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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上海滩的风裹挟着潮湿与血腥，在外滩的暗巷中游荡。萧默和林婉清从那条通往地下室的密道逃出后，整整三天没有露面。
第西天清晨，黄浦江边的码头上，一艘伪装成渔船的小艇靠岸，甲板上站着两个身影——萧默穿着一件褪了色的灰布长衫，袖口磨得发白，手里拎着个破旧皮箱；林婉清则换了一身粗布衣裳，头发盘起，脸上涂了些灰粉，看起来像个乡下姑娘。
他们没说话，只用眼神交流，像两把藏在鞘中的刀，静待出鞘。
“接下来去哪儿？”林婉清低声问。
“青帮控制的茶馆。”萧默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们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你确定？”
“谍影洞察眼不会说谎。”他顿了顿，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而且，松本一郎办公室墙上那幅‘樱花七日’，不是装饰品那么简单。”
两人穿过几条小巷，来到法租界一处老旧茶馆门前。门楣上挂着块斑驳木牌，写着“云来居”三个字。门口站着两个青帮弟子，腰间别着短枪，目光警惕地扫视每一个进店的人。
萧默整理了下衣领，大步走上前，装作落魄商人的模样，掏出几个铜板递给守门人：“兄弟，我听说这地方能做生意？我想找个买卖路子。”
其中一人接过钱，打量着他：“你做什么生意？”
“卖点小玩意儿。”萧默笑着从怀里掏出几枚雕工粗糙的玉佩，“不值钱，但好歹是门手艺。”
那人嗤笑一声：“你倒是会挑地方。进去吧，别惹事。”
萧默点头哈腰地走进茶馆，林婉清紧随其后，两人分别找了个角落坐下。
茶博士是个瘦削的老头，戴着圆框眼镜，动作利索，泡茶时的手指翻飞如蝶。他端着一壶龙井走向一位穿西装的客人，手法娴熟地斟满茶杯。
萧默眯起左眼，启动“谍影洞察眼”。
视野瞬间被数据流覆盖，老头的动作变得缓慢，每一根手指的微动都被放大。他看到对方在倒茶时，右手无名指轻轻敲击桌面三下，像是某种暗号。
那位西装男子微微颔首，喝了一口茶，随后将茶杯轻轻推到桌边，起身离开。
几分钟后，茶博士也收拾桌子，走入后堂。
“接头结束了。”林婉清低声说。
“但还没结束。”萧默站起身，“我们得跟上去。”
两人假装结账，走出茶馆，沿着街角拐入一条小巷。前方不远处，茶博士正快步走向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萧默加快脚步，悄悄拉开距离。车子驶向外滩方向，穿过几条狭窄的街道，最终停在一栋废弃仓库前。
茶博士下车，西下张望片刻，才推开铁门走了进去。
萧默和林婉清躲在墙角观察。仓库外围有几名武装人员巡逻，每人手中都提着步枪，神情戒备。
“军火交易。”林婉清皱眉，“他们要运什么？”
“鸦片。”萧默低声道，“还有武器。青帮最近频繁接触76号，绝不会只是喝茶这么简单。”
林婉清点点头，轻手轻脚地绕到仓库侧面，寻找入口。萧默则继续监视正面。
大约十分钟后，林婉清发来信号：侧面有个通风窗，可以潜入。
萧默绕过去，借助一根生锈的水管攀爬到窗口下方。林婉清己经撬开窗锁，两人悄无声息地滑入仓库内部。
昏黄的灯光下，成堆的木箱整齐码放，标签上印着“药材”字样，实则全是鸦片。角落里还有一排金属箱子，贴着日文标识，显然是从日本运来的军火。
“果然。”萧默低声说，“这些货要是流入市场，整个租界的平衡都会被打乱。”
他摸出微型相机，开始拍照取证。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两人迅速躲进一堆箱子后方。几名76号特工走进来，开始检查货物清单。
“今晚就要运出去。”其中一个说道，“上面催得紧。”
“知道了。”另一人应道，“不过周慕云那边好像出了点问题。”
“哦？”
“他昨天晚上被人盯上了。”
“谁干的？”
“不清楚，但有人看见一个戴灰蓝长衫的男人。”
萧默心头一震，林婉清的手己按在发簪上，随时准备出手。
那几人又说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等脚步声远去，林婉清低声问：“你要去找周慕云？”
“必须。”萧默咬牙，“他现在是我们唯一能牵制各方势力的棋子。”
“可他也是个叛徒。”
“有时候，叛徒比忠诚的人更危险，但也更容易被利用。”
林婉清沉默片刻，点头：“那你打算怎么接近他？”
“明天下午三点，他在老城隍庙旁的‘清风楼’喝茶。”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总爱坐在靠窗的位置，左手第三根手指会不自觉地敲击桌面三次。”
林婉清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走吧。”萧默收起相机，“我们得先甩掉巡逻队。”
他们从侧门溜出仓库，沿着小巷快速撤离。身后远处，仓库门口忽然亮起探照灯，几名巡逻兵大声吆喝起来。
“发现我们了！”林婉清低呼。
“那就跑。”萧默嘴角勾起，“我喜欢这种游戏。”
两人身形如鬼魅，在黑夜中穿梭，消失在街巷深处。
而此刻，在“清风楼”的包厢内，周慕云正独自坐着，面前是一套完整的青花瓷茶具。
他轻轻摩挲着茶盖边缘，眼神深沉。
“来了吗？”他喃喃自语，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窗外，月光如水，洒落在茶盖上，映出一道奇异的纹路——那是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信息符号。
一个只有系统宿主才能看懂的密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