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东在陈迹身后提醒:“总裁,快到时间了,您和夫人得去换装了。”
陈迹吩咐路华南照顾好沈家,便牵着白落予回到化妆室。
化妆师己经到位。
而在沈家出现时,白仕则就坐不住了。
原本缩在后头当个鸵鸟的他,立刻站起身要冲过去。
却不想被谢文贞听见外头的动静,走出来,注意到他,立刻拉住。
他回头惊诧道:“你怎么在这里?”
谢文贞凛声道:“女儿的婚礼,我当然在这儿。”
“你放开!”他想甩开谢文贞,“你在这里捣什么乱?你来我不跟你计较,你别耽误我!”
“你休想!”谢文贞死死拽住他,“少利用阿予满足你的虚荣心和无妄的贪婪,我不会让你去给她丢人的。”
“什么叫我丢人!”他怒气冲冲,刚开口却压下声音,不能让沈家注意到。
“他是我的女儿,我上去打个招呼怎么了?”
谢文贞鄙夷地瞧着他,冷笑一声:“白仕则,我大概是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你肮脏的心思,就别在我面前演了。”
“你给我闭嘴!”他猛然攥紧她的手,“我警告你,你要敢在女儿面前编排我,我一定让你不好过。”
“现在我看在女儿的面上,允许她照拂你,对你己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呸!”谢文贞狠狠啐在他脸上,“少恐吓我,我光脚不怕穿鞋的。”
“我不会告诉女儿,只是希望她心中父亲的形象不要崩塌,不是为了你,也不是怕你。”
“但你最好对她好些,否则,我们就鱼死网破。”
白仕则狠狠地盯着她,面上肌肉蠕动,几乎控制不住凶意和怒气。
她摇摇头,看穿了一切:“你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对我动手吗?”
“谢女士,需要帮忙吗?”
谢忱晏不知何时注意到这里,穿过人群,靠近。
白仕则立即松了手,转头笑道:“哎呦,是谢少爷啊,让您见笑了,这是我前妻,我们因为有些事没处理完,有点小摩擦。”
“见过。”谢忱晏却朝着谢文贞点头,“刚刚白小姐介绍过,这是她的母亲。”
“你嘛,”他打量一番,“哪位?”
白仕则尴尬地笑笑,“我是阿予的父亲。”
“哦,”谢忱晏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离婚了,看来白小姐是单亲家庭长大。”
“不,”白仕则忙否认道:“我们刚离婚不久,阿予从小还是长在完整家庭里的。”
似乎怕极了他们对单亲家庭有什么偏见,到时候他再跟陈迹吹吹耳边风。
谢忱晏却摇头,“完整也不代表幸福,否则你们也不会离婚了吧。”
他的话毫不掩饰,尖锐又首白。
“而且我知道你和陈家养女的事,虽然没成,但这刚离婚就又要结婚,白董还真是......”
他顿了顿,轻笑道:“春风几度、红杏开呐。”
语气里却充满了揶揄。
白仕则的脸上明显挂不住,这和当场说他婚内出轨有什么差别?
周围好似有人开始注意到这边。
谢文贞不愿给自己女儿带去麻烦,即使觉得谢忱晏骂得好,这时候也只能先按下。
“谢......少爷,多谢,”又补充道:“我和他的事情不会影响到阿予的。”
洛泱此时挤过来,打圆场:“叔叔阿姨,你们怎么在这儿?时间快到了,阿予让我带你们去入座了。”
“哎,谢少爷也在啊,那就一起去吧。”
江郁离也跟着过来,看她的眼色,去攀谈谢忱晏。
“谢总,久仰大名。”
两人虽未正式认识,但在各种场合总归打过照面。
谢忱晏自然知道他,微微颔首,“江家少爷。”
他的身子微微朝陈迹和白落予的方向偏了偏,“你和白小姐是朋友?”
这下轮到江郁离打量他了,怎么瞧着他还挺关心白落予一家。
江郁离克制了眼神,答道:“是。只是不知道谢总也和她认识。”
谢忱晏淡道:“刚认识罢了。”
陈迹那边回到化妆室,服务生也开始引导客人入座。
他们才虚伪地你请我我请你,其实走到一半便分散开来。
众人己各自落座。
陈迹较白落予更早完成,出来盯现场。
其实路华南、兰东、单北全都在,一切井然有序。
可他不知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和白落予待在一个空间,看化妆师为她一点点上妆,他胸腔里那颗心脏就不受控制地狂跳。
他梦了好久,如今真的看她成为自己的新娘,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
生怕一个呼吸,一个眨眼,这一切就消失了。
她漂亮、可爱、优雅、水灵、惹人喜欢。
哦,是惹他的喜欢。
总之,他不管怎么看,都只觉得看不够。
感官和心理上的刺激,让他无法自己。
他怕收不住自己外泄的浓烈,于是在白落予看过来时,落荒而逃。
几位总助还以为他是来视察工作,一个个汇报。
路华南:“宾客到齐,内外秩序稳定。”
兰东:“现场一切准备就绪,时间一到,仪式就可以开始。”
单北:“我这边也一切OK!一声令下就全推!”
路华南走近,低声道:“那边说他们出发了,我们要等吗?”
陈迹检视自己的妆造,总觉得好似忘了什么,随口道:“不等,按时开始。”
“是。”
果然有个服务生来叫他:“陈总,夫人叫您。”
他又回到化妆室,白落予指着桌上摆在一起的胸花和用花朵及丝带编制的手腕花,不解又无奈。
“你跑什么?这个还没戴呢。”
为了不破坏礼服,她原本的胸花用手腕花代替。
她示意发型师稍等,站起身,“她们说,这个需要新郎新娘亲自为对方戴上。”
可她的主纱不大方便移动,只好拿起胸花招呼他:“你走过来,我给你戴上,我不大好动。”
他靠近了几步,她却还是说:“你再近些,我够不着。”
最后索性拽住他的西装外套,将人扯近,低着头在他的胸前忙活。
他比她高了一个头,低下头,刚刚好能看见她的发顶。
发丝的香味总是往鼻子里钻。
他的身子一僵,喉咙的干涩,迫使他吞了吞口水。
“好啦!”她最后调整胸花的位置,满意道:“很漂亮。”
又朝他伸出手:“轮到你给我戴啦。”
她的手腕花主花,是和捧花同款的灰粉色曼塔玫瑰。
也是婚纱照里她手里的那束。
花,是陈迹选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陈迹会选这样的色调当主花,瞧着漂亮也很有质感,但并不喜庆。
她好奇了,便也问了。
陈迹低着头,认真地将曼塔系在她的手腕,修长的手指打着蝴蝶结。
“因为它很衬你,也很像你。”
『像我吗?』
未及细究,陈迹的手指捻着丝带滑落,他抬起头,明明带着一丝笑意,却透着些哀寞。
“它还有个花语,梦之初。”
陈迹没说的还有——
它是爱情的象征,代表着爱情最纯粹、最初始的模样,代表着初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