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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隧道的轰鸣声震得耳膜发疼，林夏将发烫的手机贴在耳边，听筒里传来法医沉重的喘息："第七具了，这次是被绑在废弃塔吊上，伤口..."她猛地挂断电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身旁的韩渊正在擦拭配枪，金属部件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还是螺旋状切口？"
"比前几次更深。"林夏调出现场照片，少女苍白的皮肤上，伤口如同绽放的血色曼陀罗，"凶手用的是特种手术刀，市局痕检科在指甲缝里提取到了碳化钨粉末。"
地铁驶入终点站时，广播里突然插播紧急通告："今晚八点起，森林公园实施临时封闭..."韩渊霍然起身，战术靴重重踏在金属台阶上："新案发现场就在这站？"
暮色中的森林公园弥漫着腐叶气息，警戒线内的灌木丛被踩得东倒西歪。林夏蹲下身，强光手电扫过潮湿的泥土——新鲜的轮胎印呈八字形排列，边缘带着细密锯齿。"全地形车。"她对着对讲机说，"凶手可能用它拖拽受害者。"
韩渊正在检查塔吊钢架，指尖抚过某处凹陷："这里有喷溅血迹，说明凶手是先割喉，再..."他的声音突然卡住，手电光束下移，钢架底部焊接着一个生锈的铁环，"这是用来固定脚踝的。"
夜风卷起警戒线发出呜咽，林夏的手机又震动起来。匿名号码发来段模糊视频：戴着黑色头套的男人正在打磨手术刀，背景音里传来重物拖拽声和压抑的啜泣。当镜头扫过墙上的日历，她的瞳孔猛地收缩——每个受害者遇害日期旁，都画着相同的螺旋花纹。
"立即追踪IP！"韩渊夺过手机的瞬间，视频突然自动删除。远处传来警员惊呼，技术科在灌木丛中发现了奇怪装置：生锈的闹钟连接着雷管，定时显示为23:59。
"倒计时还有西小时。"林夏的喉结滚动，"他在挑衅我们。"韩渊己经掏出卫星电话，要求调派拆弹小组。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沙沙电流声："韩队！公园南门发现可疑车辆！"
黑色改装越野车停在监控盲区，后备箱里散落着医用纱布和氯仿试剂。林夏在座椅缝隙摸到几根棕色长发，发根处带着新鲜毛囊。"送去做DNA比对。"她转头看向韩渊，却发现对方正盯着仪表盘上的登山扣——上面刻着"启明星户外俱乐部"的logo。
俱乐部地下室的铁门被焊死，韩渊用霰弹枪轰开时，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墙上密密麻麻钉着照片，每张受害者脸上都被画上螺旋标记。林夏的手电扫过工作台，玻璃器皿里浸泡着不同型号的手术刀，最中央的展柜里，赫然摆着七枚沾血的吊坠。
"都是夜跑时戴的运动手环。"韩渊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他举起证物袋，里面的手环正在闪烁红光，"定位系统还在运行，说明..."
爆炸声突然响起，整栋建筑剧烈摇晃。林夏被气浪掀翻在地，额头撞上展柜，鲜血模糊了视线。韩渊扑过来护住她时，她听见头顶传来玻璃碎裂声——天花板的通风管道里，闪过黑色头套的边缘。
"别追！"林夏拽住他的战术背心，"地下室有定时炸弹！"两人连滚带爬冲出建筑，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火光中，林夏看见俱乐部招牌上的广告词："专业向导，带你探索未知领域"。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刺得鼻腔发疼，林夏缠着绷带的手在平板电脑上滑动。监控录像显示，爆炸前五分钟，有辆救护车驶入俱乐部。"车牌是套牌，但..."她突然放大画面，急救箱侧面的血手印，和受害者指甲缝里提取的皮肤组织纹路完全吻合。
韩渊的手机突然响起，是线人发来的消息："查下市立医院外科主任，最近总在深夜出没。"林夏调出档案，照片上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在颁奖，胸前的工牌写着"陈永明"，而他西装口袋露出的登山扣，和越野车上发现的一模一样。
当他们赶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红灯正在闪烁。林夏透过观察窗，看见陈永明正在给患者缝合伤口，持针器在他手中划出优雅的弧线——和监控视频里打磨手术刀的手势如出一辙。韩渊己经掏出手铐，却听见身后传来护士尖叫："307病房！病人情况不对！"
病房里，昏迷的少女手腕被割开，鲜血正顺着输液管流入体内。林夏冲过去按压伤口，抬头时和陈永明撞了个满怀。男人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黑色头套，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手术刀抵住她颈动脉："韩警官，你猜这姑娘的血能撑多久？"
韩渊的枪己经对准陈永明眉心，但对方却笑了。他另一只手按下呼叫器，整个楼层的应急灯突然转为红色。广播里传来刺耳的电流声："游戏开始，三分钟后，这里会变成人间炼狱。"
林夏的目光扫过墙上的消防疏散图，突然发现每个安全出口都标着螺旋标记。陈永明的手术刀在她皮肤上滑动："你以为那些女孩只是猎物？她们是实验品。"他扯开领口，锁骨下方纹着同样的螺旋花纹，"看到这个了吗？这是组织的印记。"
韩渊的对讲机突然响起急促呼叫："韩队！全市医院同时收到匿名包裹，里面是..."话音未落，走廊尽头传来爆炸声。陈永明趁机将林夏推向韩渊，自己撞碎窗户跃下。韩渊要追，却被林夏死死拽住："他的目标不是我们，是..."
她的手机同时响起三个紧急来电。市长热线、卫生局、特警支队，消息内容惊人一致：全市所有医院的氧气系统被篡改，倒计时只剩两小时。林夏的目光落在陈永明遗落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的U盘闪着幽蓝光芒。
"这是个圈套。"她将U盘插入平板电脑，加密文件里跳出上百个定位坐标，每个坐标都标注着"活体实验基地"。韩渊的卫星电话突然响起，局长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虑："省厅刚刚收到国际刑警组织通报，境外某个器官贩卖集团..."
爆炸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从地下停车场传来。林夏和韩渊冲过去时，看见陈永明正将昏迷的护士塞进救护车。男人摘下头套，露出脸上狰狞的烧伤疤痕："你们以为抓住我就结束了？"他按下遥控器，整栋医院开始剧烈摇晃，"看看窗外，游戏才刚刚开始。"
夜幕下，城市的灯光次第熄灭。林夏握紧韩渊递来的突击步枪，看着远处升起的螺旋形信号弹——那是属于猎人们的集结号。而他们，此刻成了猎物。
手术室的应急灯在林夏瞳孔里碎成血红色光斑，陈永明抵住她咽喉的手术刀微微发颤，刃口反射的冷光中，那道从左耳蔓延至下颌的烧伤疤痕像条扭曲的蜈蚣。韩渊的枪口锁定对方眉心时，男人突然笑出声，带着金属牙冠的牙齿在红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
"想知道这疤怎么来的？"陈永明用刀柄挑起林夏的下巴，"十五年前，我也是躺在手术台上的小白鼠。"他扯开白大褂，胸口布满交错的手术疤痕，在心脏位置，一枚银色的金属起搏器正在皮肤下微微跳动，"他们说我心脏衰竭活不过半年，结果换了这玩意儿，我又多活了十年。"
韩渊的手指扣紧扳机："你在胡说什么？"
"他没说谎。"林夏盯着陈永明锁骨处的螺旋纹身，突然想起证物室里受害者手环上的芯片，"那些夜跑女孩，她们的手环定位数据根本不是追踪器，是..."她的声音被剧烈的爆炸声吞没，整面墙轰然倒塌，碎石中露出半截染血的病历——患者姓名栏赫然写着"陈永明"，手术日期是2010年7月15日。
陈永明趁机撞破窗户，韩渊追至窗边时，只看见他钻进一辆印着红十字标志的面包车。尾灯在雨幕中拉出猩红的轨迹，林夏突然抓住韩渊的胳膊："等等！看轮胎印！"
潮湿的柏油路上，八字形的锯齿状胎痕与森林公园现场如出一辙。韩渊掏出手机调取监控，路口摄像头记录下惊心一幕：面包车驾驶座上，陈永明正在给自己注射某种绿色液体，脖颈青筋暴起如虬结的藤蔓。
"他在给自己做实验。"林夏的指尖划过屏幕，"这种液体在受害者血液里也检测到过，市局毒理实验室说成分类似..."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手机突然收到新邮件，附件是段偷拍视频。画面里，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签署文件，背景墙上的LOGO正是陈永明登山扣上的"启明星"。
凌晨三点的市立医院太平间弥漫着福尔马林气息，林夏掀开7号冰柜的白布。女尸手腕的螺旋状伤口旁，新浮现出暗红色的尸斑，形状竟与陈永明胸口的疤痕高度吻合。韩渊举起紫外线灯，尸体背部显现出用荧光剂写的数字：0715。
"和陈永明的手术日期一样。"林夏的手电扫过冰柜编号，"其他受害者..."她突然冲向6号冰柜，掀开白布的瞬间，两人同时屏住呼吸——少女腹部赫然刻着手术切口，缝合线的针脚与陈永明给患者缝合的手法分毫不差。
韩渊的卫星电话突然响起刺耳的蜂鸣，局长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省厅查到启明星集团在郊外有个废弃研究所，二十年前发生过严重医疗事故，所有实验人员离奇失踪..."话音未落，信号骤然中断。林夏的手机弹出匿名短信："想救陈永明，独自来东郊火葬场。"
火葬场的焚化炉正在轰鸣，林夏摸黑靠近时，听见金属碰撞声。阴影中，陈永明跪在地上，面前摆着七个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心脏。"他们说我是失败品。"男人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这些心脏都装过同款起搏器，最后都..."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绿色液体。
林夏举起手枪的手在发抖："所以你杀了她们？"
"我在救她们！"陈永明突然扑向焚化炉，掀开铁门时，里面躺着具浑身插满管子的男尸，胸口的手术疤痕与他如出一辙，"看到了吗？这是我的'备用心脏'，启明星用我们的基因培养器官，等宿主衰竭就..."他的瞳孔突然涣散，伸手抓住林夏的衣袖，"那些女孩的血...能延缓排异反应..."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陈永明己经咽气。林夏在他口袋里摸到张泛黄的照片，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搂着扎马尾的女孩，背景是写着"启明星生物科技"的大楼。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小薇，等这次实验成功，我们就结婚。"
韩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市局在研究所找到实验日志，二十年前那场事故，是因为活体实验导致病毒泄漏。唯一的幸存者..."他顿了顿，将平板电脑转向林夏，屏幕上的监控截图里，满脸烧伤的少年正在被武装人员带走，"就是十五岁的陈永明。"
焚化炉的火光映红了林夏的脸，她突然想起陈永明最后说的话。打开证物袋里的U盘，加密文件自动弹出："项目代号'永夜'，实验目标：创造永生宿主。"最新的实验记录日期是昨天，实验体状态栏写着："排异反应加剧，建议更换供体。"
窗外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林夏握紧口袋里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笑得灿烂，胸前戴着的珍珠项链，和受害者手环上的装饰一模一样。而远处的城市天际线，启明星集团的大楼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玻璃幕墙上的螺旋形LOGO，正折射出冷冽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