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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刺向了全场最坚固的那一点。
秦苍！
她看着那个顶天立地的铁血元帅，脸上绽开一个病态而扭曲的笑容，每一个字都像从九幽地府里爬出来。
“你以为，你的岳家为何会被清算？”
“因为他们发现了，你，秦苍，根本不是什么忠良之后！”
这句话，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劈开了太和殿的穹顶。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
太后顿了顿，无比享受着秦苍那张坚毅面庞上骤然僵硬的表情，享受着他眼中那瞬间燃起的滔天巨浪。
她一字一句，将最后的毒液，灌入他的耳中。
“你是二十年前，谋逆被诛的‘擎天王’秦世忠，唯一的遗腹子！”
轰——！
满殿死寂。
死寂之后，是倒抽冷气汇成的海啸！
擎天王！
那是写在史书上，被先帝亲手斩杀，挫骨扬灰的头号叛臣！
他的血脉，竟然没有断绝？
而且，还成了如今手握京城兵权，威震天下的秦大元帅？！
这怎么可能！
秦苍整个人，如遭雷击。
那柄能斩将夺旗的战刀，此刻重如山岳，握刀的手青筋根根暴起，几乎要捏碎坚硬的刀柄。
他的脸色，在一瞬间褪尽了所有的血色，只剩下一片惨白。
擎天王……遗腹子……
他从未听闻此事！
这几个字，像最恶毒的咒语，瞬间颠覆了他一生的认知，将他所有的荣耀与信念，砸得粉碎！
他不再是为岳家伸冤的复仇者。
他成了……罪人之子！
嗡的一声，殿内无数道目光，瞬间变了味道。
原本站在秦苍身后，那些同仇敌忾的将领，那些义愤填膺的官员，此刻的眼神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怀疑、忌惮、与惊惧。
拥立一个叛臣之子？
这本身，就是谋逆！
刚刚凝成铁板一块的联盟，在这一句话之下，出现了无数道肉眼可见的裂痕。
顾知意被这神展开惊得差点奶嗝都打不出来。
【我靠！这老妖婆玩得真大！釜底抽薪啊！这是要把秦元帅首接钉死在耻辱柱上！】
【秦元帅的身世在原著里确实是个谜，但绝不是什么擎天王的儿子！这是她编出来鱼死网破的谎言！】
【等等，不对！她不是全编的！】
【我记起来了，书里提过一嘴，秦元帅的母亲，当年确实是擎天王府里的一个舞姬！】
【但她早就被我爹的爹，也就是我那老奸相爷爷，暗中救出来，抹去了所有痕迹，配给了当时还是个小兵的老秦家！】
【这老妖婆只知道一半！她以为能一击致命，却不知道这事儿我爷爷早就处理得干干净净！她这是把刀柄，亲手递到我爹手上了啊！】
电光石火间，顾凛川的眼底，一丝极寒的锋芒一闪而过。
他看着身旁秦苍那几乎要崩溃的神情，看着他身后那些开始动摇的将领，知道，必须立刻稳住这一切！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顾凛川会为了自保，立刻与秦苍划清界限时——
他却猛然上前一步。
与秦苍，并肩而立。
他面向太后，发出一声极尽嘲讽的冷笑。
那笑声，清越，冷冽，瞬间将殿内所有的惶恐与猜疑都压了下去。
“太后娘娘，真是好记性。”
“连二十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都记得。只是，您好像记错了一件事。”
顾凛川的目光，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缓缓扫过全场，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足以安定人心的力量。
“秦元帅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
“至于他的出身，先帝与家父，早在二十年前，就己查得一清二楚，绝无半点污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