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营撤回根据地后,李云龙立即下令全团转移。
万家镇这一仗虽然缴获了三百多匹战马,但也彻底捅了马蜂窝。日军驻山西第一军司令官筱冢义男大发雷霆,下令周边三个联队围剿独立团。
“团长,侦察兵报告,鬼子从三个方向压过来了!”张大彪急匆匆跑进临时团部,手里捏着刚收到的情报。
李云龙盯着地图,眉头紧锁。独立团现在带着大批战马,机动性反而成了负担——骑兵还没训练好,马匹反倒成了累赘。
“他娘的,到嘴的肥肉还能吐出去不成?”李云龙一拳砸在桌上。
赵刚快步走进来,脸色凝重:“团长,总部来电,要求我们立即放弃马匹,轻装突围。”
“放屁!”李云龙眼一瞪,“老子拼了命搞来的家当,说扔就扔?”
“可带着这么多马,我们根本甩不开追兵!”赵刚难得提高了嗓门。
两人正僵持着,哨兵突然冲进来:“报告!东北方向发现一支部队,打的是新一团的旗号!”
“新一团?”李云龙一愣,“丁伟那小子?”
——
半小时后,李云龙在村口见到了风尘仆仆的丁伟。这位老战友比上次见面瘦了不少,但眼睛依然炯炯有神。
“老李!听说你发财了?”丁伟一见面就调侃。
李云龙苦笑:“发个屁财,现在被鬼子追得跟兔子似的。”
丁伟看了看远处正在饮马的新组建骑兵,吹了声口哨:“三百多匹?你小子胆子够肥啊!”
“少说风凉话,”李云龙递过烟袋锅,“有屁快放,你跑来干啥?”
丁伟神秘一笑:“我来给你送份大礼。”
他招招手,副官立即递上一份地图。丁伟在石桌上摊开,指着一条蜿蜒的山路:“从这里走,保你平安无事。”
李云龙凑近一看,眉头皱得更紧了:“黑风峪?这地方不是有鬼子一个大队驻守吗?”
“昨天还有,”丁伟眨眨眼,“现在嘛……就剩几个看门的了。”
原来,丁伟得知独立团奇袭万家镇后,立即判断出日军会全力围剿。于是他主动出击,佯攻黑风峪附近的铁路线,成功把驻守的一个大队日军引开了。
“老丁!”李云龙激动地一拍丁伟肩膀,“够意思!”
丁伟疼得龇牙咧嘴:“轻点!老子肩膀还带着伤呢!”
赵刚仔细研究地图后,点头赞同:“这条路确实是最佳选择。不过……”他看向丁伟,“你们新一团怎么办?日军发现上当后,肯定会报复。”
丁伟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老子早准备好了。再说,老李欠我这个人情,迟早得还!”
李云龙哈哈大笑:“成!等老子骑兵练好了,第一个帮你打县城!”
——
当夜,独立团借着月色悄然开拔。丁伟的新一团则大张旗鼓地向相反方向运动,故意暴露行踪吸引日军注意。
行军路上,李云龙和赵刚并肩走在骑兵队伍旁。
“团长,丁团长这次真是雪中送炭。”赵刚感叹。
李云龙点点头:“老丁这人,打仗鬼精鬼精的。”他顿了顿,“当年我们三个——我、老丁、孔捷,在鄂豫皖的时候,就属他点子多。”
赵刚若有所思:“你们三个要是能协同作战……”
“那山西的鬼子就该睡不着觉喽!”李云龙咧嘴一笑。
正说着,前方侦察兵突然发来警报——一队日军正朝这个方向搜索!
“隐蔽!”李云龙立即下令。
所有人迅速躲进路旁的树林,马匹也被拉进灌木丛。不多时,一队约五十人的日军巡逻队从大路上走过,手电筒的光柱在树林间扫来扫去。
李云龙屏住呼吸,手按在枪柄上。如果此时暴露,不但前功尽弃,还会连累丁伟的计划。
就在这紧张时刻,一匹战马突然打了个响鼻!
日军立刻警觉,手电光朝声源处照来。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是东面!
日军巡逻队立刻被吸引,匆忙向东面赶去。
李云龙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枪声方向,喃喃道:“老丁……”
——
天亮时分,独立团顺利通过黑风峪,进入安全区域。
清点战果时,李云龙乐得合不拢嘴——不仅保住了全部战马,还顺手牵羊,把黑风峪日军仓库里的十几箱弹药给搬空了。
“团长,咱们发财了!”张大彪兴奋地报告,“光是机枪就有五挺!”
李云龙正要说话,赵刚匆匆走来:“团长,总部急电。”
电报是副总指挥亲自发来的,内容让李云龙脸色变了又变:
【据悉你部擅自行动,引发日军大规模扫荡。着令李云龙立即率部至陈家峪休整,等候处理。丁伟部同样追究责任。】
“他娘的!”李云龙把电报揉成一团,“老子打了胜仗还要挨处分?”
赵刚劝道:“团长,毕竟我们违抗了总部放弃马匹的命令……”
李云龙一摆手:“少来这套!老子这就给副总指挥回电!”
他口述的电报堪称“李云龙式”的经典:
【副总指挥:马己到手,枪己上膛。要处分等我练好骑兵,帮您把太原打下来再说。李云龙。】
赵刚听得首摇头,但还是原样发了出去。
——
三天后,独立团抵达陈家峪。让李云龙意外的是,处分没等来,却等来了一个更大的惊喜。
“老李!看看谁来了!”丁伟的声音在村口响起。
李云龙跑出去一看,只见丁伟身边站着个魁梧的汉子,正是伤愈归来的孔捷!
“老孔!”李云龙冲上去就是一个熊抱,“你他娘的没死啊!”
孔捷笑骂:“你狗日的都没死,老子哪舍得先走!”
三个老战友重逢,场面热闹非凡。当晚,李云龙把珍藏的地瓜烧都搬了出来,三人喝得酩酊大醉。
酒至半酣,丁伟突然提议:“老李,老孔,咱们三个好久没联手了。这次干脆玩票大的?”
孔捷一拍桌子:“早该这样!你说,打哪儿?”
李云龙眯起醉眼,手指在地图上重重一点:“就打这儿!让山西的鬼子知道,什么叫'铁三角'!”
赵刚在一旁看着这三个醉醺醺的团长,无奈地摇头,却也不禁为他们的豪情所感染。
窗外,新组建的骑兵营正在月光下训练。马蹄声如雷,仿佛在预示着独立团即将掀起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