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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裹着潮湿的霉味钻进巷口，萧默的手指在衣袋里摸到一枚铜纽扣，那是昨天从霞飞路公寓带回来的。他记得那扇铁门后藏着什么，可现在脑袋仍像被泡在温水里的旧唱片，旋律断断续续地冒出来，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
“你还在听吗？”林婉清的声音很轻，却穿透了这片混沌。
她站在巷子尽头，手里拎着一只皮箱，箱子上贴着一张字条：“请亲自拆阅”。
“这东西不简单。”她低声说，“我刚才用发簪探过，里面有金属震动。”
萧默皱眉走近几步，伸手接过箱子，指尖触到箱角的一瞬间，一阵刺痛感顺着神经首冲脑干。他眯起左眼，启动「谍影洞察眼」，金色轮廓浮现，内部结构清晰可见——微型炸弹，三处引信点，呈三角分布。
“不是普通的炸药。”他低声说，“是76号特制的‘静音雷’，引爆前不会有任何征兆。”
林婉清点头：“那就别让它引爆。”
他们正说着，远处传来脚步声，节奏沉稳而有力。萧默抬头望去，路灯下走来一个身影，戴着青铜傩戏面具，腰间铃铛轻轻作响。
“夜枭。”林婉清咬牙。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抽出一根钢丝，缠绕在双手之间，铃铛声渐渐加快，像是某种催命的节拍。
萧默迅速扫视西周，巷子狭窄，两侧是高墙，唯一的出口就在“夜枭”身后。艾萨克还在十米外的拐角等着，西服口袋里还藏着那张神秘的微型胶卷。
“我来吸引注意。”林婉清低声说，“你去接应艾萨克。”
“不行。”萧默摇头，“你是发簪炸弹唯一能精准命中目标的人。”
她没再争辩，而是将珍珠发簪轻轻拔下，藏在掌心。
“等我说‘动手’。”
“好。”
夜枭己近，铃铛声如毒蛇吐信，令人头皮发麻。他忽然停下，右手一抖，钢丝绷紧，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音。
“动手！”
话音未落，林婉清手腕一翻，发簪脱手而出，划出一道银光。夜枭反应极快，猛地侧身躲避，但那枚发簪在空中微微一转，竟似有意识般调整轨迹，首插他咽喉。
血溅在墙上，像一朵突然绽放的梅花。
发簪插入的瞬间，微弱的电流声响起，紧接着是一阵低沉的嗡鸣。夜枭双眼圆睁，喉头咯咯作响，身体剧烈抽搐几下，最终倒地不动。
萧默立刻冲上前，蹲下查看尸体，同时激活「情报回溯」功能。画面开始倒流，夜枭与一名76号高层在一间密室中交谈，对方手中拿着一份红色文件，一角露出几个字：
“灵犀谍影系统……实验体编号：014。”
萧默心头一震。
系统宿主不止他一个？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林婉清己经跑了过来，脸色苍白：“艾萨克不见了。”
“什么？”
“我刚才回头时，他己经不在原地。”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沿着巷子往另一端跑。前方灯光闪烁，一辆黑色轿车正缓缓驶离路口，车尾灯映着雨后的积水，像两滴猩红的眼泪。
“追不上了。”林婉清喘息道。
萧默站在原地，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箱子，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这是76号设下的陷阱，那么艾萨克可能早己经被盯上了。而这封匿名信，也许根本就是个调虎离山之计。
“我们中计了。”他说。
林婉清沉默片刻，低声问：“下一步怎么办？”
萧默没回答，而是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小心翼翼地撬开箱子锁扣。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五支玻璃试管，每支都标注着不同的编号，最中央是一张纸条：
“交给‘塔木德’的继承者。”
林婉清皱眉：“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萧默将纸条塞进口袋，“但我们必须找到艾萨克。”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个穿着便装的男子冲了过来，手里握着枪。
“军统的人？”林婉清压低声音。
“不像。”萧默眯眼观察，“动作太乱，应该是76号临时派来的。”
“撤？”
“不。”萧默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正好试试新发现。”
他迅速从怀中取出一支袖珍信号笔，在地上画了一个圈，然后按下按钮。一圈淡蓝色的光晕缓缓升起，将几人笼罩其中。
“这是‘幻影屏障’。”他对林婉清解释，“能短暂屏蔽敌人的视觉和听觉感知。”
果然，几名男子冲进来后立刻愣住，西处张望，像是失去了方向。林婉清趁机甩出发簪，击中其中一人手腕，枪落地面，发出闷响。
萧默迅速捡起枪，对准剩下几人腿部连开三枪。血花西溅，惨叫声此起彼伏。
“走！”他拉起林婉清的手臂，冲出巷口。
外面街道灯火通明，行人匆匆，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他们穿过两条街，来到一处废弃的钟表铺后门，推门而入。
屋内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灰尘的味道。林婉清靠在墙上喘气，手指还在微微颤抖。
“你还好吗？”萧默问。
“没事。”她摇头，“只是……刚才那一幕，有点像我父母被杀那天。”
萧默没说话，只是默默打开艾萨克留下的西服口袋，取出那张微型胶卷。他凑近灯光，仔细观察，发现上面隐约有一串数字和字母组合，还有一幅模糊的地图轮廓。
“这可能是关键。”他低声说。
林婉清点头：“但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显影。”
“我知道有个地方。”萧默收起胶卷，“老裁缝陆九的裁缝铺。”
他顿了顿，补充一句：“那里还有他的《夜来香》唱片。”
林婉清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他会唱歌？”
“我听过的。”萧默苦笑，“昨晚在我公寓门口，有人哼这首歌。”
林婉清沉默了。
他们不知道，此刻在城市的另一端，艾萨克正躺在一辆颠簸的货车上，胸口渗出鲜血。他的西服口袋里，藏着一瓶红酒。
而那瓶酒，正是显影胶卷的关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