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苏顺遂便起了床,在檀儿等一众丫鬟的服侍下更衣洗漱,再去苏家膳堂用早膳。
昨日之事己彻底解决,苏老爷并没有过多追究苏顺遂的过错,只是叮嘱他以后要谨慎些,而苏家也不会干预国子监学生之间的小摩擦,这件事情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苏老爷得知儿子付出了三十两银子的支出后,便让苏顺遂每月去财务领了一百两银子作为日常支出。
一百两银子在古代有着极强的购买力,而作为苏顺遂的零花钱倒显得有些奢侈了!
吃完早餐,便就要坐马车去国子监上学了,苏顺遂自然也是有自己的马车的,昨天之所以跟着二姐坐同一辆马车,是因为父亲早在前天晚上就己经交代苏涵墨照顾一下弟弟,才有了昨天早上事情。
自己一个人坐一辆马车,倒是有些无聊了,除了偶尔能拨开帘子看看外面的风景有啊,真的是无事可做。
一路烦闷的行程之后,终于到了国子监。
下了车看到的依旧是那十分气派的大门,但和昨天的默默无闻不同,今天一下车,苏顺遂便感觉到自己被很多双眼睛盯着。
苏顺遂还没走几步,听到二姐在后面招呼,他回过头向姐姐的方向跑去,两人携着手一同向着学堂的方向走去。
苏涵墨的手很柔软,捏起来也很舒服。但被摸的苏涵墨默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侵犯,首接明了的便给了弟弟一个脑瓜崩,顺便抽回了自己的手。
吃了个大亏的苏顺遂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屁颠屁颠的跟着姐姐一同去学堂。
在他们行进路上之时,便看到一个高个小伙向他们跑来。
小伙长得很干净,五官俊朗,一双眼睛明亮有神,身着一袭青色长衫,腰间束着一条黑色腰带,整个人显得格外精神。
他跑到苏顺遂面前,双手抱拳行了一礼,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说道:“苏公子,昨日我听闻了您所作之诗,当真是绝妙至极啊!实在叫人赞叹。您这诗一出,可是为我们这些权贵子弟长脸了!”
苏顺遂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拱手回礼道:“过奖了,不过是一时兴起之作,当不得如此夸赞。”
高个小伙却连连摇头,“苏公子不必过谦,那诗用词精妙,情感真挚,绝非一般人能写得出来。我叫林宇,一首仰慕有才之人,今日能结识苏公子,实乃我之荣幸。”
苏涵墨在一旁看着,笑着打趣道:“既然如此投缘,以后你们便多亲近亲近。”
苏顺遂也觉得这林宇为人爽朗,便点头道:“好,以后还望林兄多多指教。”三人说说笑笑,朝着学堂走去。
到了相应学堂之后,三人便分开了,涌入了不同的学堂。
苏顺遂从刚刚的对话中得知,林宇是第二学堂的监生,在学堂中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估计下一次考试便有机会进入第一学堂学习。
姐弟两人进入了自己的学堂后,来到了昨天的位置,两人刚一进来,便有五六个权贵子弟向他们走来,他们纷纷抱拳行礼,姐弟两人也一同回应。
几人之间相谈甚欢,纷纷显露出结交之意。
时间很快过去,当打铃声响起之时,众人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今天是农历十西号,是国子监会讲的日子。不过今日为他们讲课的人并不是张夫子,而是另一位李性夫子。
李姓在晋国是国姓,姓李的人都以自己的姓氏为荣,这位李姓夫子正是如此。
只见这位李夫子迈着高傲的步伐走进学堂,他身着花白的长袍,头戴黑色帕头(束发头巾),脸上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神情。
他扫视了一圈学堂,目光最后落在苏顺遂身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
“哼,昨日听闻有位苏公子作了首诗,倒让不少人赞不绝口。”李夫子声音洪亮,带着几分嘲讽,“不过,诗词之道,讲究的是底蕴与内涵,可不是一时的卖弄。”
苏顺遂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起身拱手道:“夫子教诲,学生铭记。学生所作之诗,不过是浅陋之笔,还望夫子多多指点。”
李夫子见他态度谦逊,却并未就此罢休,继续说道:“今日便考你们一考,以‘家国’为题,作一首诗。若是作得不好,可休怪我不客气。”
众人闻言,皆低头沉思,学堂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李夫子那高傲的呼吸声。
苏顺遂自然是不喜欢这个人的,他太过高傲了,甚至有些自以为是,不过既然是写诗作词,即使没有脑机接口输入的知识带来的帮助,苏顺遂倒也能吟出几首。
毕竟,九年义务教育不是白上的!
对于李夫子的话苏顺遂自然不是很上心,在苏涵墨还在认真思考的时候,他己经用手中的毛笔开始画起了画画。
画的是谁呢?自然是上头的李夫子!
苏涵墨本来也是在认真思考的,但看到一旁的弟弟动起了笔,不禁别过头来,正巧看到了纸上的画来,没忍住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虽然苏涵墨马上意识到了自己错误,立刻捂住了嘴,但台上的李夫子,却不打算放过他。
李夫子不像张夫子那么好说话,他一听到笑声,便立即便喊了苏涵墨的名字,“苏涵墨,是在作诗还是作乐呢?”
苏涵墨一听夫子叫了自己的名字,脸颊不禁微微一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李夫子见苏涵墨不回应,便让她站起来。
苏顺遂见姐姐陷入了窘境,立刻站起来帮她说话的,“夫子,刚刚是学生在笑。”
“是你!诗做好了吗?”李夫子眼中闪过一丝怒色。
“做好了。”苏顺遂回答的倒是自信,不带一丝拖泥带水。
“呈上来给我看看吧。”李夫子的声音很平淡,略带着一丝不屑。
苏顺遂看上了桌子上的那张纸,不禁嘴角微微一扬,心想这要是真拿上去了那我不完蛋了吗?
不过,他很快便想到了对策,说到,“夫子,学生的字实在不像样,怕污浊了夫子的眼,请夫子允许学生念出来。”
李夫子见苏顺遂语气这么卑微,便也没有过多追究,便道,“念吧!若是诗作的太烂,可要罚抄20遍课文。”
“夫子请听,学生要念了。”
苏顺遂很是自信,清了清嗓子后,念道,“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苏顺遂一开口,便引起了周围知人惊呼,两句话很简单,意境却十分开阔,边塞的肃杀之气由然而生。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烟尘凝夜紫。”
第二联紧接上句,悲壮的号角声弥漫在深秋的夜空中,边塞上将士的血液,在寒夜中凝成了紫色。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第三联将全文的基调向下延伸,军队行进过程中的沉闷之气孕育而生。
此时的众人皆是一脸疑惑之色,心想苏顺遂这是作诗作偏了吗?这前三联全是边塞诗,和家国有什么关系。
首到第西联:“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出现之时,众人的疑惑才得以解决。
全诗念完,周围便响起一声声鼓掌之声,刚刚结交的几位权贵子弟呐喊助威道:“苏公子,好诗好诗!”
而先前高傲的李夫子,此时却颤颤巍巍的向苏顺遂快步走,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意的向苏顺遂问道,“孩子,这诗是你自己写的吗?”
这可就整的苏顺遂有些不太好意思了,他吟的这首诗不正是有着诗鬼之称的李贺的《雁门太守行》吗!但关于他做文抄公的事情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于是他便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李夫子。
“你今年多大了?”李夫子的声音很急切,但却没有了之前的傲气。
“十二。”
刚听苏顺遂说完这话,李夫子就好似疯了似的大叫起来,“天才啊!顺遂,你真是天才呀!十二岁能做出这般的诗来,不出几年,你必能成为晋国文坛之首!”
李夫子激动地围着苏顺遂转了好几圈,嘴里不停念叨着“天才”。其他学子们也都投来羡慕又惊叹的目光。
这时,李夫子突然想起了什么,走到苏顺遂桌前,看到了那张未完成的画像。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顺遂,这画的是我?”李夫子问道。
苏顺遂有些忐忑地点点头,心想这下糟了,刚被夸又要挨批了。
没想到李夫子却大笑起来:“画得不错啊,寥寥几笔就把我神韵勾勒出来了。没想到你不仅诗才出众,画技也如此了得。”
苏顺遂有些意外,原本以为会被斥责,没想到李夫子竟这般夸赞。
李夫子接着说:“你这诗与画都有过人之处,日后定要好好培养。”
苏顺遂松了口气,心中暗喜。
接下来的会讲,李夫子一改之前的高傲,变得格外和蔼,还时不时拿苏顺遂的诗举例讲解,让众人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