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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默站在街角，望着那滴泛着蓝光的酒液，手指不自觉地摸了摸太阳穴。他的脑袋开始隐隐作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颅骨里游走。他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指针指向凌晨一点零七分。
“该回去了。”他喃喃自语，转身走向巷口。
街道空旷，风从背后吹来，带着潮湿的霉味。他快步穿过两条街，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准备抄近路回联络点。可刚走了几步，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嗡鸣声，仿佛有人在他耳边低语，又像是某种老旧收音机的杂音。
他停下脚步，揉了揉眉心，试图驱散这股不适感。但声音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甚至开始夹杂一些模糊的词句。
“……系统警告……异能透支……脑神经负荷临界值……”
萧默猛地睁开眼，心跳陡然加快。
这不是幻觉。
这是灵犀谍影系统的警报。
他靠在墙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最近使用“情报回溯”的频率太高了，尤其是在舞会上和公寓楼内连续两次启动，己经超出了系统的安全阈值。
可现在不是处理这些的时候。
他强撑着身体继续前行，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走到路口时，他下意识回头，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巷子尽头——老裁缝陆九。
“你脸色不太好。”陆九的声音平静如常，手中拎着一只布包，像是刚从什么地方回来。
“你怎么会在这？”萧默皱眉。
“我来看看你。”陆九走近两步，仔细打量着他，“你是不是用了太多异能？”
萧默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跟我走。”陆九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语气不容拒绝。
萧默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一间破旧的裁缝铺。屋内灯光昏黄，空气中弥漫着樟木与木头的气息。陆九将布包放在桌上，打开后露出一排银针。
“坐下。”他说。
萧默依言坐在椅子上，看着陆九熟练地取出几根银针，在酒精灯上轻轻烤过。
“会有点疼。”陆九说罢，将第一根针扎入了他的太阳穴。
剧痛瞬间袭来，萧默咬紧牙关，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但奇怪的是，随着银针一根根刺入，那种嗡鸣声竟然真的渐渐变弱了。
“你还真是个怪人。”萧默苦笑着开口，“连这个都会。”
“我年轻时候学过些偏门功夫。”陆九一边调整针的角度，一边淡淡地说，“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这只是暂时压制症状。如果你再这样滥用能力，迟早会出事。”
萧默沉默片刻，低声问：“你知道灵犀谍影系统吗？”
陆九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动作。
“听说过一点。”他答得含糊。
“你觉得……它到底是什么？”萧默盯着他，“为什么会选中我？”
陆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最后一根银针插入了他的后颈。
“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他说完，收拾起银针，将布包重新合上。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一下，两下，三下，节奏规律而急促。
陆九的脸色变了变，示意萧默不要出声。
他走到门口，透过门缝看了一眼，然后缓缓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封信。
“给你的。”那人将信封递过来，转身离开。
陆九接过信，关上门，将信递给萧默。
“谁？”萧默问。
“不知道。”陆九摇头，“可能是匿名送来的。”
萧默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纸上画着一个诡异的图案：左侧是灵犀谍影系统的操作界面，右侧则是一个骷髅头，两者被一道红线交叉贯穿。
下方写着一行字：
“当记忆成为负担，系统也将化为枷锁。”
萧默盯着那行字，眉头越皱越紧。
他抬头看向陆九：“你见过这种图吗？”
陆九摇摇头，神色凝重。
“看来，有人想提醒你什么。”他说。
萧默把信折好，放进衣袋里，没有再说什么。但他心里明白，这场游戏，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
而且，他己经开始失控了。
第二天上午，萧默出现在一家百货公司里，表面上是在清点货物，实际上是为了掩护与林婉清的接头。
林婉清穿着一袭素色旗袍，领口绣着暗红梅花，手里捧着一本《红楼梦》。她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平静，但眼神中藏着一丝担忧。
“你昨晚发生了什么？”她低声问。
“没什么。”萧默笑了笑，“就是有点累。”
“别骗我。”林婉清盯着他，“你的眼睛里有血丝，而且刚才你错认了一个顾客是特高课的人。”
萧默怔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确实出现了短暂的幻视。
他叹了口气：“系统可能出问题了。”
林婉清皱眉：“什么意思？”
“我的‘情报回溯’好像开始影响大脑了。”萧默低声说，“昨晚我听见它发出了警告。”
林婉清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我们得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我己经找过陆九。”萧默说，“他用银针缓解了我的症状，但只是权宜之计。”
林婉清沉思片刻，忽然拿出一本书，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一段话：“这段文字，你有没有觉得熟悉？”
萧默凑近看去，那是一段关于“梦”与“现实”界限的哲理描写，字里行间隐约透露着某种隐喻。
他心头一震。
“你是说……系统本身，可能也是一种‘梦’？”他低声问。
林婉清点点头：“或者，它是一种意识投影装置。当你使用它的次数越多，就越容易陷入它的逻辑之中。”
“所以……我不是在操控系统，而是在被它同化？”萧默苦笑，“这倒真像一场诅咒。”
林婉清没有说话，只是将书合上，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不管怎样，我们得找到控制它的方法。”她说，“否则，下一个牺牲的，可能就是你。”
萧默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他点了点头。
“我会找出答案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穿长衫的男子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报纸。
“老板，最新消息。”他将报纸递到柜台上，“军统那边出了点事，有个高层被人毒杀了。”
萧默接过报纸，目光落在标题上：
“周慕云离奇中毒身亡，青花瓷茶具检出氰化物！”
他盯着那几个字，嘴角微微抽动。
他知道，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