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素醍醐?”
用传说中的素醍醐给全场宾客赔罪?
这是何等惊天的手笔。
这己经不是赔罪了,这是赏赐啊!
这玩意儿可不是钱能买到的。
每一滴,都代表着滔天的功勋与人脉。
林家的脸面,不仅没有丢,反而在这匪夷所思的操作下,拔高到了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层次。
“我明白了!”
“林家的气度,实在让人敬佩!”
“我立刻安排服务生,用最好的水晶杯,将您的‘歉意’送到每一位宾客手中!”
周经理立刻躬身,姿态比之前谦卑了十倍。
计划推行得异常顺利。
不多时,一队穿着燕尾服的服务生,推着银色的餐车,如幽灵般穿梭在宴会大厅。
他们将一杯杯琥珀色的液体,恭敬地送到每一位宾客面前。
“这是林家为刚才的失礼,特地准备的赔礼,还请各位品尝。”
宾客们还在议论纷纷,闻言都有些好奇。
然而,当那清冽的酒香飘入鼻腔,所有人的议论声都戛然而止。
“好酒!”
有人赞叹一声,一饮而尽。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人眼睛一翻,身体一软,悄无声息地倒在了天鹅绒的沙发里。
一个。
两个。
此起彼伏地响起了身体倒地的闷响声。
大厅里,很快就倒下了一片又一片。
那些刚刚还在怀疑人生的宾客,此刻一个个面带安详的微笑,瘫倒在椅子上,或是首接滑到了桌子底下。
整个大厅,从喧闹的议论场,变成了一片寂静的“停尸房”。
林雪璃面无表情地走在最前面。
她手里提着一个大号的琉璃瓶,里面装着满满的素醍醐。
雪白的长发在水晶灯下依旧泛着冷光,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像鹰隼一样锐利,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看到一个还在勉强支撑,试图保持清醒的宾客,她就一言不发地走过去。
纤细的手腕一倾,琥珀色的酒液便精准地灌进对方张大的嘴里。
对方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眼神便迅速涣散,脸上露出和周围人同款的幸福笑容,软软地倒了下去。
林栖羽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他手里没有酒瓶,而是抱着一摞柔软的羊绒毯子。
每当姐姐“放倒”一个,他就快步跟上,一边嘴里念叨着“抱歉抱歉,您多担待”,一边手脚麻利地给对方盖好毯子。
虽然厅内恒温二十六度,舒适宜人。
但睡觉,总归是要盖被子的。
姐弟二人,一个负责精准打击,一个负责善后服务。
配合默契,效率惊人。
很快,整个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再也找不到一个站着的人,甚至连一个清醒的人都没有了。
空气中只剩下素醍醐醉人的甜香,以及两人轻微的脚步声。
美好人生,回来了!
……
员工休息室里,两个服务生正看着墙上的挂钟。
时针己经指向了深夜。
“那个不知道赔啥的赔礼道歉也结束了,怎么还不散宴啊?”
“林家这场认亲宴,排场真不小。”
年轻些的那个打破了沉默。
“一个人都没走出来。”
另一个年长些的靠在椅背上,眉头微蹙。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
他们打算先去找周经理问问情况。
经理办公室的门,却紧紧锁着。
敲了半天,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要知道,周经理的手机永远在线,人也永远在岗。
今天这情况,透着一股邪门。
“去看看吧。”
年长的服务生站起身。
“这摊子光靠我们估计不好收拾,去看看什么情况,也好提前联系外包。”
“好。”
两人不再犹豫,从侧面的员工通道,快步走向宴会大厅。
越靠近,周围就越安静。
安静得让人头皮发麻。
最后,他们停在了那扇通往辉煌世界的侧门前。
年轻的把耳朵贴在雕花的木门上。
门后,死寂。
里面是一片绝对的死寂。
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动静。
他心头的好奇压过了那点不安,手搭上门把,轻轻拧开一条缝。
只看了一眼。
他瞳孔骤缩,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把门合上。
“砰”的一声闷响。
他背靠着门,后背死死抵住门板,大口喘着气,气息紊乱,脸色惨白如纸。
“怎么了?”
年长的那个皱眉,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
“这么大惊小怪,咱们什么架势没见过。”
他觉得是新来的小年轻没见过世面,被某些乱糟糟的情况吓到了。
干酒店的嘛,收拾的时候肯定都是一片狼藉啊。
他推开还僵在原地的同事,自己伸手,堂而皇之地拉开了门。
下一秒。
门再次被重重关上。
这次关门的力道更大,更决绝。
年长的服务生僵在原地,身体绷得像块石头,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大脑一片空白。
门后,是地狱啊!
死了啊!!!
所有人都死了啊!!
两人交换了一个惊恐到极点的眼神,喉结艰难滚动,却都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们再次确认一眼。
这一次,两人一起,壮着胆子,将门缓缓推开。
视野豁然开朗。
果然。
满地都是“尸体”。
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更诡异的是,每一具“尸体”上,都整整齐齐地盖着一条柔软的羊绒毯,像一块块裹尸布。
“我的天……”
“发……发生了什么……”
好可怕!
好可怕啊!
林家的认亲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所有宾客都“死”了!
云天阙变成乱葬岗了啊!!
“喂喂,报警吧!”
年轻服务生的声音像被扼住脖子的鸡,尖利又打着颤。
“报警没用吧……”
年长的那个嘴唇哆嗦着,眼神绝望地扫过大厅,落在角落里一个穿着制服,同样盖着毯子睡得正香的“尸体”上。
“警察局长……在那呢……”
“找军队啊!得找军队啊!”
年轻的那个己经彻底崩溃,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就在两人一言一语,几乎要被眼前的地狱绘图逼疯时。
两只手,沉稳有力,一边一个,搭在了他们的肩膀上。
他们僵硬地转过头。
身后站着一个穿着得体练功服的中年男人,面容儒雅,眼神平静得像一汪深潭,与周围这片“尸横遍野”的惨烈景象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