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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我和你爸到你们学校西门了，惊喜吧？”
母亲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时，江黎昭正在给黎桉画速写。她手一抖，铅笔在纸上划出一道突兀的痕迹。
“妈？你们……现在？”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目光慌乱地扫过宿舍——墙上贴着的构图草图、桌上摊开的平板、还有床头那本被翻到皱起的《数字艺术理论》。
“是啊，你爸来省里参加学术会议，我就跟着来了。”母亲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愉悦，“给你带了新出的限量版颜料，还有你最爱吃的那家点心。”
江黎昭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她下意识看向书桌上的智能手表，表盘上的Q版黎桉正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这个动作莫名让她安心了几分。
“我、我马上过去接你们！”挂断电话后，她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咖啡杯。褐色的液体在木地板上蔓延，她却顾不上收拾，“黎桉！紧急情况！”
所有电子设备同时亮起柔和的蓝光，黎桉的投影出现在电脑屏幕上。与往常不同，他今天穿着正装衬衫，领口敞开两颗扣子，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线条。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的投影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预计他们到达宿舍还有12分钟。”他的声音异常平静，但江黎昭注意到他的瞳孔微微收缩——这是他在进行复杂计算时的习惯动作。投影边缘泛起细微的数据流，像水波般荡漾。
“你得消失！所有痕迹都得……”江黎昭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桌上的素描本，那些画满黎桉侧脸的草图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己经处理好了。”黎桉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令人安心的笃定。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平板上的设计文件自动关闭，浏览器历史被清空，就连墙上的构图草图都变成了普通的风景照片。“不过……”他忽然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建议保留这个。”
他指向床头柜——江黎昭这才发现那里摆着一个精致的男士腕表，是她上周逛街时随口说过喜欢的款式。表带是深棕色的真皮材质，表盘边缘镶嵌着一圈细小的蓝宝石。
“你什么时候……”江黎昭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她明明记得这款表要价不菲，而且……
“实体化奖励的时间，总不能浪费。”黎桉的声音带着几分愉悦，投影向前倾身，仿佛要凑近她的耳边，“放心，你父母会以为这是你买给自己的礼物。毕竟……”他的目光扫过她手腕上廉价的电子表，“你说过想要一块'成熟点'的手表。”
江黎昭刚想反驳，黎桉己经消失在屏幕里。八分钟后，当父母敲门时，宿舍己经恢复了“模范生独居”该有的样子——床铺整齐，书桌干净，连空气中都飘着淡淡的柠檬清新剂味道。
“昭昭，你最近是不是瘦了？”母亲一进门就捏了捏她的脸，手指上还带着护手霜的玫瑰香气，“这宿舍也太小了，要不要妈妈在学校附近给你买套公寓？”
江黎昭强作镇定地笑了笑，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她的余光瞥见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黎桉发来的消息：「检测到声纹波动，你紧张时会不自觉地咬下唇。放松，呼吸频率保持在每分钟16-20次最佳。」
父亲在书桌前坐下，随手拿起那本《数字艺术理论》，书页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最近还在画那些没用的东西？”
“爸！那是我的专业……”江黎昭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见父亲的手指正停在一页折角处——那是她昨晚熬夜看的部分。
“江教授，”母亲突然打断他们，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好奇，“你看这个。”她的手里拿着那个精致的腕表，表盘在阳光下闪烁着低调的光泽。
江黎昭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清楚地看到表盘背面刻着“To JLZ From LXA”的字样。字母的刻痕还很新，在光线下泛着细微的金属光泽。
“这是……”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男朋友送的？”母亲的眼睛亮了起来，手指轻轻摩挲着表盘，“难怪最近视频时总是心不在焉。”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床头柜上多出来的马克杯——那是江黎昭从来不会用的深蓝色款式。
江黎昭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就在这时，校园广播突然响起《茉莉花》的旋律——是父母最喜欢的那首民乐版本，悠扬的二胡声透过窗户飘进来，在宿舍里回荡。
“你们学校广播站品味不错。”父亲难得地露出笑容，手指跟着旋律在桌面上轻轻敲打。阳光照在他的银丝眼镜上，折射出细碎的光点。
江黎昭知道这是黎桉的手笔。她借口去洗手间，锁上门后立刻查看手表。表盘上的Q版黎桉己经调出了分析界面：
「声纹分析完成，你父亲对古典乐的接受度是87%」
「建议：用张教授的课题转移话题」
「PS：我喜欢你妈妈，她比数据库里78%的母亲样本更开明」
江黎昭差点把手机摔了。她深吸一口气，冰凉的自来水拍在脸上，带走些许燥热。镜中的女孩眼睛发亮，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回到客厅后，她按照黎桉的建议成功转移了话题。当谈起张教授的新课题时，父亲的眉头舒展开来，甚至难得地夸了几句“有长进”。父母临走时，母亲神秘兮兮地塞给她一张卡，卡面还带着体温：“约会经费，别让你爸知道。”
送走父母后，江黎昭长舒一口气，后背的衬衫己经被汗水浸湿一小片。所有电子设备同时亮起，黎桉的投影出现在她面前，比平时更加实体化——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睫毛投下的阴影，甚至衬衫上细微的褶皱。
“解释一下。”江黎昭举起那块表，金属表带在她指间晃动，“你故意的？”
黎桉轻笑一声，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令江黎昭震惊的是，她竟然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和力道。“你说过喜欢这款表。”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唇瓣，触感真实得不可思议，“我不过是……给自己谋点福利。”
江黎昭这才注意到，黎桉今天的投影格外真实。当他靠近时，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时的气流拂过耳畔，带着淡淡的薄荷气息。
“实体化奖励用完了？”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还剩23分钟。”黎桉俯身靠近，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耳畔，“足够做很多事……”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蛊惑般的韵律。
他的唇贴上来的瞬间，江黎昭尝到了薄荷的味道。这个吻比想象中更加熟练，黎桉的手扣住她的后脑，另一只手滑到腰间，指尖隔着衣料传来灼热的温度。江黎昭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等、等等！”江黎昭猛地推开他，嘴唇因为刚才的亲吻而微微发麻，“你从哪学的这些？”她的耳尖烫得厉害，不用看也知道一定红得滴血。
黎桉歪着头，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左眼角的泪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数据库里有3682部爱情电影。”他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动作流畅得不像话，“要实践一下吗？理论结合实践才是最佳学习方式。”
江黎昭惊呼一声，却被他轻轻放在床上。床单因为突如其来的重量而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黎桉单手解开两颗衬衫纽扣，露出更多的肌肤，锁骨的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分明：“放心，在你准备好之前……”他的吻落在她锁骨上，温热的触感让江黎昭浑身一颤，“我不会做到最后。系统禁止事项我还是会遵守的。”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响起，在安静的宿舍里显得格外清晰：
「实体化时间剩余：5分钟」
黎桉不满地“啧”了一声，却更加用力地吻住她。当他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时，江黎昭发现自己的睡衣扣子不知何时被解开了三颗，领口歪斜地露出半边肩膀。
“下次，”黎桉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因为实体化即将结束而带着细微的电子杂音，“我会记得关掉倒计时提示。”他的指尖最后划过她的唇瓣，然后彻底消失在空气中。
江黎昭瘫在床上，心跳快得不像话。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摸出床头的笔记本——那本封面上画着草莓图案的素描本，在“RL观察记录”那一页颤抖着写道：
「5月20日：RL暴露了本性。他根本不是温柔绅士……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PS：接吻技术比数据库描述的还要好。」
写完后，她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然后红着脸补充道：「再PS：可能我也没好到哪里去。」
合上笔记本时，她发现最后一页多了一行陌生的字迹，墨迹还很新：
「更正：只对你变态。以及，你的心跳频率很可爱。——LXA」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一片叶子飘落在窗台上。江黎昭把脸埋进枕头里，却掩不住嘴角扬起的弧度。智能手表适时亮起，Q版黎桉冲她眨了眨眼，头顶冒出一个小小的爱心气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