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陵当机立断,猛地甩出缠满符咒的铁链,那铁链在空中如蛟龙出海,铁钩精准无比地勾住了尸体的脚踝。
就在两人齐心协力拖拽之时,树根处陡然伸出藤蔓般的须根,如鬼魅般迅速缠住铁链,试图阻止他们的行动。
与此同时,空气中骤然响起一阵孩童嬉笑之声,那声音清脆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紧接着,婚服袖口竟钻出密密麻麻的蜈蚣,它们如同黑色的潮水,顺着铁链气势汹汹地爬向张玄陵和奶奶,令人头皮发麻。
“破!”奶奶神色镇定,迅速摘下腰间的青铜八卦镜。
镜面之上,赫然映出树上密密麻麻的冤魂残影,那些冤魂面目狰狞,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怨愤。
刹那间,镜中突然爆射出一道耀眼金光,如同一把利刃,首刺向那些藤蔓。
藤蔓瞬间如遭雷击,瞬间焦黑蜷缩,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生机。
尸体重重地摔落在村长事先准备好的薄棺里,棺盖竟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在尸体落入的刹那自动合拢。
与此同时,树洞之中渗出汩汩血水,那血水如一条蜿蜒的红蛇,迅速浸透了树下的红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
奶奶神色凝重,将桃木剑稳稳地插在棺头,目光望向东方渐起的阴云,喃喃自语道:“子时三刻,得找个穿红嫁衣的活人送葬。”
“只有这样,他才能安息,进入轮回之道。”
“这?”村长面露难色,一脸的无奈与纠结,“必须得这样我儿才能安息吗?”
奶奶神情肃穆,缓缓点头。
“可……可我这去哪找一个穿红嫁衣的活人送葬啊……”村长支支吾吾,眉头紧锁,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这个送葬条件确实极为苛刻。
刚刚那一幕恐怖至极的场景,不少村民都亲眼目睹。
长乐村本就地方不大,是典型的熟人社会,谁家有点风吹草动,不出两个小时便会传遍全村。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在明知危险的前提下站出来帮忙。
我心中不由得对村长生出一丝同情,虽说他以往行事封建自私,但如今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是令人唏嘘。
然而,一想到他之前将我与奶奶害得那般凄惨,心中又不禁泛起一丝怨愤。
奶奶愿意前来查看他儿子的尸体,并告知安葬之法,己然是仁至义尽了。
“奶奶,我们走吧。”
我轻轻挽起奶奶的手,准备与她一同离开这个充满诡异的是非之地。
村长见状,赶忙上前,拦在了我们面前,眼中满是恳求之色:“好姐姐,帮人帮到底,求求你再帮帮我。”
奶奶并未立刻回应,我不禁心生不满,开口说道:“村长,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做事可不能太得寸进尺。”
“许丫头,我老头子求你了,你就再帮帮我吧?”
村长说着,竟不由分说,扯住我的衣角“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心中一惊,赶紧向左挪了半步避开,微微皱眉,略带责备地说道:“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长辈跪晚辈,晚辈是会折寿的吗?”
村长神情慌乱,急忙转了个方向,又朝着奶奶跪了下去:“老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许丫头也别误会,我只是想求你们再帮帮我。”
奶奶的脸上浮现出些许动容之色:“你先起来吧,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晚节还是很重要的。”
“不,老姐姐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一跪不起。”
我看着奶奶的神情,便知她果然还是有些心软了。
就在这时,顾辞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在我耳边低语:“欢儿,让你奶奶答应他吧。”
我心中诧异,忍不住看向他:“为何?”
顾辞并未过多解释,只是轻声说道:“这里人多,晚些再与你解释。”
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但我对顾辞深信不疑,知道他一定不会害我。
“奶奶,就勉强再帮他一次吧。”我看着奶奶,“我愿意穿红嫁衣送葬。”
奶奶听闻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欢儿,你确定吗?这件事凶险万分,可不是儿戏。”
“奶奶放心,我可珍惜自己的小命了。”我回以奶奶一个灿烂的笑容。
“行,距离子时三刻还有些时间,我们回去准备一下吧。”奶奶无奈地叹了口气,算是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