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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
雪克杯砸在操作台上的声音，在安静的奶茶店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敲响了许星遥破产倒计时的丧钟。
门口背着双肩包的男生（代号：倒霉顾客A）被这动静吓了一跳，疑惑地探头：“老板？没事吧？”
许星遥手忙脚乱地去捞那个滚动的雪克杯，脸涨得通红，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进去。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来自顾沉舟的目光，像冰锥一样扎在她背上，带着实质性的寒意。
“没…没事！手滑！马上好！”许星遥头也不敢回，声音干涩地应道，赶紧把雪克杯捡起来，用袖子胡乱擦了擦。
“复制一杯。珍珠奶茶。去冰。七分糖。”顾沉舟冰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没有丝毫波澜，却比任何催促都更有压迫感。他甚至还“贴心”地补充了一句：“顾客要求，去冰半糖。你做七分糖的练习杯。做错，扣款。”
许星遥：“……” 练习杯？扣款？她感觉自己像个被架上实验台的小白鼠！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顾沉舟刚才的动作流程。加冰…加茶…加奶…加糖浆…摇匀…倒杯…加珍珠…
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很难？许星遥给自己打气。她学着顾沉舟的样子，拿起一个标准杯，然后…首接往杯子里怼冰块。
“冰块，不是首接入杯。”顾沉舟的声音幽灵般响起，“雪克杯摇匀，降温融合风味。手册第7页，基础操作流程第一步。扣款：￥20。”
许星遥手一抖，几块冰掉在操作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20！！！她的心在滴血！她赶紧把冰块从杯子里扒拉出来，手忙脚乱地塞进雪克杯。
“加茶…加奶…”她念叨着，拿起冷藏柜里标着“锡兰红茶基底”的瓶子。她记得顾沉舟加了多少来着？好像…大概…这么多？她凭感觉往雪克杯里倒。液体哗啦啦地流。
“红茶基底过量30%。糖奶比例失衡。”顾沉舟像个无情的质检机器，“扣款：￥15（原料浪费）。”
许星遥：“！！！” 她赶紧停手，看着己经快满的雪克杯，欲哭无泪。这玩意儿还有比例？！
硬着头皮往里倒牛奶。这次她小心翼翼，只倒了一点点。
“鲜奶不足量，口感稀薄。”顾沉舟的声音再次宣判，“扣款：￥10。”
许星遥要疯了！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她闭着眼又加了一点奶，然后拿起糖浆泵。七分糖…七分…她记得顾沉舟压了几下？好像是…三下？她谨慎地压了三下。
“糖浆泵压力不均，第三下明显不足。实际糖度约六分。”顾沉舟精准打击，“扣款：￥5（未达标准）。”
许星遥感觉自己不是在调奶茶，是在拆炸弹！每一秒都有被扣款的危险！她手抖着盖上雪克杯的盖子，学着顾沉舟的样子开始摇。手腕僵硬，动作笨拙，雪克杯在她手里像个不听话的铅球，晃动的幅度又小又乱，冰块在里面有气无力地撞击着，发出“噗噜噗噜”的声音，完全没有顾沉舟那种“咔啦咔啦”的清脆利落感。
“摇杯手法错误。力度不足，时间过短（仅15秒），冰未充分融化稀释糖浆，风味未融合。”顾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扣款：￥20（操作不规范）。”
许星遥己经麻木了。抠吧抠吧！反正这杯奶茶做出来，估计她今天倒欠老板钱了！她自暴自弃地摇够了顾沉舟刚才示范的时间（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然后打开盖子。
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飘了出来。茶味太冲？奶味太淡？还有点…生糖浆的甜腻感？
她屏住呼吸，把混合液倒入准备好的空杯里。液体浑浊，分层模糊，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最后，她舀起一大勺黑糖珍珠，手腕一抖——
哗啦！半勺珍珠撒在了操作台上，黏糊糊的黑糖汁溅得到处都是。
“珍珠浪费，清洁成本增加。”顾沉舟的声音毫无感情，“扣款：￥10（物料浪费）+ ￥10（额外清洁）。”
许星遥看着杯子里那杯颜色诡异、珍珠堆在一边、杯壁上还挂着糖浆的“珍珠奶茶”，再看看操作台上的一片狼藉，绝望地闭上了眼。她颤抖着手，把这杯“杰作”推向顾沉舟。
“顾…顾老板…练习杯…做好了。”她的声音细若蚊呐。
顾沉舟没说话，只是拿起旁边一根长长的搅拌勺，伸进杯子里搅了搅。然后，他舀起一点点，面无表情地…尝了一口。
许星遥紧张地盯着他的脸，试图从那张万年冰山上找出一丝表情变化。是皱眉？是呕吐？还是首接宣判她死刑？
顾沉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咽了下去。然后，他放下勺子，拿起旁边一个干净的杯子，接了半杯清水，漱了漱口。
这个动作，比任何恶评都更具杀伤力！
许星遥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她的奶茶！竟然需要漱口？！
“茶涩，奶腥，糖腻，珍珠外热内冷（保温不足）。”顾沉舟用最专业的术语，给了最毁灭性的评价，“综合评估：无法售卖，练习失败。原料成本、时间成本、设备损耗成本合计：￥50。”
他拿起吧台上的计算器，当着许星遥的面，开始“啪啪啪”地按了起来。
“迟到扣款：无（踩点进门，算你运气）。”
“洗手不合格：￥20。”
“原料认知不足：￥20。”
“操作失误：冰块入杯 ￥20 + 红茶过量 ￥15 + 鲜奶不足 ￥10 + 糖度不准 ￥5 + 摇杯错误 ￥20 + 珍珠浪费 ￥10 + 清洁费 ￥10…”
“练习杯失败成本：￥50。”
“顾客等待时间过长（超过标准点单制作时间3分钟），影响店铺声誉：酌情扣￥10。”
计算器发出最后一声清脆的“归零”声。
顾沉舟把屏幕转向许星遥，上面显示着一个鲜红的、触目惊心的数字：￥186.00
“今日劳务，负收益。”顾沉舟的声音平静得像在播报天气预报，“债务总额更新为：￥8,186.00。”
许星遥看着那个数字，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响。八千块的债没还掉一分钱，反而…倒欠了一百八十六块？！ 她打工第一天，不仅没赚到钱，还把自己卖得更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