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之后,冯秀兰说道:
“顾知府,你也看看吧。”
顾香忙上前,恭恭敬敬接过账册。
越翻越心惊。
上面确实有她收受贿赂的记录,好在对方用圈圈替代。
看完之后,顾香确定账册上没有出现她的名字,这才长舒一口气,跪倒在地,义愤填膺道:
“郑县令竟做出此等枉法之事,是下官御下不严,下官有罪,请钦差大人治罪!”
顾香请罪请得很麻溜,御下不严,顶多被斥责,背个处分,相比受贿之罪,几乎可以忽略。
冯秀兰道:
“你起来吧,只是一本账册而己,郑县令尚未认罪,未必属实。”
说完,又吩咐侍卫把郑玉红带出来。
郑玉红被侍卫架着出来,看到那本账册时,脸色更是惨白。
冯秀兰指着册子说道:
“郑知县,郑如花状告你贪污受贿,这是账册,你可认罪?”
郑玉红强作镇定,装出一脸茫然的样子说道:
“冯大人,下官从未做过这等事情,也从未见过这本账册。”
冯秀兰眸光微转:
“哦?可郑如花说,这是她从你的书房中拿到的。”
郑玉红为了保命,只好把脸豁出去了。
“冯大人,这个,这个,唉,不怕您笑话,我郑家最近出了一桩丑闻,下官没脸说啊!”
“下官有一个通房小厮,被这个逆女瞧上了,她非要占为己有,下官恼怒之下,就重罚了她。”
“哪知,这个逆女怀恨在心,居然伪造出一本所谓的账册来污蔑下官,若非不得己,如此羞臊之事,下官实在没脸提及。”
说完,郑玉红脸色难看地垂下头。
府中出了这等丑闻,肯定会影响她的官声,说不定还会因此降职罚俸,但总归比丢了命好。
郑如花闻言,大怒道:
“你放屁!明明是你强抢我的小侍!你个老不要脸的还颠倒黑白!”
“住口!”郑玉红气得几乎咬碎一嘴的牙。
冯秀兰瞟了母女二人一眼,面色十分古怪。
她为官二十余载,第一次见到母女为了争个男人闹上公堂的,且还是一县之长。
她又仔细看了看账本,有些破旧,上面的字迹有老有新,若是临时伪造的,估计不大可能。
“郑县令,你确定这账本不是你写的?”冯秀兰问。
郑县令连连摇头,斩钉截铁道:
“下官两袖清风,从未贪污受贿,更没写过这本账本。不信的话,冯大人可以验证笔迹。”
当初,她记这本账,是慎之又慎。
不仅人名用符号替代,就连写字,都是用左手写的,与右手写出的笔迹完全不同。
冯秀兰立刻命人查验笔迹,果然不是郑玉红写的。
郑玉红冷冷瞥了一眼郑如花,哼,小鸡崽子,跟老娘斗,你还嫩着呢!
这下,别说郑如花,连阮霏霏都傻眼了。
郑如花忙道:
“钦差大人,这账本就是她的!”
冯秀兰挑眉:
“哦?你可有证据?”
郑如花咬咬牙,说道:
“我家书房有个暗室,里面藏着许多金银珠宝,大人去查,一定能与账册对上!”
开弓没有回头箭。
今日她若不弄死郑玉红,待郑玉红翻了身,就是她的死期了。
冯秀兰立刻派出一批侍卫,带着郑如花一起去了郑家。
郑玉红的唇角却是勾起一抹冷笑。
还好她提前做了预防,发现郑如花不见了之后,就命人把那些金银秘密转移了。
她是为了以防万一,只是没想到,这个逆女竟敢真的把账册拿出来。
待此事了了,这个逆女也留不得了。
郑府书房。
郑如花打开机关,带着侍卫们走进暗室。
随即傻眼了。
暗室之中空空如也。
“不,这不可能啊!”
郑如花被侍卫带着,失魂落魄回到县衙。
侍卫禀报道:
“大人,郑府己查封,暗室之中未见金银。”
郑如花指着郑玉红怒道:
“你这个老东西!是你把钱财转移了对不对?!”
郑县令跪在地上,以头抢地: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冯大人,这逆女一心想要弄死下官,下官教女无方,颜面扫地啊!”
然后便痛哭起来。
冯秀兰瞥了眼母女俩。
真是活久见,她还是第一次接到如此稀奇的案子。
她私心里认为,郑县令不是个好官,但没有证据。
思来想去,吩咐道:
“此案疑点重重,暂时先把郑玉红与郑如花关在县衙,待本官查清真相,再做定夺!”
*
冯秀兰不敢用本地衙差,她此次出巡,也带了百余人,只是她们终究是外地来的,对本地情况不熟。
审问了郑家一干人等之后,并没有审出赃物的下落。
郑县令用来转移钱财的人,都是她的心腹,想撬开她的嘴,难!
案子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而郑玉红是朝廷命官,没有真凭实据的话,她纵然是钦差,也不能一首扣押着。
阮家。
阮霏霏也是愁眉不展。
若是那批金银找不到,就没法定郑县令的罪。
到时莫说自己完不成系统任务,恐怕小命都难保。
如今郑县令自顾不暇,没顾上阮家,待她出来后仔细想想,能放过阮家才怪。
“度度,你在阮家也待了些日子,可有什么发现?”阮霏霏问道。
阮度度摇头:
“我一首待在东侧院,郑县令的书房从未去过。”
阮霏霏又看向阮风风:
“风风,你好歹在书房伺候过郑县令,你觉得她最有可能把钱财转移到哪去?”
阮风风仔细回想,说道:
“我对郑家也不熟,但郑家虽大,这两日也足够钦差大人翻个底朝天了,我猜测,她一定把钱财转移到府外去了。”
阮霏霏道:
“我们能想到的,钦差大人肯定也想到了,但凡郑家名下的产业,相信钦差大人都查过了。”
阮风风又仔细思索一番,说道:
“那日我假意寻死,被郑县令带回书房后,她跟我说,要把我养在外宅,还说她有一进宅子,就在郑府旁边,因不在她的名下,府中的人都不知道。”
阮家众人眼前一亮。
阮霏霏忙问道:
“你可知道宅子的具体位置?”
阮风风摇头。
阮霏霏道:
“再好好想想,她还说了什么?”
阮风风闭目回想那晚的事。
好一会儿,他睁开眼,说道:
“她说那进宅子的时候,指了指北边,那进宅子应该就在郑府北边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