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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易中海屋里的灯却还亮着。
他枯坐在桌前，面前摊开的正是那本记录着院里人家短处的陈旧笔记本。
上面的字迹，如今看来，如同一个个冰冷的嘲讽。
曾经，他靠着这些，在院里呼风唤雨，如今却连两个老伙计都叫不动。
“李明……”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手指死死捏着钢笔，几乎要将笔杆捏碎。
他不甘心，几十年的威严，不能就这么烟消云散。
他需要一个新的棋子，一个比傻柱更听话，更能为他所用的棋子。
傻柱己经废了，彻底倒向了李明。
院里剩下的人，老的老，小的小，精的精，滑的滑，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目光，必须放到院外。
轧钢厂里，年轻人多的是。
总有那么一两个，老实巴交，没什么背景，又渴望被人提携的。
对，就像年轻时的傻柱一样。
他猛地合上笔记本，心中的计划逐渐清晰。
第二天一早，易中海破天荒地没有在院里多停留，而是早早去了轧钢厂。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一大爷，而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猎手，在车间里，在食堂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每一个年轻工人。
他需要找一个目标，一个能让他重新建立“恩情”，从而进行控制的目标。
几天下来，还真让他物色到了一个人选。
王小东，锻工车间的一个学徒，二十出头的年纪，人长得敦实，干活也肯卖力气。
关键是，这小伙子性格有些木讷，不爱说话，见了厂里的老师傅，总是怯生生的，带着几分讨好。
家里条件似乎也不太好，穿的衣服总是洗得发白，带着补丁。
这不就是年轻版的傻柱吗？易中海心中一阵窃喜。
这天中午，食堂打饭的队伍排得很长。
王小东端着饭盒，缩在队伍末尾，有些心不在焉。
轮到他时，窗口里的馒头只剩下半个黑面的了。
“同志，就这半个了，要么？”打饭的师傅有些不耐烦。
王小东脸一红，讷讷地：“行，行。”
刚要伸手，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将一个完整的白面馒头放在了他饭盒里，顺手拿走了那半个黑面馒头。
王小东一愣，抬头便看到易中海那张“和蔼”的脸。
“小王是吧？年轻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吃这个。”易中海语气温和。
王小东受宠若惊，连忙道：“易师傅，这，这怎么好意思。”
他在厂里自然认得易中海这位八级锻工老师傅，以前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嗨，一个馒头而己，跟我客气什么。”易中海摆摆手，又给他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多吃点，下午才有力气干活。”
王小东眼睛有些湿润，连声道谢：“谢谢易师傅，太谢谢您了。”
他从小地方出来，在京城举目无亲，厂里虽然也有师傅带，但大多严厉，何曾受过这样的关照。
“谢什么，以后在厂里，有什么不懂的，或者受了什么委屈，尽管来找我。”易中海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长辈关怀晚辈的模样。
王小东用力点头：“哎，我记住了，易师傅！”
易中海满意地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中冷笑。
这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接下来几天，易中海有意识地接近王小东。
不是送个馒头，就是帮他指点一下技术上的难题，偶尔还会在车间主任面前不经意地夸他几句。
王小东对易中海越发感激和依赖。
在他看来，易师傅简首就是他在厂里的贵人，是真心对他好的人。
这天，王小东在操作一台旧锻锤时，因为经验不足，差点出了事故，幸好被巡查的易中海及时发现，一把将他拉开。
哐当一声，一块烧红的铁坯掉在地上，距离王小东刚才站立的位置不过半米。
王小东吓得脸色惨白，腿都软了。
“你小子，怎么这么不小心！”车间主任闻声赶来，对着王小东就是一顿训斥。
王小东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行了，主任。”易中海开口，“小王也是刚上手，经验不足，以后多注意就是了。刚才主要还是这锻锤有些老旧，反应迟钝了些。”
车间主任看了易中海一眼，语气缓和下来：“易师傅说的是，这批锻锤是该申请换新的了。”
他又对王小东说：“还不快谢谢易师傅，今天得亏了他，不然你小子就悬了！”
王小东回过神，对着易中海深深鞠了一躬：“易师傅，谢谢您，您又救了我一次！”
声音带着哽咽。
“多大点事儿。”易中海扶起他，“以后操作注意安全，有不懂的，先问问老师傅，别自己瞎琢磨。”
“嗯，我一定听您的！”王小东重重点头。
周围的工人们也纷纷议论。
“易师傅真是热心肠啊。”
“是啊，对王小东这小子可真好。”
“这王小东，运气不错，有易师傅罩着。”
易中海听着这些话，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对王小东的“好”。
晚上，易中海特地把王小东叫到自己宿舍。
“小王啊，今天没吓着吧？”易中海给他倒了杯水。
王小东接过水杯，手还有些抖：“没，没有，就是有点后怕。易师傅，今天太谢谢您了，要不是您……”
“别总说谢。”易中海打断他，“我看你这孩子，踏实肯干，是个好苗子。就是性子太软了些，在厂里容易吃亏。”
王小东低下头，有些赧然：“我，我嘴笨。”
“这人啊，不能光会干活，还得会来事。”易中海语重心长，“你一个人在京城也不容易，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说。就把我当你长辈，当成你亲叔叔一样。”
王小东眼圈一红，激动地站起来：“易，易叔！您对我太好了！”
“坐下，坐下。”易中海按着他肩膀让他坐下，“我看你，就像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也是从学徒一步步干起来的。”
他开始给王小东讲述自己当年的“奋斗史”，如何从一个普通学徒成为八级锻工，如何在厂里站稳脚跟。
王小东听得津津有味，对易中海更加崇拜。
“小王啊，你底子不错，就是缺个领路人。”易中海话锋一转，“你愿不愿意，以后就跟着我学？”
王小东一愣，随即大喜过望：“愿意！我当然愿意！易叔，您是说，您愿意收我当徒弟？”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八级锻工的徒弟，说出去脸上都有光，以后在厂里谁还敢小瞧他？
“呵呵，名义上倒不必如此。”易中海摆摆手，“厂里有厂里的规矩。但私下里，我会好好带你。以后，我的技术，都会慢慢教给你。”
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以后啊，你也要孝顺。”
王小东立刻表态：“易叔您放心！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给您养老送终！”
他此刻完全被易中海的“恩情”所迷惑，根本没意识到这句“孝顺”和“养老送终”背后真正的含义。
易中海心中大定。
成了！
这个王小东，比当年的傻柱还要好拿捏！
只要稍加培养，以后自己的养老问题，就不愁了。
他仿佛己经看到，王小东对他唯命是从，恭恭敬敬伺候他的晚年生活。
至于李明……哼，等他把王小东培养起来，在厂里重新树立威信，再慢慢炮制那个小畜生。
【叮！来自易中海的正面情绪能量+80，主要成分：得意、期望。】
李明正在院里逗弄着小猫，听到系统提示，挑了挑眉。
哟，老家伙这是找到新的精神寄托了？
正面情绪？看来是计划进行得挺顺利。
不过，想再培养一个“傻柱”？
他不由得笑了。
易中海大概还不知道，时代变了，他那套过时的驭人术，也该进垃圾堆了。
王小东？
李明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印象，似乎是厂里一个不太起眼的新工人。
也好，就让他先得意几天。
希望越大，失望才越大。
他倒是很期待，当易中海的如意算盘再次落空时，会贡献多少负面情绪能量。
李明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猫毛。
“走，小花，哥带你吃小鱼干去。”
易中海的这点小动作，还不足以让他花费太多心思。
眼下，他更关心的是净水器的推广和新一批物资的兑换。
至于易中海和他的新“孝子”，就当是生活中的一点调剂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