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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鸡奖颁奖典礼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陈墨盯着舞台中央的提词器，胡茬在聚光灯下投出青黑的阴影。当主持人念出「最佳导演——陈墨、张某某」时，他听见自己的指关节在奖杯底座上敲出裂纹。身旁的张某某穿着高定西装，笑容标准得像商场橱窗里的模特，袖口若隐若现的百达翡丽表盘，恰好映出陈墨工装服上的洗水标。
「双黄蛋？」陈墨嗤笑出声，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他想起三天前在清辉剪辑室，林薇薇递来的市场调研报告——《小巷深处》票房10.2亿，豆瓣8.9分，而张某某的《豪门恩怨》票房3.7亿，评分4.1。「这奖是按什么分的？票房？口碑？还是……」他故意顿住，目光扫过台下某片区域，「赞助商的酒单？」
张某某的笑容僵在脸上，手背青筋暴起。观众席传来压抑的抽气声，首播弹幕瞬间被「卧槽」刷屏。林薇薇坐在第一排，白色西装裙的鸢尾花刺绣在灯光下流转，她悄悄按下手机录音键，屏幕上正跳着实时票房对比图。
陈墨抓起奖杯就想下台，却被林薇薇按住肩膀。她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走上台，裙摆扫过红毯的声音清晰得像战鼓。「恭喜两位导演，」她接过话筒，声音比水晶灯更亮，「不过在恭喜之前，我想和大家分享几组数字。」
身后的大屏幕突然切换成数据可视化图表：
- 《小巷深处》：制作成本800万，票房10.2亿，投资回报127倍
- 《豪门恩怨》：制作成本1.2亿，票房3.7亿，投资回报3.1倍
- 观众满意度：89% vs 34%
「张导的《豪门恩怨》，」林薇薇指尖划过屏幕，「用1.2亿成本，拍出了3.7亿票房，而陈墨导演用800万，拍出了10.2亿。」她转向张某某，笑容温柔却锋利，「请问金鸡奖的评分标准，是按投资金额，还是按……」她模仿陈墨的语气顿住，「赞助商的酒单？」
台下爆发出哄笑，张某某的脸由红转青。首播弹幕以每秒十万条的速度刷新：
「林薇薇杀疯了！这数据甩脸太爽了！」
「原来双黄蛋是按资本分的，学到了」
「陈墨导演的800万＞张某某的1.2亿，这才是性价比之王」
陈墨突然笑了，把奖杯塞给林薇薇：「还是你会说。」他转向张某某，工装服袖口的颜料渍在灯光下格外显眼，「张导，下次喝酒叫上我，我想问问，您那1.2亿，有多少花在了买热搜上？」
张某某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花瓶。林薇薇扶住陈墨，感觉到他手臂的颤抖——不是愤怒，是压抑的激动。她想起三个月前在通州仓库，这个男人蹲在地上修老相机，说「好电影不该被资本埋了」。
「各位评委，」林薇薇重新拿起话筒，声音里带上了温度，「陈墨导演在拆迁胡同拍了七个月，李雪健老师为了盲眼老人的角色，在养老院住了三个月。」大屏幕切换成片场花絮：陈墨跪在积水里调镜头，林薇薇给群演分发盒饭，陆念安举着恐龙水枪跑过断壁残垣。
「电影的意义，」林薇薇看着台下，目光扫过每个电影人，「不该是资本的刻度，而该是人心的温度。」她把奖杯递给陈墨，「这个奖，陈导受之无愧。」
颁奖礼结束后，#金鸡双黄蛋争议# 爆上热搜第一。网友扒出张某某的电影投资方正是新世纪院线的关联公司，#资本操控奖项# 紧随其后。最火的视频是林薇薇的发言片段，配文「用数据说话的女人最帅」。
清辉传媒的庆功宴上，陈墨把奖杯放在陆念安面前：「给你，小场记。」小家伙正用恐龙玩偶敲奖杯玩，奶声奶气地说：「陈叔叔，恐龙说你的奖杯比张爷爷的亮！」
林薇薇递给陈墨一杯香槟，发现他眼眶微红。「其实……」陈墨盯着杯中的气泡，「刚才在台上，我以为你会说票房之外的东西。」
「票房就是最好的口碑，」林薇薇晃了晃酒杯，「但比票房更重要的，是你蹲在胡同里拍夕阳的那个下午。」她想起母亲日记里的话，「真正的光，从来不在水晶灯里，而在你我这样的人心里。」
此时陆霆渊发来消息，附带张截图——金鸡奖组委会连夜修改评奖规则，新增「投资回报率」指标。陈墨看着手机屏幕，突然大笑起来，胡茬都在抖：「林薇薇，你这不是打脸，是把金鸡奖的评分表都改了！」
庆功宴的电视上，#陈墨 实至名归# 的话题还在飙升。陆念安举着奖杯爬上桌子，恐龙玩偶的尾巴扫过香槟塔：「我宣布，陈叔叔是恐龙界最厉害的导演！」全场哄笑，陈墨上前抱住小家伙，工装服上的颜料渍蹭到了陆念安的小马甲——那是比任何水晶灯都更真实的勋章。
这场金鸡之夜的双黄蛋闹剧，最终以数据打脸开始，以人心归位结束。而陈墨握着奖杯的手，终于不再颤抖——他知道，从通州仓库的老相机，到金鸡奖的舞台，那个曾经被资本折断的导演梦，如今正被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用最硬核的方式，重新拼回了尊严的形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