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能灯在安妮的护目镜上投下幽蓝的光斑,她的指尖在培养皿边缘无意识地敲击,发出规律的嗒嗒声。实验台上摆着三十七支安瓿瓶,其中三支的标签被红笔圈住,瓶身贴着 "镜面蜥蜴分泌物?β-7 样本" 的字样,暗紫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虹光。
"抗反射药剂的稳定性还是太差。" 安妮对着记录本嘟囔,笔尖划过 "加入齿轮幼虫核心能量" 的实验步骤,"如果能提取镜面蜥蜴鳞片的反射机制..."
实验室的蒸汽管道突然发出低鸣,汤姆的机械义肢推开房门,齿轮转动声中混着金属冷却的轻响:"还在忙?墨尔根说畸变之雾的浓度在黎明前会上升 30%。" 他的护目镜表面映出安妮疲惫的面容,注意到她眼下的乌青比昨晚更深。
安妮刚要转身,袖口不慎扫落培养皿。暗紫色液体飞溅在实验台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凹坑,其中一滴精准地落在她左手背。刺痛感如针刺般炸开,皮肤表面迅速浮现出镜面蜥蜴的鳞片纹理,那些细小的凸起在灵能灯下泛着微光。
"该死!" 安妮慌忙扯下实验服,却看见紫色液体顺着手臂静脉蔓延,指尖不受控制地抽搐。汤姆本能地抓住她的手腕,机械义肢的齿轮意外碾过培养皿碎片,暗紫色液体顺着关节缝隙渗入义肢核心,齿轮转动声瞬间变得粗粝。
"汤姆?" 安妮的声音带着颤抖,发现他的瞳孔正收缩成竖线状,机械义肢表面浮现出与镜面蜥蜴相同的金色鳞片,"你的义肢... 在吸收污染能量!"
汤姆的机械义肢突然爆发出异常力量,将安妮按在墙上。他的皮肤泛起青紫色,原本的齿轮纹身扭曲成触手状,护目镜下的右眼完全变成金色:"安妮... 好饿... 需要更多灵能..."
安妮的指尖在腰间摸索着银月宁神剂,却被汤姆的另一只手拍落。她看见义肢关节处的齿轮核心正在融化,暗紫色能量如活物般顺着手臂攀爬,连带着汤姆的人类手臂也开始出现鳞片。
"冷静下来!" 安妮尖叫着踢向实验台,试管架轰然倒塌,抗污染药剂泼在汤姆胸前。但这次药剂没有发挥作用,反而激起更强烈的反应 —— 他的机械义肢长出锋利的金属爪,在墙面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抓痕。
苏信的鼎纹在眉心发烫,他撞开实验室门时,正看见汤姆的金属爪即将贯穿安妮的胸口。星焰在掌心显形的瞬间,却被义肢表面的鳞片反射,在地面炸出焦黑的坑洞。
"用齿轮幼虫磁场!" 苏信对着通讯器大吼,同时启动鼎内秘境。三十七只齿轮幼虫从天花板的通风口涌出,金属足爪在地面划出菱形磁场,"安妮,把备用的光灵斥候注入他的核心!"
安妮趁机将三支光灵斥候安瓿瓶砸向汤姆胸口,淡金色的光雾渗入鳞片缝隙,却被暗紫色能量吞噬。汤姆的嘶吼声变得愈发低沉,机械义肢的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眼看就要彻底兽化。
苏信咬牙将汤姆推入鼎内秘境的净化舱,光海中央的青铜平台自动升起,十二道光束固定住他的西肢。守鼎灵的狼形虚影显形,爪子按在汤姆义肢的齿轮核心上:"必须融合机械与灵能,用双生印记的共振切断污染链接。"
"安妮,把驾驶员长袍的纤维磨成粉!" 苏信一边调配光灵斥候的净化能量,一边指挥,"汤姆,集中精神对抗污染,你的义肢曾经吸收过熔炉碎片!"
当安妮将星轨纤维撒入净化舱,汤姆义肢的鳞片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泛着银光的机械核心。苏信趁机将齿轮幼虫的磁场频率与光灵斥候的净化波共振,两种能量在鼎内形成螺旋状的银金光柱,首接灌入齿轮核心。
汤姆的嘶吼逐渐平息,机械义肢表面浮现出与鼎纹互补的星轨图腾,那些金色鳞片转化为半透明的机械装甲,关节处的齿轮核心发出稳定的蜂鸣。他睁开眼时,右眼己恢复人类瞳孔,只是眼白部分布满细小的星轨纹路。
"我... 感觉不到污染了。" 汤姆活动着机械臂,金属爪轻松捏碎一块畸变兽骨骼,"但左臂好像... 和齿轮幼虫产生了链接。" 他的护目镜闪过火花,竟能首接看见齿轮幼虫的视野。
安妮瘫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手背的鳞片逐渐消退,只剩下一道齿轮状的疤痕:"是我太急躁了... 如果不是汤姆..."
苏信看着净化舱内的共生体模板,发现齿轮核心与汤姆的灵能回路完美融合,甚至能自主吸收鼎内溢出的混沌能量:"这不是失败,安妮。你创造了首个能对抗污染的灵械共生体。"
晨光透过地下室的气窗,照在汤姆全新的机械臂上。金属表面的星轨图腾与鼎纹共振,形成一层肉眼可见的微光护盾。苏信注意到,他的机械爪在触碰光灵斥候时,竟能首接为其补充能量。
"白银之手的信号在城邦外围增强。" 莉莉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预言梦后的沙哑,"有位审判者正在接近,他的圣痕... 能看穿所有伪装。"
苏信的瞳孔骤缩,想起驾驶员记忆中圣痕者的 "真实之眼"。他转头看向汤姆,后者的机械臂正无意识地摆出防御姿势,齿轮核心的光芒与圣痕者徽章的频率隐隐对冲 —— 这或许能成为对抗审判者的关键。
安妮在实验台上整理着残留的狂化血清,发现暗紫色液体中竟悬浮着细小的齿轮结晶,与圣痕者徽章的构造惊人相似。她刚要记录,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显示永昼城的圣痕塔正在调整灵能频率。
"准备迎接客人吧。" 苏信戴上墨尔根的兜帽,鼎纹在阴影中闪烁,"圣痕者的到访,或许能让我们看清,辉光议会究竟害怕我们掌握什么。"
汤姆站在锻造台前,看着机械臂表面流动的星轨光芒。他试着召唤齿轮幼虫,三十七只机械生命应声而来,在地面拼出 "晨曦" 的字样。这种与机械生命的共鸣,是狂化后的意外收获。
安妮的实验日志新增了整整十页,标题是 "灵械共生体可行性报告",其中着重标注了汤姆义肢的能量循环系统:"通过鼎内能量维持,可自主净化轻度污染,副作用:左臂永久机械化,灵能感知提升 400%"。
苏信在鼎内秘境观察共生体模板,发现光海深处新增了一个光茧,表面刻着汤姆的名字,以及一行星轨文字:"当齿轮与血肉共鸣,造物主的机械眷属诞生"。他知道,这个模板将成为晨曦殿堂对抗圣痕者的王牌。
通讯器传来艾尔莎的紧急呼叫,狼耳发饰的银光中带着罕见的紧张:"白银之手的审判者己进入城邦,他的真实之眼... 正在扫描所有容器印记。"
苏信摸着胸口的鼎纹,想起驾驶员记忆中的造物主信徒。当审判者罗兰德的脚步声在据点外响起,他知道,这场关于 "真实" 的博弈,即将在灵械共生体的微光中拉开序幕 —— 而汤姆的机械化左臂,安妮的齿轮疤痕,都将成为辉光议会无法理解的,人类自主造物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