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佳慧推开惩戒堂,厚重的檀木门发出吱呀声响,惊飞了梁上栖息的寒鸦。堂内烛火摇曳,执事端坐在青石案后,身旁立着两个手持戒尺的内门弟子,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跪下!” 执事猛地一拍惊堂木,震得桌上竹简簌簌作响,“清风门门规森严,私自外出者当受三十戒尺,你可知罪?” 温佳慧膝盖重重磕在冰凉的青砖上,却咬牙道:“弟子知罪,但事出有因……”“休得狡辩!” 执事怒目圆睁,“若非念你初犯,定当逐出宗门!来人,行刑!”
戒尺带着风声落下,温佳慧疼得浑身发抖,后背很快渗出鲜血,洇湿了粗布衣裳。她死死咬住嘴唇,脑海中却不断闪过陈俊杰塞给她的玉牌,还有三日后的月满之约。只要能揭开月之秘宝的真相,这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三十戒尺打完,温佳慧几乎站不起身。执事冷冷瞥了她一眼:“即日起,你负责清扫全宗门茅厕,三个月内不得离开宗门半步。退下吧!” 温佳慧强撑着行礼,扶着墙壁一步步往外挪。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窃窃私语:“还以为有月灵根就能嚣张,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杂役……”
回到厢房时,天己经完全黑了。温佳慧趴在床上,疼得辗转难眠。突然,窗外传来轻轻的叩击声。她警觉地翻身坐起,就见窗台上蹲着个黑影 —— 竟是白天在客栈见过的陈明。
“小声点。” 陈明闪身进屋,从怀中掏出个玉瓶,“这是疗伤圣药,涂在伤口上,不出三日便能痊愈。陈师兄让我来告诉你,月满之约不变,但这几日赤焰宗和魔修活动频繁,你务必小心。” 温佳慧正要道谢,陈明却己经翻窗离去,只留下玉瓶在桌上泛着柔和的微光。
接下来的日子,温佳慧一边忍受着清扫茅厕的脏累,一边偷偷养伤。她将月光石和剑诀残页藏在茅厕最隐蔽的角落,每天趁无人时拿出来研究。残页上那些若隐若现的字迹,似乎在月灵根的感应下,变得愈发清晰。
这日正午,温佳慧正在擦拭茅厕门板,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她悄悄探头望去,只见一群身着赤红服饰的人正从山门前经过 —— 是赤焰宗的弟子!领头的女子容貌艳丽,眼尾挑着一抹朱砂,周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所到之处,清风门弟子纷纷避让。
“那是赤焰宗的嫡传弟子汤然,据说她的火系功法己经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温佳慧吓了一跳,回头见是个负责送饭的老杂役,正摇头叹息,“最近赤焰宗频繁来咱们宗门,怕是没安什么好心。”
温佳慧心中一紧,想起陈俊杰说过赤焰宗在阻拦他们探索遗迹。难道这个汤然,就是幕后主使?她攥紧了手中的扫帚,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无论如何,三日后的月满之约,她一定要赴约。
夜幕降临,温佳慧躺在草席上,望着窗外的月亮。距离月满只剩最后一天,她悄悄取出玉牌,放在胸口。玉牌微微发烫,仿佛在与她体内的月灵根共鸣。突然,玉牌表面闪过一道微弱的星光,在墙上投射出一行小字:“子时三刻,后山老槐树下见。”
温佳慧心跳加速,这一定是陈俊杰传来的消息!她翻身而起,却又犯了难。宗门夜间戒备森严,更何况她还在受罚期间,一旦被发现私自外出,恐怕再无回旋余地。但错过这次机会,月满之约或许就会生变。
思来想去,温佳慧咬咬牙,决定冒险一试。她换上一身黑衣,将月光石和剑诀残页贴身藏好,又在脸上蒙了块黑布。子时的梆子声响起,她悄悄推开窗户,顺着墙边的藤蔓慢慢往下爬。夜风吹过,带着后山特有的潮湿气息,远处的惩戒堂在月光下阴森森的,像是一只蛰伏的巨兽。
终于落地,温佳慧猫着腰,避开巡逻弟子的视线,朝着后山老槐树的方向摸去。一路上,她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每一声虫鸣、每一片树叶的响动,都让她心惊肉跳。当老槐树的轮廓终于出现在眼前时,她几乎要喜极而泣。
树下,陈俊杰一袭白衣,负手而立,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听见脚步声,他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你的伤……”“不碍事。” 温佳慧连忙说道,“陈公子,叫我来可是有新的安排?” 陈俊杰点点头,正要开口,突然神色一变,猛地将温佳慧拉到身后。
一道赤红的火焰从树梢掠过,在地上烧出一个焦黑的坑洞。火光中,汤然的身影缓缓显现,她把玩着手中的火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一对苦命鸳鸯,竟敢背着我偷偷会面?看来,我得给你们一点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