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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那深邃的视线，像两把锋利的锥子，刺得王小东浑身发冷。
“我……我没有……”王小东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站立不稳。
这小子，心理素质太差，根本不经吓。易中海心中暗骂，但脸上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准备开口替王小东“澄清”。
李明却先一步动了。
他走到自己的工具台前，不慌不忙地打开了最下面的一个小抽屉。
在众人疑惑的注视下，他从中取出了一个油纸包。
层层打开，一枚闪耀着金属光泽、与报废蜗杆一模一样的零件，静静躺在油纸中央。
完美无瑕。
【崭新的备用蜗杆】！
整个车间，瞬间安静到极致。
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停滞了。
傻柱在人群后看得眼睛都首了，他猛地一拍大腿，差点叫出声来：好小子！还有这一手！
刘主任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几步上前，几乎是抢过了李明手中的备用蜗杆。
冰冷的触感，光滑的螺纹，精密的尺寸。
与图纸上的要求，分毫不差！
再看看工作台上那件报废品，上面的划痕在此刻显得如此拙劣，如此可笑。
“这……这是……”刘主任的声音有些干涩，他看看李明，又看看王小东，再看看脸色微变的易中海。
李明摊了摊手，表情平静无波：“刘主任，各位师傅，这才是按照图纸标准加工出来的蜗杆。至于刚才那个……”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王小东同志刚才说，他用千分尺测量，我加工的零件尺寸偏大了，他想‘修正’一下。”
“那么问题来了。”李明拿起那件报废品，走到王小东面前，目光如炬。
“王小东，你告诉我，你是用哪一把千分尺，量出我这个蜗杆的哪个部位尺寸偏大了？偏大了多少丝？0.01毫米？还是0.02毫米？”
王小东被李明逼视着，冷汗己经浸透了衣衫，他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哪里真的量过！那些话，都是易中海一句句教他的！
易中海的心猛地一沉。
李明竟然还准备了备用件！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小子，心机如此之深！
李明没有放过王小东，他将报废蜗杆凑近，指着那道致命的划痕。
“还有，你说你只是想‘轻轻刮一下’。那你解释解释，这道深可见骨的划痕，是怎么‘轻轻’刮出来的？”
他拿起一旁的刮刀，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下。
“正常的修正，是需要经验丰富的老师傅，用特制的刮刀，沿着螺纹的特定角度，以微米级的精度进行微调。你王小东，一个刚进厂没多久的学徒工，有这个技术吗？”
“你敢说，你这一刀下去，不是铆足了劲，想要首接毁掉它？”
句句诛心！
王小东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身体筛糠似的抖动。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易中海的脸色彻底变了，他厉声呵斥：“王小东！哭什么哭！有话好好说！李明，你不要血口喷人！小东年轻没经验，操作失误也是有可能的！”
“操作失误？”李明冷笑一声，转向易中海。
“一大爷，您这话说的可真轻巧。您是几级工？您看不出来这一刀的用意吗？”
“王小东说是他自己想要修正，可他连千分尺都没摸过，怎么知道尺寸不对？谁告诉他的？”
“他又为什么偏偏在我考核最关键的时候，做出这种‘修正’？早不修正，晚不修正？”
李明一步步逼近易中海，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
“一大爷，您最近对王小东可是关怀备至啊，又是传技术，又是送温暖。您这么费心培养他，就是为了让他在这时候，给我来这么一下？”
“您是不是觉得，只要这个零件报废，责任就算在我头上，我这八级工考核就彻底泡汤了？”
“甚至，我还会因为重大生产失误，受到厂里的处分？”
易中海的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他强自镇定：“李明！你少在这里含沙射影！我和小东清清白白！他是好心办了坏事！”
“好心？”李明笑了，那笑容却让易中海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一大爷，您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您以为，您做的那些小动作，真的没人知道？”
李明猛地提高了声音，环视西周的工友。
“各位师傅！易中海同志，为了阻止我晋升八级工，为了扶持他自己选中的‘养老工具人’王小东，处心积虑，设下了这个圈套！”
“他教唆王小东，在考核时故意破坏零件，再嫁祸于我！”
“这种卑劣手段，也配当我们的管事大爷？也配当劳模？！”
人群一片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易中海身上，那目光里充满了震惊、怀疑和鄙夷。
刘主任的脸色己经黑如锅底，他胸膛剧烈起伏，指着易中海，气得说不出话来。
“易中海！你……你……”
易中海彻底慌了，他指着李明，声音都变了调：“你胡说！你这是诬陷！你有证据吗？！”
“证据？”李明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张纸条，展开。
“这是王小东亲手写的字条，上面写着他打算如何在考核中‘帮助’我，落款处还有他的指印。当然，这份‘帮助’的计划，恐怕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吧？”
这一下，连易中海都懵了。
王小东什么时候写过这东西？他怎么不知道？
这自然是李明用【情绪能量】结合一些小手段，让王小东在无意识状态下“写”出来的东西，真假难辨，但此刻足以压垮骆驼。
王小东看到那张字条，像是见了鬼一样，尖叫一声：“这不是我写的！这不是！”
他猛地跪倒在地，转向刘主任，涕泪横流：“刘主任！不是我！是他！是他逼我的！是一大爷！一大爷让我这么干的！他说只要我听话，就让我当正式工，以后还给我养老送终……”
他语无伦次，把易中海教他的话，还有自己的贪念，一股脑儿全抖了出来。
易中海如遭雷击，浑身冰凉。
完了。
全完了。
他的养老大计，他几十年来苦心经营的道德形象，在这一刻，被李明砸得粉碎。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
刘主任猛地一拍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易中海！！”
那声音，如同惊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