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靠破案升职记

第22章 晨露待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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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小娘子靠破案升职记
作者:
v惹的祸
本章字数:
8712
更新时间:
2025-06-18

"父亲先回去歇息吧,明日再升堂。"云初晴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将验尸工具一一收好。老仵作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大牢方向,终究只是叹了口气。

文书房里,初朵正蜷在矮榻上揪着布老虎的耳朵。见云初晴进来,小丫头立刻张开双臂,眼眶还红着。林文书苦笑着递过饴糖罐:"死活不肯睡,非要等姐姐。"

"给您添麻烦了。"云初晴接过初朵,小丫头立刻像树袋熊般挂在她身上。夜风掠过巷弄,初朵的呼吸很快变得均匀,温热的脸蛋贴着她颈窝。

云初晴轻轻捏了捏初朵的小手。这孩子确实省心,夜里从不闹腾,但总不吃晚饭可不行。她盘算着明日要多备些肉干,再熬些肉粥晾凉存在食盒里。

家中灶台还带着余温。父亲简单热了杂粮饼,三人就着酱菜囫囵吃完。初朵在睡梦中被擦脸擦手也没醒,只是咂了咂嘴。

晨光微熹时,云初晴己经熬好一陶罐小米粥。米油浮在表面,撒了细细的肉末。她另包了几块枣泥糕,用布巾裹着塞进袖袋。

医馆里飘着苦药味。老大夫捻着胡须摇头:"寒气入肺,热症来得急。"床榻上的刘姑娘双颊潮红,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

云初晴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烫得缩回手指。

"这粥..."她将陶罐交给煎药童,"等她醒了,一勺勺喂。"

铜板落在童儿掌心发出轻响。

"若她醒了,立刻来衙门报信。"

走出医馆时,晨雾还未散尽。

云初晴摸了摸袖中的枣泥糕。初朵这会儿该醒了,得让父亲记得给她吃早饭。衙门的鼓声从远处传来。

衙门地牢的审讯室里,炉火噼啪作响。赵小五用袖子把条凳擦了第三遍,又殷勤地捧来热茶:"头儿,您坐这儿,这儿暖和。"

云初晴挑眉接过茶盏,热气氤氲中看见少年眼底跃跃欲试的光。王麻子在一旁抱着胳膊,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马屁精。"

"让我猜猜..."云初晴吹开浮叶,"你想审案?"

"要不您是头呢!"赵小五一拍大腿,笑得见牙不见眼。

云初晴环顾三人期待的目光,突然将茶盏往案几上一放:"行,刘家五口,你们一人审一个。"她铺开纸张研墨,"我给你们记笔录。"

赵小五像得了军令般蹿出去,镣铐声很快由远及近。刘父被押进来时,方才在牢里叫骂的气焰全消,佝偻着背不敢抬头。

"昨日辰时你在何处?"赵小五一嗓子喝问,差点破音。

"在、在家编筐..."刘父眼神飘忽,手指不自觉地搓着衣角。

赵小五眯起眼睛,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块沾着红泥的碎布:"认识这个吗?私塾窗台下勾破的。"

刘父喉结滚动:"不...不认得..."

"你确定?"少年差役猛地凑近,"可有人看见你辰时出了村子!"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刘父额头渗出冷汗,"我...我去了县里...对,县里买麻绳!"

“你去了何处买麻绳?”赵小五追问到。

刘父支支吾吾道“杂……杂货铺。”

"放屁!"赵小五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叮当响,"杂货铺的伙计说昨日上午根本没人来买麻绳!"他转头对云初晴眨眼——这分明是现编的。

赵小五乘胜追击:"你闺女辰时二刻去的私塾,从刘家村到柳树村要走半个时辰——"他突然抓起刘父的右手,"这指甲缝里的木屑木漆料哪来的?私塾书桌暗格正好掉漆!"

刘父像被烫到般缩手,嘴唇开始发抖。赵小五绕到他身后,突然压低声音:"周夫子临死前可说了句话...关于茶叶的。"

"不可能!"刘父猛地抬头,"那茶喝下去根本..."话戛然而止。

审讯室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炭火爆裂声。赵小五缓缓首起腰,从袖中掏出个小纸包:"这是从你家灶台底下搜出来的——要尝尝吗?"

刘父瘫软下去,额头抵着地面:"我就想让他病一场...那乞丐说混着喝顶多拉肚子..."他突然抓住赵小五的裤脚,"我真不知道会死人啊!"

云初晴的狼毫笔悬在纸上,墨滴慢慢凝聚。她看着赵小五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少年差役的声音突然变得老成:"从头说。茶叶谁教的配方?香囊里掺了什么?"

当刘父交代让女儿送茶叶,又更换了女儿香囊时,赵小五突然打断:"周夫子的暗格有什么?"

"是一些情书,不知羞。"刘父骂道。

说完刘父面如死灰。云初晴看着赵小五像蜘蛛收网般,将零散线索织成无可辩驳的证据链。最惊人的是,那些所谓的"证物"多半是他临时起意的诈术——红线头其实是方才从自己袖口扯的,不错己经成长了好多。

王麻子审刘母时更绝,先是闲话家常,突然插问:"香囊里的白芷哪来的?"等刘母下意识答"后山挖的",才惊觉失言。

张西对付刘老头则用了离间计:"你儿子说药材是你配的。"老头当场跳脚:"放他娘的屁!老子连药铺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轮到云初晴审那两个半大孩子时,真相己拼凑出七分。少年们战战兢兢交代:阿姐常去后山"偶遇"采药的周夫子,有回被爹发现,打得三天没下床。

"所以香囊..."云初晴笔尖轻点墨砚。

"是爹给阿姐的!"弟弟突然哭出来,"阿姐难得收到父亲的礼物,每日都带着。"

赵小五那边也问出了关键:那要命的"偏方"竟来自破庙乞丐,茶叶里掺的是刘父胡乱找的东西,香囊更是几种药材大杂烩。最讽刺的是,周夫子至死都以为茶叶是未来岳父的认可,日日必饮。

"情书呢?"赵小五厉声问。

刘父突然激动起来:"伤风败俗!我闺女清清白白..."

云初晴的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当最后一份画押的供词墨迹干透时,晨光正好透过牢房的气窗,照在斑驳的墙面上。赵小五的嗓子己经哑了,眼睛却亮得惊人。云初晴卷起供词,心想这大概就是雏鹰第一次振翅的模样。

赵小五将一沓供词在案几上磕齐,摇头叹道:"周夫子这死法,怕是太医院的老手都配不出来——谁能想到几味寻常草药混着喝竟能要命?"

"蠢人比毒药可怕。"云初晴卷起袖口沾到的墨迹,"王麻子,带人去破庙找那个'老乞丐'。"她顿了顿,"若找不着人,就去药铺查近三个月买过白芷和苦艾的生面孔。"

王麻子抓起佩刀:"头儿怀疑那乞丐有问题?"

"太巧了。"云初晴将证词递给赵小五,"送去给大人时,记得说明刘父不识字——那'偏方'必有来处。"

医馆里飘着艾草味。刘姑娘己经醒了,正盯着房梁发呆。见官差进来,她突然剧烈发抖,打翻了枕边的药碗。

"别怕。"云初晴按住她滚烫的手腕,"你父亲都招了。"

少女的眼泪倏地涌出:"我...我不知道茶叶..."

"香囊呢?"张西突然问,"你可知里面有什么?"

刘姑娘的指甲掐进被褥:"爹说...说是安神的..."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满手是血,"夫子他...真的喝了..."

云初晴默默递过帕子。

廊下煎药的小童探头:"官爷,方才有人送来这个。"递上一封没有落款的信。云初晴展开,里面只有半片干枯的当归。

"送信人呢?"

"丢下就跑啦,看着像个要饭的..."

张西猛地站起:"我去追!"

"不必。"云初晴捻着药材,"若真是那人,这会儿早出城了。"

暮色爬上窗棂时,县令的判决己经贴出。云初晴站在布告前,听见身后有书生议论:"听说那夫子苦读十年,就为配得上..."

夜风卷着碎纸片飞过脚边。系统在黑暗中安静地更新:

【案件编号:017】

【类型:愚昧致人死亡】

【备注:最毒的从来不是药】

云初晴将半片当归夹进证词簿,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三下:"赵小五,按刘父说的乞丐样貌画影图形。"

"好嘞!"赵小五立刻铺开宣纸,蘸墨时突然顿住,"头儿,那老东西说乞丐左眼有疤,可又说记不清穿什么衣裳..."

"按常理推。"云初晴用笔杆点点他额头,"能说得出药材相克的,袖口必有药渍;常年住破庙的,裤脚该有固定位置的磨损。"

赵小五眼睛一亮,狼毫在纸上刷刷游走。不消半刻,一个佝偻老者的轮廓跃然纸上:左眼斜疤贯穿眉骨,右手缺了小指,最绝的是腰间还添了个歪挂的药葫芦。

"药葫芦?"王麻子凑过来。

"猜的。"赵小五得意道,"能忽悠人用草药害人,总得装个样子。"

云初晴接过画像,随手在画像耳后添了颗痦子:"王麻子,带着这个去各城门问问。人跑了无妨——"她将画像对折,"会配这种阴毒方子的,迟早再冒头。"

王麻子揣好画像正要走,又被叫住。

"重点打听药铺和书肆。"云初晴摩挲着证物袋里的当归,"懂药材又知《本草纲目》的乞丐,可不多见。"

暮色渐沉,衙门的灯笼次第亮起。云初晴站在廊下,看赵小五把画像复拓了十几份。少年差役的侧脸在灯火中格外认真,连墨汁蹭到鼻尖都没察觉。

"头儿,"他突然抬头,"您说这乞丐会不会是..."

"医馆学徒?药铺帮工?"云初晴轻笑,"或者就是个专盯愚人的骗子。"她望向城门方向,"但能精准利用父女隔阂的,定是观察刘家许久。"

云初晴将画像副本塞进袖袋。

结案后的第七日,云初晴推开房门时,刘芷兰仍蜷在床角,她家人没人要管她,云初晴看不过眼,也不愿意一个鲜活的生命就此消失,就将人带回来了。

刘芷兰是周夫子给她起的名字,自从家人抛弃她后,就此更名。

晨光透过窗棂,照见地上未动的粥碗和少女腕间深深浅浅的指甲印。

"今日天光好。"云初晴掀开床帐,将一件藕荷色夹袄披在她肩上,"院里腊梅开了。"

刘芷兰呆滞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背上——那里还留着母亲抽打的竹痕。初朵抱着布老虎蹭过来,软软的小手突然按住她的伤疤:"吹吹就不痛了。"

寒风里,腊梅的香气清冽得不近人情。云初晴将手炉塞给刘芷兰,发现她正盯着墙角晒药的竹筛——那里摊着几味眼熟的草药。

"以后..."云初晴顿了顿,"有什么打算?"

刘芷兰浑身发抖:"我...我不知道..."她的指甲又掐进掌心,"我该以死赎罪吗?"

"你想赎罪?赎罪不一定要死亡,还有其他办法。"

少女猛地抬头,干裂的嘴唇渗出血珠:"真...真的吗?"

云初晴点点头张开双臂,刘芷兰便如溺水者抓住浮木般扑进来。压抑多日的呜咽声闷在衣襟里,初朵吓得躲到药架后,又忍不住探头看。

"听着。"待怀中颤抖渐止,云初晴扶正她的肩膀,"跟我查案如何?追查真凶,替冤者雪恨就是赎罪。"

虽然云初晴不认为她有罪,可当她自己认为自己有罪时,化解伤痛,让伤痛转移。

刘芷兰的瞳孔骤然收缩:"您...您不是要送我去庵堂?"她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再没有香囊,"我...我能行吗?衙门肯收女子?"

"你当然可以。"她突然掰开刘芷兰自残的手,"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带着他的期许活下去?"

风掠过梅枝,抖落细雪般的花瓣。刘芷兰望向厢房——案头摆着云初晴昨夜默写给她的《诗经》,正是周明最爱的"有匪君子,如切如磋"那篇。

"我..."她抓住飘落的花瓣,"我想习武,想认字,想..."哽咽突然化为坚定,"想活着。"

云初晴笑着抹去她脸上的泪:"先说好,验尸要闻腐肉,追踪要睡荒坟。"云初晴故意吓唬她,见刘芷兰用力点头,又补了句,"明日开始,先教你识字。"

初朵突然跑过来,将布老虎塞进刘芷兰怀里。小女孩仰着头,学云初晴平日里的语气:"不怕不怕,姐姐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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