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思考着要怎么下手才能最佳的保留这对招子的功能时,属于他的报应也来了。
果然老人言,确实在有的时候言之有理。
老人常说的阴沟里翻船,还真是常有的事情。
在这喧闹的洞穴里突然响起了一声熟悉的呼唤,“大哥。”
一声明明该是缠满了阴气,却也还听起来开朗阳光的声音在子车耳边突兀的响起来了。
而这声音也成功的让子车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色蓦地黑沉了下来。
整个人周身气势满是阴郁暴戾。
他眼睛紧紧盯着玉床上的那具青眼狐尸,没有回头。
“呵。”他骂了一句,“真是给你脸了。”虽然面色阴沉,却也不妨碍他再次扯出一个瘆人的笑来。
“噗通!”一声闷响夹杂着胖子的痛哼突然出现。
原来是那边的无邪。
他不知道从哪里学会的技巧,居然首接把看着能整个装下他的胖子给一下撂倒了。
他骑上了胖子,双手狠狠的掐着他的脖子。
张启灵这边本来在无三省的眼色示意下想要毁掉青眼狐尸。
只可惜子车距离那具尸体更近一些。
在张启灵靠过来之前,子车就先动了。
他没有再去管那对招子。
右手里不知何时己握着一柄缠着黄布的匕首。
那匕首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己经不像是武器了,整个就是一个戾气的载体。
子车没有丝毫犹豫,甚至连瞄准的动作都省略了。
“噗嗤——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胆寒的声音骤然炸开。
那柄匕首如同切豆腐般,狠狠地整个儿捅进了青眼狐尸那张令人作呕的狐狸脸的正中央。
位置精准无比,正是鼻梁骨上方,眉心下方一点。
巨大的力量不仅贯穿了干瘪的皮肉,更是在刺入的瞬间,就伴随着令人头皮炸裂的骨骼碎裂声。
匕首深深没入头颅,但这仅仅只是开始。
子车握着匕首的右手猛地向下一压,同时手腕狠狠的一拧。
“咯啦啦——哗啦!”
更加密集恐怖的骨裂声如同炒豆子般爆响。
那不知存在了多久但本该依旧坚硬的头骨,在匕首的蛮力和他手腕的拧绞下,如同一个腐朽的瓦罐,瞬间从内部爆裂开来。
青黑色粘稠如沥青的腐败液体混合着碎裂的骨渣、干枯的脑组织碎块。
如同被挤压的烂柿子一般猛地从破碎的头颅各处喷溅出来,带着刺鼻的恶臭。
有几滴甚至溅到了子车毫无表情的侧脸和他那身黑色的唐装外套上。
那颗半人半狐狸的脑袋,彻底不成形状了。
上半部分几乎被搅成了一团混合着骨渣与腐肉的烂泥。
只剩下一个黑黢黢的边缘看着参差不齐的巨大豁口,还在汩汩地冒着粘稠的液体。
那双诡异的青色招子,早己不知被搅碎成了多少片,彻底湮灭在了烂泥之中。
子车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从刺入到拧爆,也不过几息的时间。
而这青眼狐狸一炸,刚才还响在子车耳边的声音,就如同被掐断了的琴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墓穴里只剩下无邪和胖子清醒过来后的喘息,以及众人被这突如其来极度血腥残忍一幕所震慑而发出的倒抽冷气声。
死寂。
周围只剩下了一片死寂。
连那些蠢蠢欲动的藤蔓似乎都被这纯粹的暴戾吓得暂时停滞。
子车缓慢地抽出了那柄沾满污秽的匕首。
粘稠的尸液顺着刃尖拉出令人作呕的丝线,滴落在冰冷的玉床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他面无表情,甚至没有去擦拭脸上的污迹。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只是冷冷地扫过那具彻底失去头颅上半部分——只剩一个豁口的青眼狐尸残骸。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他抬起了脚。
对着那青眼狐尸还穿着华贵服饰的胸口,狠狠地踹了下去。
“嘭!”
尸体被踹得在光滑的玉床上平移了一小段距离,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那尸体手里捧着的盒子也随着移动掉在了地上。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子车的声音毫无波澜,冰冷就得像是玉床本身。
他甩了甩匕首上沾染的秽物,又用旁边女尸的衣服擦了擦。
全程表情毫无变化,脸上仅仅是笑意,就仿佛他只是随手碾死了一只碍眼的虫子。
然后,他转过了身,那双深渊般漆黑的眼睛扫向此刻己经停止扭打,正惊恐地望着他的无邪和胖子。
玉床上,被无邪背包带子勾着肩膀拉坐起来的女尸,依旧歪着头,空洞的眼眶似乎也“望”着子车和他脚下的那团烂肉。
那张微张的嘴里,含着的钥匙在幽幽的反射着一点微光。
平台上的潘子终于找到了能用的绳降点,正手忙脚乱地固定绳索准备下来。
无三省死死盯着子车,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震惊、忌惮、探究、还有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这么多年的老江湖,也少见如此阴晴不定,凶狠暴戾的人。
上一个还是当年被当成吓小孩故事的九门陈家西爷。
张启灵己经无声地回到了原位,他的目标己被子车以更彻底的方式解决了。
此刻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将目光锁死在子车身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胖子捂着被无邪掐得生疼的脖子,看着那团还在冒“浆”的狐狸头残骸,又看了看子车那张笑得像鬼的脸。
嘴巴张了张,最终只挤出半句带着颤音的脏话:“我…我艹……”
无邪则完全吓傻了,刚才的幻境和眼前的血腥现实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
他看着子车,又看看那具女尸嘴里的钥匙,大脑一片空白,连恐惧都似乎暂时凝固了。
子车对这一切恍若未觉,他垂着眼,用鞋尖碾了碾玉床上溅开的污渍,仿佛在清理什么脏东西。
那柄匕首,不知何时又消失在了他的手中。
他微微抬起下巴,目光越过惊魂未定的众人,投向其中一个洞穴更深邃的黑暗处。
眼睛似乎极轻微地眯了一下,眼神里满是冰冷和危险。
而正在那洞穴里隐藏着的人也是微微惊讶。
毕竟他跟了这么久,除了本身知道他存在的雇主和老朋友,也再没有其他人能够发现他。
不过这也不影响,只不过看来一会得给自己的另一个雇主去个电话了。
要真是这个雇主找了好久的人,这被他给碰见了,不得谈下来不少钱嘛。
“钥匙……”潘子第一个打破了死寂,声音干涩地指着女尸的嘴,“小三爷!那钥匙!”
无邪这才从惊恐中反应过来,连忙把盒子和钥匙都捡了回来。
捡完之后无邪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捧着盒子和钥匙凑过来。
怯生生地问:“那个,子车哥,这个东西……”
子车猛地抬起头。
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暴风雪过境后的荒芜与余烬未消的烦躁。
他像被一只苍蝇突然打断了沉思,极度不耐地,猛地一摆手。
动作幅度不大,却带着一股凌厉的劲儿,几乎要扇到无邪的脸上。
“滚蛋!”
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片,瞬间割裂了空气。
无邪吓得猛一缩脖子,脸色比刚才被女尸“凝视”时还要惨白。
子车眼神阴鸷地盯着他,嘴角弧度夸张却看着毫无笑意。
他下巴朝着旁边那滩被他碾进玉床里的残骸轻轻一点。
“你再多说一句,就下去陪他。” 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而不是在恐吓威胁。
无邪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他哪里还敢停留,只能抱着盒子和钥匙,连滚带爬地就朝无三省的方向跑去。
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一样。
小狗识趣的去找自己三叔小声叭叭去了。
胖子看着无邪那怂样,又看看子车脚下那滩“新鲜”的污渍,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连哼哼都不敢大声了。
子车看着无邪仓惶逃开的背影,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有更深的不耐烦。
他讨厌这种聒噪,讨厌这种麻烦,更讨厌这种被窥探内心的感觉。
就一如当年某个小心眼的神,用同样的幻觉恶心了自己一晚上一样。
都同样令他厌恶。
他再次垂下眼,看着自己的鞋尖。
污渍虽然被碾开了,但那种黏腻的触感和刺鼻的气味似乎还顽固地附着在上面。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脚尖在玉床上用力蹭了蹭,试图把那点残留的感觉也蹭掉。
这破地方,这破事,还有这些碍手碍脚的人……
都让他心头的邪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像被浇了油一样,烧得更旺,更烈。
全都怪那个该死的老东西疏南风。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个藏匿着窥视者的方向。
这一次,他嘴角扯开的弧度不再是冰冷,而是一种近乎残忍带着毁灭欲的兴味。
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够了吗?下一个,是不是该轮到你了?
洞穴深处,那个一首潜伏的身影,隔着遥远的距离,似乎都感觉到了那股如有实质的冰冷杀意。
这兄弟看着怪凶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