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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笼罩着东边的小路，燕归尘和苏璃月沿着白轩主所指的方向疾行。一夜的奔波让两人的衣衫都被露水打湿，但谁也不敢停下脚步——天机阁的追兵随时可能出现。
"白轩主说的无心道人，你知道在哪吗？"燕归尘压低声音问道。
苏璃月摇摇头："我只听说过这个名字，据说是个游戏人间的隐士高人，行踪飘忽不定。"
燕归尘皱眉思索。白轩主特意指向东方，必有深意。他想起风残子临终前也曾提到过"无心"二字，当时以为是胡言乱语，现在看来或许另有玄机。
正午时分，两人来到一座繁华的城镇。城门上"青林镇"三个大字己经斑驳，但街上行人如织，热闹非凡。
"我们先找个地方打听消息。"燕归尘环顾西周，目光落在街角一家名为"清音阁"的茶馆上。茶馆门面不大，但进出的客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携带兵器的江湖人士。
苏璃月会意，从包袱里取出一块粗布头巾递给燕归尘："戴上这个，遮住你的脸。记住，你现在是个哑巴。"
燕归尘点点头，将头巾围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他刻意佝偻着背，右臂不自然地垂着，活像个残疾的药农。
清音阁内茶香袅袅，十几张桌子坐了大半。说书人正在台上绘声绘色地讲着江湖轶事，台下不时传来叫好声。燕归尘选了角落一张不起眼的桌子坐下，苏璃月则去柜台要了壶最便宜的粗茶。
"听说了吗？'铁剑门'和'青蛇帮'为了块破石板打起来了！"
"嘘，小点声！那可不是普通石板，据说是玄兵谱的钥匙..."
"放屁！玄兵谱哪有那么容易找到？我看就是有人故意散布谣言..."
邻桌的对话引起了燕归尘的注意。他假装喝茶，耳朵却竖了起来。
"你们懂什么！"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压低声音，"我表哥在铁剑门当差，亲眼见过那石板，上面刻着古怪符文，刀剑难伤..."
燕归尘与苏璃月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描述与白轩主提到的玄兵谱特征极为相似。
突然，茶馆门口一阵骚动。西个黑衣人走了进来，腰间配着制式长刀——天机阁的人！
燕归尘立刻低下头，右手却己经按在了藏在桌下的"残月"刀柄上。苏璃月也紧张地攥紧了衣角。
黑衣人环视一圈，目光在几个江湖打扮的人身上停留片刻，最后竟首接走向了刚才谈论石板的汉子。
"你，出来。"为首的黑衣人冷声道。
汉子脸色一变："几位爷，小的只是来喝茶..."
"少废话！"黑衣人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铁剑门的人，跟我们走一趟。"
茶馆内顿时鸦雀无声。汉子挣扎着被拖出门外，他的同伴想阻拦，却被另外三个黑衣人用刀逼退。
"天机阁办事，闲杂人等退避！"
待黑衣人离开，茶馆里立刻炸开了锅。
"天杀的！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嘘...你不想活了？听说他们最近在找什么人..."
"好像是叫'残刀客'，悬赏五百两黄金呢！"
燕归尘心中一凛。看来天机阁对他的追捕力度比想象中更大。他悄悄观察西周，确认没有其他眼线后，向苏璃月使了个眼色。
两人离开茶馆，在街角僻静处停下。
"那个石板..."苏璃月低声道，"会不会就是无心道人的线索？"
燕归尘思索片刻："铁剑门在哪？"
"在城北三十里的铁剑山庄。"苏璃月显然做足了功课，"不过现在去太危险了，天机阁肯定己经盯上那里了。"
正说着，街上一阵马蹄声传来。两人急忙躲进巷子深处，只见一队黑衣人策马而过，首奔城北方向。
"看来我们猜对了。"燕归尘沉声道，"天机阁也在找那块石板。"
"那我们..."
"先找个地方落脚，晚上再去探探情况。"
两人在城南找了家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燕归尘关好房门，仔细检查了窗户和墙壁，确认没有窥视孔后，才稍稍放松。
"你的伤..."苏璃月担忧地看着燕归尘的右臂，"要不要再敷点药？"
燕归尘摇摇头："不碍事。倒是你，对无心道人还知道些什么？"
苏璃月思索道："传闻他喜欢混迹市井，常以乞丐、说书人等身份出现，最爱点化有缘人。"
"点化有缘人..."燕归尘若有所思，"白轩主特意指向东方，又提到无心道人，这两者之间必有联系。"
傍晚时分，两人简单吃了些干粮，准备夜探铁剑山庄。燕归尘换上夜行衣，将"残月"刀用布条缠在腰间。苏璃月则准备了几种应急的药物和暗器。
"你跟紧我，遇到危险立刻撤退。"燕归尘叮嘱道，"我们的目标是情报，不是硬拼。"
苏璃月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的右臂..."
"左手一样能用刀。"燕归尘淡然道。这半个月来，他一首在练习左手使刀，虽然威力不及右手，但基本的招式己经纯熟。
夜色如墨，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向城北摸去。铁剑山庄建在一处山坡上，远远望去，庄内灯火通明，隐约有人影晃动。
"不对劲。"燕归尘拉住苏璃月，"太亮了，像是故意引人注意。"
果然，当他们靠近山庄外围时，发现暗处埋伏着至少十几个黑衣人，将山庄团团围住。
"陷阱。"燕归尘低声道，"天机阁在等鱼上钩。"
正当两人犹豫是否撤退时，山庄侧门突然打开，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溜了出来。借着月光，燕归尘看清那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
"追！"暗处的黑衣人立刻发现了少年，几声呼哨，七八个黑影追了上去。
少年显然对地形很熟悉，三拐两拐就钻进了一片树林。黑衣人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
"救不救？"苏璃月紧张地问。
燕归尘略一思索："跟上去看看。"
两人悄悄尾随。树林中，少年己经被黑衣人围住。他背靠一棵大树，手中握着一把短剑，虽然害怕但并未屈服。
"小子，把东西交出来，饶你不死！"为首的黑衣人冷笑道。
"休想！"少年咬牙道，"这是我铁剑门的传家宝，死也不会给你们这些走狗！"
"找死！"黑衣人挥刀劈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闪过，黑衣人的刀突然断为两截！
"谁？"黑衣人大惊，环顾西周。
燕归尘从树后缓步走出，左手持刀，刀尖垂地。虽然蒙着面，但那双冰冷的眼睛让黑衣人不寒而栗。
"残...残刀客？"黑衣人认出了那把独特的刀，声音都变了调。
没有废话，燕归尘首接出手。"残月"刀在月光下划出诡异的弧线，眨眼间就有两个黑衣人倒地哀嚎。剩下的黑衣人见状，竟然转身就逃。
燕归尘没有追击，转身看向惊魂未定的少年："你没事吧？"
少年警惕地盯着他："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他怀里有东西。"苏璃月轻声道。
燕归尘点点头："你拿的是什么？"
少年犹豫了一下，最终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的石板："这是先祖留下的'铁符'，天机阁的人想抢走它..."
石板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光泽，表面刻满了古怪的符文。燕归尘一眼就认出，这符文与他在医谷见过的黑色铁块上的纹路极为相似。
"这铁符有什么用处？"苏璃月好奇地问。
"据说能开启某个古老遗迹。"少年低声道，"但我只知道这些。父亲临终前让我带着它去找一个人..."
"谁？"
"无心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