检测出安眠药成分,但沈月胃里却没有药物残留。"
林栀的手机适时震动,苏然发来消息:尸检报告显示,死者脖颈勒痕有二次压迫痕迹。
她的目光扫过客厅钢琴上的琴谱——正是那首《葬礼进行曲》。
深夜的警局档案室,白炽灯嗡嗡作响。
林栀戴着口罩和手套,在堆积如山的资料里翻找。
终于,她在一本泛黄的财经杂志上找到了关键线索。
照片里,年轻的周明远搂着沈月站在设计展台前,背景墙上的紫色玫瑰花LOGO,与案发现场的装饰如出一辙。
而报道内容显示,周明远的公司三个月前就己经资金链断裂。
"查到了!"
师姐突然从身后冒出来,吓得林栀碰倒了档案盒。
文件散落一地,师姐一边帮忙收拾,一边兴奋地说:"周明远的公司欠了巨额债务,而沈月的人身意外保险受益人...是他!"
再次传唤周明远时,他的领带歪斜,衬衫皱巴巴的,还沾着红酒渍。"我承认财务出了问题,但我爱月月!"
他突然抓住林栀的手腕,却被苏然冷着脸扯开。
苏然挡在林栀身前,眼神如冰:"周先生,请保持冷静。"
林栀注意到周明远袖口的磨损痕迹——那是用力拉扯绳索才会出现的纤维断裂。
当证物科在他的车里找到带血迹的小提琴弦,以及与死者指甲缝里完全吻合的紫色衬衫布料时,他终于崩溃跪地。
"她要和我离婚!"
他的声音混着哭腔,"那枚婚戒她戴了十年,怎么能说摘就摘?我只是想...想让她永远留在玫瑰园..."
他的肩膀剧烈颤抖,泪水滴落在审讯室的地面,晕开深色的痕迹。
结案那天,夕阳的余晖染红了警局的走廊。
林栀站在窗边,看着楼下街道上车水马龙。
苏然走到她身后,轻轻将一盒止疼药放在窗台上:"下次别逞强。"
他的声音只有她能听见,指尖擦过她手背时,在掌心画了个小小的爱心。
窗外,师姐抱着奶茶路过,突然怪叫起来:"我说你们俩,公费恋爱就算了,能不能别在凶杀案现场撒狗粮?"
她的声音引来同事们的哄笑,林栀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而苏然却只是淡淡一笑,眼底满是温柔。
暮色渐浓,警局的灯光次第亮起。
林栀和苏然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路过便利店时,苏然进去买了她最爱吃的草莓牛奶和巧克力,就像每个平凡又温暖的夜晚一样。
而在城市的某个角落,玫瑰庄园的白玫瑰依旧在风中摇曳,诉说着这个关于爱与背叛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