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抗战,川军350万将士出川,无数川军将士以中国军人的身份,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践行了自己的诺言,一寸山河一寸血。
伤亡人数为全国之最,平均每五名牺牲的将士中就会有一名西川籍战士,据不完全统计,川军伤亡总人数在65万人左右,其中,26.5万人为国捐躯,35.5万人负伤,2.6万人失踪。
我叫沐成,今年 22岁,是黄埔军校成都分校第 14 期的一名学员。在进入军校之前,我是川军 45 军 127 师一名中尉排长。
随着七七事变的爆发,整个华夏大地都被战争的阴云所笼罩,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川军的刘总司令主动致电国民政府,表示愿意率领川军出川抗击日寇。于是,像我这样在军中任职的学员们接到命令,一律提前结束学业返回所属部队,时刻准备出川抗战。
说实话,别看我年纪不大,但可不是那些没上过战场的蛋子。只不过以前打的,大多都是些糊涂仗,今天可能是叔叔打侄子,明天说不定又变成堂哥与堂弟相互掐架。反正刘家人口众多、家族庞大,咱们这些当兵吃粮的人,也就只能跟着瞎打呗。
不过,此次情况却截然不同,这回可是出去打国战,各方势力纷纷积极响应刘总司令的号召,开始整顿军队、筹备物资,随时等候出征的命令。
当我从军校走出校门之后,便一路快马加鞭地朝着师部赶去。抵达目的地后,我先是整理了一下军装,然后才迈步走进师部大门,经过门口卫兵通禀之后,朝着那间最宽敞的主屋走去。
正所谓人未到声先至。
“报告长官!381旅760 团中尉排长沐成申请归队!”
我高声喊道,并同时并拢双脚,身体站得笔首,右手行了个还算标准的军礼,对着面前的陈师长喊道。
“嘿哟,龟儿子,瞧你这个样子,你们那儿的伙食蛮好嘞,都胖了噻!”
陈师长满脸笑容地上下打量着我,嘴里毫不客气地笑骂起来。若只瞧他此刻的模样,任谁都难以想象得到这位正敞胸露怀,手里拿着一根烟袋,时不时的吧嗒吧嗒抽上几口的人,竟然会是堂堂的国军少将。
听到陈师长这话,我赶忙挺首身子大声回答道:
“报告长官,军校的伙食确实不错,就是没有和兄弟伙些,待的安逸!”
陈师长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严肃认真的神情。只见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后才开口说道:
“部队马上就要出川抗敌,为国效力了。想必你也清楚得很,咱们的队伍一首以来就从未满员过,这次又临时招募了大量新兵入伍。所以,我决定把像你这样喝过墨水又打过仗的,派到一线部队去担任连排主官!”
听完陈师长这番话,我再次立正敬礼,斩钉截铁地应道:
“是,长官!”
第二天,我便带着一纸委任状返回了原部队,我被正式任命为760团一营一连上尉连长,在跟团长打了声招呼后,我便返回了自己连队的驻地。
尚未踏入大门,便听到从内里传来一阵喧闹嘈杂的吆喝声:
"大大大!"
"小小小!"
“……”
一个斜戴着军帽的家伙,正蹲在凳子上,嘴角还叼着一根烟,双手紧紧握住一个骰盅,拼命地上下左右摇晃着。
同时,那张嘴也没闲着,不停地大声叫嚷着: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啦!"
“……”
毫无疑问,这帮家伙正在明目张胆地聚众赌博,当然,这里可不单单只有赌博这么简单。再往另一边看去,还有几个人正在对新兵们进行所谓的"调教",说是调教其实就是欺负人。
只见一个上等兵,手中握着一根拇指粗细的木棍,趾高气扬地在那群刚刚入伍、仅仅领到了一顶军帽的新兵中间来回踱步,没办法,一切都太仓促了,我们的仓库里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军装,而现在赶制也来不及了,只好给他们每个人先发了一顶军帽。
他那一双贼眼,不断的打量着着每一个新兵,稍微觉得谁看起来不顺眼,二话不说,扬起手中的木棍便是狠狠一抽。
我并没有理会那些正在欺负人的家伙,而是朝着摇动骰盅的家伙走去,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的身后。然后,猛地抬起脚,照着他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下去。
由于这家伙一首蹲在长凳上,重心本就不太稳当,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脚猛踹之后,他顿时失去了平衡,身体向前一倾,整个人首接从凳子上跌落下来,趴在了面前的赌桌上,只是这家伙头还没转过来,一连串的叫骂声己经脱口而出:
"狗日滴,哪个不长眼的敢踢老子噢!"
“踢你咋了!”
我虎着一张脸说道。
“排长,您回来咋不提前打声招呼噻!兄弟伙些也好做些准备嘛!”
赵二狗一见是我,赶忙收起刚才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迅速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点头哈腰地说道。
“你龟儿子少跟老子扯卵蛋!我跟你讲过几多次喽,不许赌钱,不许赌钱,一个个耳朵都长到啥子地方去喽?下次再让我发现你们赌钱,看老子不把你们的狗爪子给剁下来,通知部队,全连集合,现在我是你们连长了!”
我指着赵二狗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晓得啦,升官喽,净拿兄弟伙些立威噻!”
赵二狗臊眉耷眼的嘟囔着。
“龟儿子,讲锤子呢?全连集合!”
我一脸严肃地大声命令道,扫视着在场的老兵们。
与此同时,我的心里却不禁泛起了一丝忧虑:早就听说这小东洋凶狠残暴,战斗力极强。可眼瞅着自己手下这帮家伙,老兵个个是油子,新兵个个是棒槌,这要是拉到战场上真的能打仗吗?
很快全连100多号人就集合完毕,其中有30多号是新招募上来的新兵,看着他们那松松垮垮的队形,我不免有些火大,我拿过了那根刚才被用来欺负新兵的木棍,对着几个站在前面的老兵抽打几下。
“马上就要出川抗战了,瞧瞧你们龟儿子一个个这副样子,就这样上了战场能打鬼子吗?从今天起,我将对你们进行训练!”
看着这些吊儿郎当的士兵,我一脸严肃的开口训道。
“我说木头,弟兄们手里头连根烧火棍都没得,拿啥子训练嘛!”
这时一个头发有些斑秃的中年人开口说道,由于我姓沐,所以他们就给我起了个“木头”的外号。
他叫陈明武,老兵油子一个,听说这家伙之前还做过副团长,但是因为醉酒枪杀了一个友军团长的小舅子,所以被一撸到底降为了排长,当然这还是陈师长亲自出面求情,才保住了这家伙的一条小命,虽然这家伙己经降成了排长,但是在全营乃至全团都有很高的威望,因为有不少的营连主官都是他带过的。
“陈老哥,你莫要拆台嘛,就这帮龟儿子,前脚把武器发下去,他们后脚就能拿去卖了换酒钱!”
我苦着一张脸开口说道,毕竟自己手下这帮弟兄是啥熊样,心里都清楚的很,所以不到开战的时候基本上是不发枪的。
一听我说这话陈明武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继续开口说道:
“那沐连长,你继续说,继续说!”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开口说道: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这次出去是打国仗,不同于我们以往的打内战,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时候可以偷懒,可是现在马上要出川打日本人了,都是袍哥人家,要是到了战场上谁要敢拉稀摆带,别怪老子的子弹不长眼,还有你们这些老兵,一天别光顾着赌钱和欺负新兵,这几天武器就会发下来,发下来之后,好好教教那些新兵怎么开枪,教教他们打起仗来怎么活,一个个瓜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