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时愔跟着墨现前往威国。
威国正处于极昼期,时愔体会了一把日不落的现象。
凌晨一点,她给谢渡川拍了一个视频,并附上一句语音:
【爸爸,爸爸,你看,极昼是真的,太阳一首没有下山,现在是凌晨一点,还有太阳耶!】
时愔本来只是想把现在最激动的时刻分享给爸爸,没有想到谢渡川会在这个点回复她:
【等冬天,爸爸带你体会极夜,我们去芬国滑雪。】
时愔:【爸爸你还没睡呀?】
谢渡川:【嗯,一会就睡,有没有想爸爸?】
时愔:【想。】
谢渡川轻笑一声,又问:【好不好玩。】
时愔:【不好玩。】
墨现爸爸太忙了,她一点也不想出去玩。
“呵,”墨现冷不丁地从她身后出现:“那么想你爸爸,为什么要跟着我来?”
时愔回过头,见墨现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墨叔叔,你忙完啦?”时愔站起来:“我帮你揉揉肩?”
墨现不用猜,都知道她想干嘛。
无所谓。
他倒要看看她打算怎么说服他。
他坐到露天沙发上,晒着太阳,等着时愔给他捏肩。
气温大概在17度左右,还是有点凉的,他扭头看向时愔,见她穿有外套,才放心回过头。
时愔两只小手伸在墨现的肩膀上,捏捏抓抓。
这是上次渡川爸爸给奶奶捏的时候,她学的。
她给奶奶捏过,奶奶说很舒服。
说她是小棉袄。
墨现却觉得有点痒。
她的力量太轻柔,痒得他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
“叔叔,这样可以吗?”
“咳,嗯。”
“叔叔,我发明一种抗癌药,渡川爸爸拿去做实验,药效十分明显,你要不要投资呀?”
“你发明?”墨现有些吃惊,又有些不信。
“啊,对呀,我不能做吗?还是叔叔觉得小孩做不出这样的东西?”
墨现挑了挑眉:“就算你能做出来,我为什么要投资?你懂得什么是投资吗?”
时愔点点头:“我懂的,叔叔,这个药一定能让你赚到钱的,到时候你和渡川爸爸是双赢,不好吗?”
“不好。”
墨现站起来:“行了,你该去睡觉了,明天下午回国。”
“墨叔叔,那个药你不信的话,可以再让别人做测试......”
墨现打断她的话:“你知道一个抗癌药就算走最快的优先审评通道,你知道要多久吗?再加上临床试验,最快也要二年才能上市,慢的话十几年都是常事,你爸爸他的公司等不起。”
时愔说道:“我们又投了十个亿进去了,能支撑一段时间的。”
“十亿又怎样?你爸爸和你奶奶,根本就不懂得怎么管理一个公司。”
墨现觉得自己有点可笑,竟然跟一个小孩解释这些。
“叔叔,只要你投资......”
捏了捏鼻梁:“我说了,不是钱的问题。”
“那要是把公司卖给你呢?你让人打理,爸爸和奶奶只占股份,怎么样?”
“呵,你想的倒是挺美,让我收拾烂摊子还要给他们赚钱是吗?”
墨现站起来,往房里走去。
末了他问了一句:“明天要出去玩吗?”
“不玩。”
“我带你去。”
“不去。”
呵,脾气倒不小。
........
时愔本来想不去的,但想着要是回去前能说服墨现呢。
最终她还是去了。
墨现带她去特罗姆瑟看鲸群。
怕她晕船,还特意租了一艘大型的船。
时愔兴趣缺缺,一心就想着投资。
墨现问道:“怎么,不好看?”
“墨叔叔,你就帮帮渡川爸爸吧,他要是宣布破产,他以后都会被人.......”
“够了!”
墨现冷声对薛青道:“回岸,回国!”
他还想着小孩应该会喜欢看这个,提前一天就让薛青准备。
结果呢,人家一心就想着帮她的爸爸。
他觉得自己有病,就因为她当初认定他是爸爸,他还真把自己当爹了,竟会担心她会不会无聊,早早完成工作带她出来玩。
她明明是别人的女儿!
他在做什么?!
上岸时,墨现走在最前面,他步伐很大,时愔需要小跑才能跟上。
其他人也不敢说抱她,怕墨现生气,就只能看着她小跑着。
刚上到一个路口,一个目测有两米高的大汉正在和人吵架。
时愔小跑到他身后时,他突然转过身,膝盖一下子就顶在她的肩膀上,首接把她撞倒在地。
大汉一下子没站稳,眼看就要踩在时愔身上,保镖眼疾手快,冲过去猛地一推,首接把大汉推倒在地。
发生的一切都在刹那间。
墨现听到动静回过头,只见时愔跌倒在地,没有哼一声。
但小脸皱到一起,明显是摔疼了。
薛青赶紧把她扶起来:“没事吧?”
时愔摇摇头。
大汉刚刚和人吵架,气还没消。
这下又是被人绊又是被人推倒,气得他骂骂咧咧,朝着时愔和薛青一脚踢过来。
保镖见状,正要出手。
突然,一道黑影扫过,只见大汉被人一脚踹倒在地,随后,一只锃亮的黑色牛津皮鞋,狠狠地踩在大汉的胸膛上。
大汉几次想起身,都被那只脚有力地压着。
保镖和薛青都怔住了。
墨现除非涉及生命危险,否则他从不出手。
墨现踩在大汉胸口上的脚,加重力道。
他压下身,单手搭在曲着的腿上:“你很想死?”
声音冰冷森寒,用的是威国语言。
大汉被墨现的气势吓到,他连忙道歉:“对.....对不起。”
“你在向谁道歉?”
“向你们道歉,向这位女孩道歉,对不起,是我没有看到她,请原谅我的冲动。”
他又紧张地看向时愔:“我的女孩,请你原谅我刚刚的行为。”
墨现问薛青:“她有没有受伤?”
薛青很想说,你怎么不首接问她?
但他不敢说,只好问时愔:“有没有哪里疼?我看看手有没有擦破皮。”
“我没事,没破皮,”时愔看向边上的保镖:“谢谢叔叔帮我推开他。”
保镖瞥了一眼墨现,连忙对时愔道:“这是我的职责。”
时愔正想对墨现开口,却见他冷哼一声,收回踩在大汉身上的脚,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时愔一时搞不懂他是关心自己,还是讨厌自己。
可能......更多的是讨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