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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炼场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脚下的土地像是某种柔软的云絮，每一步踩下去都会微微下陷。两轮月亮悬挂在血红与银白交织的天幕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这地方……有点像我小时候做的梦。”沈小棠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甩了甩尾巴，几缕金光在她身后若隐若现。
“别走神。”徐清风走在最前头，袖口中的乾坤镜碎片微微震动，映照出前方迷雾中若隐若现的宫殿轮廓，“这片空间随时可能重置，得抓紧时间。”
“等等。”苏雪凝忽然停住脚步，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块石碑上，“那上面刻着什么？”
众人凑近一看，只见石碑上写着一行古篆：“情关难破，心魔自生。欲通大道，先断执念。”
“呵，还挺有哲理。”徐清雪翻了个白眼，“这是要我们做选择题吧？”
话音刚落，整片空间剧烈震动，地面开始分裂，一道道裂隙中涌出浓稠的黑雾，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来了。”徐清风眼神一凛，手中钢笔划出一道符文，将黑雾逼退几步。
“不是说要选吗？”沈小棠皱眉，“怎么还带攻击性的？”
“你以为试炼是请客吃饭？”李明德站在后方，手里攥着那枚铜铃，“这种考验，从来都不是靠嘴皮子过的。”
果然，下一秒，迷雾散开，一座巨大的宫殿出现在他们面前，门上三重符文阵列闪烁不定，隐隐传来钟声。
“抉择之殿。”苏雪凝轻声道，“看来，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几人踏入殿内，眼前的世界瞬间一变。
他们站在一片空旷的广场上，西周浮现出无数画面——那些都是他们前世的记忆碎片。
“小心！”李明德低喝一声，一把拉住差点被幻象吸引过去的徐清雪。
“这玩意儿会吸人。”她拍拍胸口，“还好我机灵。”
“这不是普通的记忆回放。”徐清风盯着空中不断闪动的画面，“这是心魔幻境。”
他的话音未落，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浮现——那是二十年前的苏雪凝，正站在仙门大殿前，眼中满是决绝。
“这一幕……”沈小棠倒抽一口冷气，“就是你误杀她的那天。”
画面开始播放：那时的徐清风手持长剑，怒火中烧，而苏雪凝则静静站在原地，没有反抗，只是看着他。
“不许看。”沈小棠猛地转身挡住徐清风的视线，用尾巴缠住他的手腕，注入一股温和的狐火。
“我没事儿。”徐清风声音平静，但掌心己经沁出一层薄汗。
“你骗谁呢？”沈小棠哼了一声，“我都能感觉到你心跳快了。”
“那就……再给我一点温度。”他笑了笑，语气轻松了些。
“行吧。”她尾巴一甩，又加了一点力道，“我可是九尾天狐，这点小事还能办不到？”
“喂喂喂。”徐清雪在一旁插话，“你们俩是不是忘了我们现在还在试炼场里？”
“没忘。”徐清风深吸一口气，眼神恢复清明，“我只是在想，为什么她的眼神……好像并不完全是痛苦？”
“什么意思？”苏雪凝皱眉。
“刚才那一幕，她的眼神里有一丝笑意。”他说，“那种笑，不像失败者的绝望，更像是……完成使命的释然。”
“你是说，她其实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沈小棠惊讶地睁大眼睛。
“我不知道。”徐清风摇头，“但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他抬手一挥，试图驱散这些幻象，可那些画面却越发清晰，甚至开始向他们靠近。
“糟了。”李明德脸色一沉，“幻象正在实体化！”
“那就打碎它。”苏雪凝冷声道，保温杯中的紫色液体翻滚起来，她挥手间，冰刃如雨般射出，将最近的一幅画面击碎。
“有效！”徐清雪立刻掏出几张符咒，“来吧，玄学时间到！”
她将符咒贴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淡蓝色的光芒瞬间扩散开来，幻象纷纷破碎。
“干得漂亮。”徐清风点头，“但这只是开始。”
果然，就在他们以为幻象被清除时，整个空间再次震动，一道金色的光柱从天而降，首指他们中间。
“这是……选择机制启动了。”李明德看着光柱中心逐渐凝聚出的三个身影。
那正是沈小棠、苏雪凝和林幽的幻影。
“试炼场……让我们做出选择？”沈小棠瞪大了眼睛。
“不是让，而是逼。”徐清风低声说道，“要么选一个，要么全部失去。”
“这也太狗血了吧！”徐清雪忍不住吐槽，“你们修仙界就不能有点新意吗？”
“这不是剧情狗血，是心魔作祟。”苏雪凝冷冷道，“真正的考验，是让我们看清自己的内心。”
“那如果……我不选呢？”徐清风抬头看向光柱上方的虚空。
“那你就会被困在这里，永远无法离开。”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幽的身影缓缓浮现，她站在高处，手中八音盒轻轻旋转，旋律悠扬而悲伤。
“你终于来了。”徐清风平静地看着她，“我还以为你会躲在幕后操控一切。”
“我只是来完成我的使命。”林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你要么选择，要么消失。”
“我不想选。”他缓缓说道，“因为对我来说，你们都很重要。”
“可世界不会允许这样。”林幽冷笑，“情感是软弱的象征，只有斩断羁绊，才能真正强大。”
“你错了。”沈小棠站了出来，九尾在身后轻轻摆动，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情感不是软弱，而是力量的源泉。”
“你说这话，是因为你还没经历过真正的背叛。”林幽冷冷回应。
“也许吧。”沈小棠耸肩，“但我至少不会为了所谓的‘强大’，放弃自己在乎的人。”
“够了。”徐清风往前一步，乾坤镜碎片在他掌心缓缓旋转，“如果你非要一个答案，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会选。”
他说完，整个空间剧烈震动，仿佛要崩塌一般。
“你在找死。”林幽咬牙切齿。
“或许吧。”他淡淡一笑，“但比起让你如愿以偿，我宁愿死在这。”
“哥哥！”徐清雪急了，“你真打算这么干？”
“你觉得呢？”他反问。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突然掏出手机，“那我就把这一切都录下来，传给全网。”
“你疯了吗？”苏雪凝瞪她。
“反正都要完了，不如让大家都知道真相。”她咧嘴一笑，“说不定还能给我们留个名。”
“你倒是挺豁达。”苏雪凝无奈摇头。
“那当然。”她得意洋洋，“我可是未来的第一女主播。”
就在这时，林幽身后的八音盒发出一阵刺耳的杂音，原本流畅的旋律被打断，她脸色骤变。
“怎么回事？”
“是我干的。”徐清风嘴角微扬，“我干扰了你的信号。”
“不可能！”她猛地按下手上的按钮，想要重启程序，却发现系统完全失灵。
“你以为只有你能操控数据？”徐清风淡淡道，“别忘了，我也不是吃素的。”
“你到底做了什么？”
“很简单。”他抬起手，乾坤镜碎片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我在你的封印程序里，种了一颗种子。”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眼神一冷，“现在，轮到我们反击了。”
他猛然挥手，一道金光激射而出，首冲林幽而去。
林幽本能地后退，可那道光却如影随形，最终狠狠击中了她的胸口。
她闷哼一声，身体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她艰难地抬起头。
“没什么。”徐清风缓步走近，“只是让你也尝尝，被记忆侵蚀的感觉。”
他手掌一翻，乾坤镜碎片释放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她体内的部分记忆抽出，化作一道光影，在空中缓缓旋转。
“记住这一刻。”他看着她的眼睛，“因为你曾经伤害过的人，不会忘记你做过什么。”
说完，他猛地一握拳，那道光影瞬间炸裂，化作点点星尘，消散在空气中。
林幽的脸色瞬间苍白，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
“结束了。”徐清风转身，看向众人，“我们继续前进。”
“等等。”沈小棠忽然开口，“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她指着墙壁的一角，那里有一道裂缝，裂缝中露出一小截玉简残片，隐约能看到一个字——“雪”。
“这是……”苏雪凝上前一步，眼神微变。
“看来，这里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徐清风眯起眼睛，“而这，才只是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