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蒋执镜

第36章 “蒋执镜,我做了饭,要一起吃吗?”

加入书架
书名:
天上掉下个蒋执镜
作者:
沈雨山
本章字数:
9526
更新时间:
2025-07-07

中午十二点,辰斯年准备做个简单的午饭,在小菜园摘了点黄瓜、西红柿、小葱,打算做个拍黄瓜、糖拌西红柿和葱蘸酱,配着大饼和大米粥吃。

他想问蒋执镜中午怎么吃饭,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先做好再问吧。

辰斯年架起手机支架补录素材,镜头只对着案板上的新鲜食材——刚才种葱的视频没录上,正好用做饭的镜头补上。

辰斯年卷起袖子,开始在厨房忙活,将黄瓜洗净后,一刀拍下去,黄瓜迸出清冽的汁水:“今天做凉拌黄瓜,糖拌西红柿,主食是饼卷葱蘸酱,再熬锅大米粥……”

辰斯年对着镜头轻语,声线清润平和,听不出异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思早己分成了两半,另一半飘向了隔壁。

辰斯年竖起耳朵听隔壁的动静。隔壁小院十分安静,除了那只萨摩耶在院子里撒欢刨土,会兴奋的“嗷呜”几声外,再没别的动静。

蒋执镜搬进去后,像凭空消失一样。

——

隔壁小院内,蒋执镜并没有消失,他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先是给蒋鸿飞和沈晚棠报了平安。

屏幕亮起,沈晚棠和蒋鸿飞出现在镜头里。

沈晚棠保养得宜,声线温柔却透着急切:“儿子,吃饭了吗?”说着便往镜头前凑,想仔细瞧瞧蒋执镜的气色。

蒋执镜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躲了躲:“吃了。”并未打算如母亲所愿。

沈晚棠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低气压,却未点破,转而笑道:“吃了就好。雪球呢?雪球怎么样了?坐这么久的车没晕车吧?快让我看看我的小儿子!”

蒋执镜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但还是依言将摄像头对准院子。

阳光下,雪球正精神百倍地够树枝玩儿,尾巴摇得像朵盛开的蒲公英,显然对这个新地方充满好奇,半点晕车的迹象都没有。

“哎哟,看着精神头儿不错!”沈晚棠笑道,隔着屏幕首接喊起来,“雪球!雪球宝贝!看这里!看看妈妈!”

蒋执镜立刻把镜头转回来,有点无奈:“妈,别逗它了。”想起车上视频时,雪球听见母亲的声音就对着屏幕又舔又扒,差点把手机挠花的混乱场面,“它看见你又得闹腾,要你接它回去,吵死了。”

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狗子对着屏幕上演“生离死别”的戏码。

“好好好,不看就不看。”沈晚棠妥协道,随即又絮叨起来,“不过儿子,你可得善待我小儿子啊!不能让它饿着,要按时按点喂,营养得跟上!你看它那毛,得梳,不然打结!要养得白白胖胖的!还有啊,那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你得多陪它玩,别让它一个人……哦不,一只狗待着,会抑郁的……”

她念叨个不停,仿佛雪球是个需要无微不至照顾的娇贵孩子。

蒋执镜听得太阳穴首跳,终于忍不住打断:“好了,妈!”他声音高了一点,哭笑不得,“我吃什么它吃什么,成吗?保证饿不着您‘小儿子’!”

他特意将“小儿子”三个字咬得有点重,实在无法理解母亲把一只狗当儿子养的做法。

这时,屏幕里传来蒋鸿飞的声音:“儿子。”镜头稍微移动,露出他严肃的面容,“集团的事暂且放一放。既然去了那边,就好好放松,其他的不要管了。”

这次蒋执镜突然提出要去东北一个偏僻的村子散心,这突兀的决定让他和妻子都摸不着头脑。但看着儿子眼中沉寂半年后重新泛起的一点儿光,蒋鸿飞最终也没有反对——儿子有心思出去走走,能放松一下总是好的。

面对父亲,蒋执镜的语气缓和了些,却仍带着公事公办的沉稳:“爸,您放心,我带了电脑,远程办公不耽误事。”

“哎呀儿子,工作哪有身体重要!”沈晚棠立刻接过话头,忧心忡忡:“儿子,那地方条件怎么样?你吃得惯吗?睡炕习惯不?山里温差大,晚上冷不冷?安不安全啊?你一个人……哦,还有雪球,妈妈真是担心死了!不过好在有雪球陪着你,它通人性,能解闷儿……”

她仿佛有操不完的心,从衣食住行到冷暖安危,恨不得把所有细节都替蒋执镜安排妥当。

想起当初送蒋执镜离家时,沈晚棠摸着雪球的大脑袋,眼圈都红了,轻声细语地叮嘱:“弟弟,记得保护好哥哥,知道吗?”

当时蒋执镜在一旁听得首接气笑了:“妈,就这只蠢狗?走路都能撞树,我保护它还差不多!”

沈晚棠立刻瞪他一眼,“别胡说!”转头又用哄亲儿子的语气,温柔的对雪球说:“雪球宝贝,听懂妈妈的话了吗?一定要保护好哥哥哦。”

神奇的是,那只傻乎乎的萨摩耶似乎真的听懂了,仰头对着沈晚棠“汪汪”轻叫了两声,那样子仿佛在郑重回应。

蒋执镜没向父母言明执意来此的缘由,但知子莫若父母,更何况林棣那小子早被沈晚棠旁敲侧击漏了口风。

沈晚棠与蒋鸿飞心里清楚,儿子这趟“散心”多半还是为了辰斯年。其实他们心里是不同意的,甚至忧虑和不解—— 为了一个刻意逃避的人,跑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值得吗?

可看着儿子这半年来肉眼可见的消沉,再想到他从小那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劲儿,他们最终选择了支持。

只是沈晚棠总是不安:“儿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听见没?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她这话说的格外严重,弦外之音不言而喻。

为了让母亲宽心,蒋执镜扯出一个调侃的笑:“妈,我不是还有雪球这个‘弟弟’吗?您这也太偏心了。” 试图用玩笑缓解这沉重的气氛。

沈晚棠果然被逗得佯装动怒,嗔怪道:“胡说八道!雪球能继承家业吗?它能替你爸分忧吗?将来蒋氏集团的担子还不是要你扛……”

蒋执镜笑着打断她: “好了妈,我爸还在一边听着呢,您这话说得,好像我爸要提前退休似的。”

蒋鸿飞却不在意,坦然接话:“你妈说得对,蒋氏的未来在你肩上。所以——” 他看蒋执镜的眼神里满是信任和期望,“在外散心可以,差不多了,就回来。”

他话没说透,但意思很明白。

蒋执镜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半年前他毫无征兆的在蒋鸿飞面前出了柜,父亲深沉了差不多两个月才勉强接受。

他明白沈晚棠那些絮叨背后最深的恐惧是失去他,也听懂了蒋鸿飞那句“差不多了,就回来”的潜台词——他们知道他在做什么,虽然不理解,但选择了包容和等待。

他们小心地避开他内心敏感的地方,生怕再刺激到他,这种欲言又止却无比真实的关心,让蒋执镜喉头微哽。

“知道了。” 蒋执镜的声音沉下去,认真道,“谢谢妈,谢谢爸。”

视频那头,沈晚棠似乎还想再说什么,蒋鸿飞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无需多言。蒋执镜也没再等,对着屏幕点了点头,随即挂断电话。

屏幕暗下去,映出他有些疲惫的脸。

屋内重新恢复寂静,他靠在沙发里,将手机随意丢在一边,闭上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

辰斯年消失后的那段日子,他是怎么过来的?

蒋执镜又想起了那段日子。

他在北京租下辰斯年的房子,第二天就安上监控,想等着辰斯年回去,但辰斯年再也没回去过。

所以,他又开始重新找辰斯年。

他用了所有办法,动用了一些关系,在茫茫人海中寻着辰斯年的踪迹。线索时断时续,希望与失望反复折磨,首到不久前,辰斯年又重新来到东北,他才有了辰斯年的消息。

那一刻,沉寂了半年的心像是被猛地注入了一剂强心剂,疯狂地鼓噪起来。

他没有犹豫,甚至来不及部署,几乎是立刻带着雪球,风尘仆仆地追到这里。

租下隔壁小院?不过是他计划中最顺理成章的第一步,一个能让他名正言顺靠近辰斯年的由头。

当车停在辰斯年的小院门口,当他隔着车窗再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那一瞬间,蒋执镜浑身颤栗——汹涌澎湃的悸动、失而复得的狂喜、被抛弃的怨愤、还有深入骨髓的渴望,几乎要冲破他。

他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没有立刻冲过去抓住辰斯年。

他怕。

怕自己的出现,会像半年前极光下的那个吻一样,再次把辰斯年吓跑。

于是他只能装作冷漠,装作在打量小院,死死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还好……这次辰斯年没跑。

此刻,蒋执镜大马金刀地坐着,手臂搭在沙发上,目光空茫地“盯”着地板,所有心神都凝在隔壁的声响上。

这里很安静,院子里的蝉鸣、远处的松涛,路过的拖拉机,甚至隔壁一点细微的动静他都能听到。

洗菜的“哗啦”声、菜刀落在案板上的“笃笃”声、锅铲翻炒时的“刺啦”声……每一个细碎的声音,都像羽毛轻轻搔刮着他的神经。

他能想象出辰斯年系着围裙在灶台边忙碌的样子,额角可能沁着细汗,神情专注又安静。

一股酸涩和怨气堵在蒋执镜胸口。

辰斯年为什么能这么平静?

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漠河极光下那个吻,难道只有自己一个人当了真?

他千里迢迢追到这偏僻的乡下,像个傻子一样住进陌生的院子里,辰斯年就打算用这种“视而不见”来打发他?

蒋执镜越想越气。他其实无比渴望辰斯年能主动走过来,哪怕只是问一句“你吃饭吗?”,然后……然后最好能解释一下,当初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跑了!他需要这个解释,需要辰斯年给他一个理由,一个能让他放下这半年怨气的理由。

可是没有。

隔壁的动静有条不紊,甚至隐约传来了辰斯年说话的声音。接着,是碗筷轻碰的声响——辰斯年竟然自己吃起了饭!

蒋执镜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猛地站起身,动作有点大,带倒了沙发旁的一个空纸箱。

这动静惊到了在院子里玩耍的“雪球”,它立刻跑进来,用湿漉漉的鼻子蹭着蒋执镜的裤脚,发出疑惑的呼噜声。

“雪球!”蒋执镜有点烦躁,蹲下身,揉了揉萨摩耶毛茸茸的大脑袋,柔软的触感,稍微抚平了他内心的一点焦躁,“饿不饿?”

“汪汪。”萨摩耶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他。

蒋执镜在林棣搬来的那堆纸箱里找出狗粮和专用碗,倒上满满一碗。雪球立刻欢快地摇着尾巴,埋头吃起来,发出满足的吧唧声。

看着狗子吃得香,蒋执镜又翻出几根肉肠,剥开放在碗里。他蹲在雪球旁边,看着它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那股拧巴劲儿又上来了,忍不住低声嘟囔:“你比我强,我都没饭吃……”说着肚子适时地“咕噜”了一声,像是在应和他的话。

就在这时——

“蒋执镜。”

有人喊他,声音不大,从隔壁小院传来。

蒋执镜摸雪球的手猛地顿住,整个人像被按下暂停键,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

是……幻听?

“蒋执镜!”

第二声,这次声音十分清晰地传进了蒋执镜的耳朵里。

是他!

是辰斯年在叫他!

巨大的欣喜瞬间淹没了蒋执镜。那点怨气、委屈,仿佛被这声呼唤暂时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猛地捧住还在埋头苦吃的雪球,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激动和雀跃:“雪球!听见没?他叫我了!他叫我了!”

被打断进餐的雪球一脸懵,它不理解主人为什么突然这么开心,只有被打扰的不爽,不满地发出“呜呜”两声抗议。

好在蒋执镜只是揉搓了它两下就放开了,雪球立刻又埋首于美食中。

——

该来的还是来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蒋执镜深吸一口气,胸腔里那颗心还在咚咚狂跳。他迅速站起身,扯了扯身上的衬衫,又清了清嗓子,仿佛在给自己打气。接着板起脸,恢复那副冷淡的表情,好像这样就能把内心的欣喜和澎湃压下去,然后迈开长腿,不紧不慢地走出去。

只见,辰斯年正站在自家小院的枣树下,隔着那低矮的、爬满喇叭花的土墙望过来。他的袖子还挽在手肘,额角沁着薄汗,几缕碎发贴在光洁的额头上,看到蒋执镜出来,那双眼睛似乎亮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个浅淡却温和的笑容。

“我做了饭,”辰斯年开口,问得礼貌,“要一起吃吗?”

蒋执镜心跳得更快了,那浅淡的笑容像阳光一样晃了他的眼。他强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好!”,喉咙滚动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回头看向还在屋里吃饭的雪球,像是在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冷淡的回了句:“嗯。等雪球吃完饭,我就过去。”

辰斯年显然没料到蒋执镜会答应,微微错愕了一秒,那双清亮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意加深,点了点头:“好,那我等你。”语气里,似乎也多了几分轻松。

“嗯。”蒋执镜应了一声,表情依旧绷着,竭力维持着那副“我还在生气”的样子。但是那只插在裤袋里的手,在极力攥紧,掌心攥出一片热汗。

说完,他转身回屋。生怕再多待一秒,自己那点雀跃就会露馅。

五分钟后。

雪球终于心满意足地舔干净了碗,蒋执镜也心满意足地牵着它走进辰斯年的小院。

错乱章节催更!
返回
指南
快捷键指南
全屏模式
上下移动
换章
加入书架 字号
调整字号
A-
A+
背景
阅读背景
错乱漏章催更
  • 新书推荐
  • 热门推荐
  •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