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雾如墨,缠绕着蜿蜒入云的青石板路。萧战劫握着老者给的兽骨罗盘,指针在"灵心草"三个字上剧烈震颤,罗盘边缘却爬满细密的裂纹——这是蛊虫窥伺的征兆。唐小婉突然拽住他的袖口,指向路边腐叶堆里若隐若现的青铜铃铛,铃身刻着苗疆秘传的"引魂纹"。
"小心,这是'尸蛊诱'。"她话音未落,西周突然响起婴儿啼哭声。萧战劫挥剑劈开雾气,却见无数荧光点点聚成骷髅形状,正是苗疆最阴毒的"磷火蛊"。阿蛮迅速撒出怀中的朱砂,那些鬼火触之即灭,却在灰烬中长出血色曼陀罗,花瓣上凝结的露珠竟是黑红色。
队伍行至山腰,忽见断崖处悬着十二具藤编人偶,每个偶人都穿着苗疆新娘的喜服,眉心嵌着一枚铜铃。萧战劫刚要触碰,老者给的香囊突然冒烟——人偶颈间的红绳突然活过来,如毒蛇般缠向众人脚踝。唐小婉急中生智,咬破指尖在剑刃画下破蛊符,红光过处,红绳纷纷蜷曲退回,偶人脸上却渗出黑血,齐齐转向他们,空洞的眼窝里爬出金绿色的蛊虫。
"是'阴婚蛊',这些人偶都是用枉死新娘的骸骨炼制的。"老者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萧战劫这才注意到人偶腰间挂着的银牌,正是刚才路过的"寡妇村"图腾。阿蛮举刀要劈,却被萧战劫拦住:"它们守的是生路。"他将刻有符文的树叶贴在偶人眉心,藤编竟如活物般裂开,露出后面刻着星图的石壁。
洞穴入口在星图中央裂开时,大地突然震动。躲在树影里的暗月教杀手互视一眼,其中一人摘下斗笠,露出额角新月形疤痕——正是当年在蛊王谷暗算萧战劫的左使唐枫。他舔了舔袖中淬毒的匕首,目光落在唐小婉腰间的破蛊铃上,嘴角勾起阴鸷的笑。
洞穴内远比想象中宽敞,石笋上挂满蛛网状的荧光蛊卵。众人踩着湿滑的苔藓前行,突然听见水流声中混着骨骼摩擦的轻响。萧战劫举火折子照亮洞顶,只见无数人形影子倒挂在钟乳石上,皮肤己被蛊虫啃噬得只剩筋膜,却还在机械地敲打石壁——这是苗疆传说中"守洞人"的残骸,被下了"千虫蚀骨蛊"后,生生困在此处永生不得解脱。
唐小婉强忍着恶心,按照老者教的手势结印:"左三圈,右逆八,以血为引..."她指尖刚点在石壁上,那些骷髅突然集体转向他们,空洞的喉管里发出含混的嘶喊。阿蛮的刀刚要落下,萧战劫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看他们敲的图案!"火光映在石壁上,竟拼出一幅星象图,与入口处的星图首尾相连。
当最后一块石砖嵌入凹槽时,地面突然下陷。萧战劫本能地拽住唐小婉,却见她眼中倒映着下方更广阔的空间——成千上万的蛊虫在洞顶结成穹顶,中央悬浮着一株散发莹蓝光芒的草,正是灵心草。但在灵心草周围,九根青铜柱上捆着被蛊虫侵蚀的尸体,最中间那具尸体的衣饰,竟与萧战劫在古墓中见过的"混沌使者"画像一模一样。
唐枫的匕首几乎同时抵住阿蛮咽喉,他的同伙从阴影中跃出,手中的"三阴透骨钉"己喂饱了蛊毒:"把灵心草留下,我让你们死得痛快点。"话音未落,洞顶的蛊虫突然如暴雨般落下——有人触发了更深处的蛊阵。萧战劫挥剑劈开钉雨,却见唐小婉被藤蔓卷向灵心草方向,而那些青铜柱上的尸体,正随着蛊虫的骚动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