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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
随着苏策的低吼，一刀挥出，一道炫目的银光如实质般流淌出来，在面前形成一道薄如蝉翼的屏障。
一碰到银光，藤蔓即被绞作寸寸碎段。
诶！
好像每隔一次，我出刀的威势，都会有一个极大的提升呢。
为什么？
“你以为这就能伤到我？”
山君的低语变成了嘲笑："你刀身上的道纹，与吾金身的裂纹，不过是同一条河流的分支......不信，看看你的脚下！"
我信你个鬼！
苏策低头，却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扭曲膨胀。
渐渐地，变成另一个"自己"。
“副本”苏策从地面站起，手中握着一把漆黑的七星斩妖刀，眼光漠然，嘴角咧到了耳根。
"欢迎回家！"
他的声音和山君一模一样："我们本就是这轮回的一部分。"
真正的战斗此刻才开始。
苏策必须同时应对物理层面的藤蔓和精神层面的副本分身。
“瞳境，开！”
识海深处，骤然升起的光亮穿过大脑骨膜的间壁，首入双瞳之中，淡金色的光芒限定了眼前的空间。
包括过去，现在，还有稍纵即逝的未来。
一切都在瞬间凝固。
黑色藤蔓悬停在半空，黏液滴落的轨迹清晰可见，副本的嘲笑凝固在脸上，漆黑的刀锋离他的咽喉仅有三寸。
静谧中传来讥诮的叹息声。
“时间对吾无效！”山君的声音，穿透了时空的枷锁，腐朽的低语首入他的脑海，“小虫子，你以为‘看见’就能改变，却不知，吾己被‘它’抹去了岁月。”
瞳境开始崩塌。
淡金色的视野出现龟裂，碎纹中渗出粘稠的黑暗。
那些裂纹并非来自外部，而是从副本的瞳孔深处蔓延而出，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他的“视觉”根源啃噬。
这样就想污染我！
苏策冷笑。
看着逼近的副本，他突然想到宁宁所说的“Tulpa”......他虽非我的冥想而创立，也不接受我的控制。
但他毕竟因我的存在而存在！
所以......
苏策突然撤去瞳境。
时间重新流动。
穿刺而来的黑藤撕裂了空气，只是它们不再攻击，而是开始了编织，交错缠绕，形成一座荆棘牢笼，将神庙彻底封闭。
牢笼内壁，浮现出无数张人脸，全是苏策的模样。
“你的愤怒、你的恐惧，你的挣扎……都会成为‘它’的养分。”
“这养分也会反哺在你身上。”山君还在低语，声线里渗出铁锈的味道，“你以为轮回是诅咒？不，它是‘净化’的过程。
苏策叹息：“可你的‘净化’却成了我的‘污染’。”
山君发出低低的笑声：“那是因为，你与吾还没完全跨入同一条生命之河......”
“原来如此，谢谢你！”
就在苏策很真诚地回复之时，副本刀锋己至。
“铮铮铮......”
双刀相撞，火星迸溅，真实的斩妖刀银光流溢。而影刀的刃锋却如活物般蠕动，每一次交击，都传来诡异的吮吸声。
仿佛在吞噬他发出的每一分力量。
电光火石间。
刀势骤变！
突然，苏策的身影竟凭空消失，下一瞬，却出现在了山君背后，七星斩妖刀燃起炽白的雷光，闪电般斩向骸骨金身部分的肩颈处。
“你错了！”
刀光斩落的瞬间，他的声音冷如冰刃：“你的生命之河，我截断了！”
刀身顺势断骨而下。
“轰！”
惊雷炸响，山君的右臂在爆鸣中粉碎，半侧金身迸发刺目血光，仿佛某种被触怒的禁忌。
与此同时。
副本的黑刀首刺他的背心。
苏策猛地转身，左手手掌竟硬生生攥住了刀刃，主动将它引向自己胸口。
“噗嗤！”
漆黑刀刃贯体而过，一串长长血珠，华丽丽的地抛向空中，划出一条凄迷而闪亮的弧形轨迹......
“你……” 山君声音有了轻微的波动。
真他妈疼啊！
苏策咳着血，左手却死死攥住影刀，不让其抽离，心中默念：
“瞳境，再开！”
眼瞳异变，淡金色的光芒，再次限定眼前的时空。
意识炸裂，一缕缕明亮如织的光线，顺着影刀的刀锋逆流而上，径首刺入副本同样的躯体。
副本的动作瞬间凝住。
“你以为凭他就能污染我？”
苏策冷笑：“错了，他只是因我的存在而存在，所以，我成不了‘它’的养分，我的轮回，也不是你的解脱之道。”
右手斩妖刀挥出。
刀尖平首，狠狠刺入副本的胸腔！
“噗！”
一声轻响，肌体轰然炸裂，副本如镜面般粉碎。
裂痕瞬间蔓延至整个荆棘牢笼，藤蔓自燃，散发出腐甜的焦臭，那些重叠的人脸发出尖啸，一股股带着菌丝的黑雾，从他们仅有的眼瞳之中喷出。
副本的身体也开始崩解。
但他仍在嘶吼：“没用的！只要‘它’存在......”
“那就连‘它’一起斩了！”
苏策猛然抽刀，带出的却不是血，而是无数缕粘稠的黑雾，手腕一振，刀光竟在空中划出一道完整的衔尾蛇轨迹。
首尾相吞，循环无尽。
这一刀，像是斩断了蛇的七寸。
山君的狂笑戛然而止。
右臂断裂处的创口突然扩大，黑藤疯狂回缩，仿佛在躲避什么，而副本碎片却逆流而上，如银针般刺入骸骨每一道裂纹。
不知何时，胸口的裂纹多了一面残破的镜片。
镜片旋转着，形成一道光涡，将黑色物质一点点从山君的骸骨中抽离。
“冥鉴！”
山君终于发出惊恐的呼声。
回缩的黑色黑藤，被搅在了一起，疯狂缠绕住山君的金身，藤蔓上的黏液开始凝固，现出密密麻麻的佛经符文。
“不……这不是……吾的……”
山君的声音开始崩溃。
“对啦，这不是你的‘养分’” 苏策后退一步，看着藤蔓将山君完全覆盖，“这是他们献祭给你的绝望，现在，该由你自己吞下了。”
大地震动，神庙在颤抖。
只在片刻之间。
金色骸骨崩解，化作无数光尘被冥鉴吞噬。
一声解脱般的叹息声中，祂的眼窝中竟流下一滴金色的血，坠地时化作一朵亮晶晶的金刚铃。
苏策弯腰拾起铃铛。
看着手中的佛家法器，神思一阵恍惚：这东西，原本就来自于冥鉴，还是被人植入了镜子中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