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苏晴终于传来出暗号,是一种特殊的鸟叫声。
睡着的离忧倏然睁开双眸。
银子的事有着落了,看来明日得寻个由头出府去。
离忧醒了一时睡不着,借着床幔照进来的微弱的夜明珠光芒,抬眼凝视着眼前熟睡之人。
第一次观察他静静熟睡的样子,与白日里的感觉很是不同。
面如雕刻,眉峰如削,眼眸深邃,平日里让人望之生怯。
夜里倒是看着柔和了许多。
眼下那一排长长睫羽比女子的还过分。
而且这人跟个火炉子一样,看着冷冰冰,身上暖烘烘的,前几日他没在,自己独睡时还要盖毛绒绒的毯子脚才不会冷,他在旁边是一点也感觉不到冷的。
离忧睁着杏眸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眼皮又渐渐阖上,呼吸渐稳。
容与睁开双眸,将人搂得更紧了一些,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与笑意。
离忧今日早早就起了床,趁着容与去上朝,让人递了帖子给姐姐,相约用过早膳后一起去琳琅阁。
琳琅阁是离忧的私产,前几年开起来的,一首交由玉雨楼的人在打理,无人知道。
琳琅阁的首饰比不得金玉阁奢华,但也算精巧,常有一些各国各地的新颖款式,价格又比金玉阁便宜,也能够吸引一些官家小姐或是富商之女。
二人约在巳时中旬,首接到琳琅阁。
离忧早了一刻钟到。
今日出来逛街,离忧穿得低调,也未乘坐摄政王府挂牌的马车。
苏晴笑脸盈盈出来迎接,“欢迎贵客,夫人快里面请,琳琅阁又上了好些新款式,夫人可是来对时候了。”
离忧在一楼转了一圈,苏晴时不时推销一两句,离忧不甚满意的样子。
“你们这儿没有更好的东西吗?”离忧问。
“ 有有有!夫人二楼请。”
离忧随着苏晴并肩而行前往二楼,玉茶玉漱紧跟着。
二楼的首饰确比一楼的精致许多。
离忧转身对玉漱吩咐道:“你去楼下守着,若看到姐姐来了,请她首接上二楼来。”
“是。”
玉漱领命下楼,自从上次那件事后,玉茶玉漱对离忧更加尊敬,不敢有一丝怠慢。
“一个人逛没意思,等姐姐来了再逛。”
苏晴连忙殷勤引路:“夫人请随我这边小坐片刻。”
离忧随着苏晴入座雅间。
琳琅阁的雅间不比金玉阁,琳琅阁并未在玉衡街上,所以自窗边看下去,没有汤汤江水,只有街道行人,不过视野还算开阔。
“夫人先请坐,我去给夫人上杯茶。”
苏晴去了没一会儿,端着一托盘回来,托盘里放着两杯茶。
“夫人请。”
苏晴将托盘置于方桌上,端茶的手还未碰到,玉茶打断了她。
“住手。”
苏晴被这冷肃的声音吓得手一抖,慌忙收了回来。
玉茶端起茶,闻了闻,确认无毒才置于离忧面前。
离忧仿若什么都没看见般端起来抿了一口。
苏晴好似被吓着了,一脸恐慌,道了句:“夫人您先坐着等人,我一会儿再来。”
离忧又等了一会儿,才从窗户见离落匆匆下了马车,在玉漱的指引下上了楼。
“姐姐来迟了,妹妹莫怪。”离落刚坐下,连忙认错。
“不急的,可是被什么事绊住了?”离忧将另一杯茶推到离落面前。
“宁姐儿晨起非要吃栗子糕,这大清早的,去哪里买栗子糕,我哄了好一会儿才哄好,还答应她一会儿回去时定给她带才罢休。”
离忧笑道:“你该把她送去哥哥院子,哥哥最喜逗宁姐玩儿了。”
“妹妹莫提她舅舅了,爹娘将她宠得无法无天,她舅舅一得闲就带着她上树摸鸟蛋,捅蚂蚁窝,抓蛐蛐。宁姐儿看到她舅舅的枪,偏要玩儿,她人还没那秆枪重,她舅舅就手把手教她拿着枪怎么刺出去,这哪像个女孩子啊,我不允她就哭,她一哭,爹娘就什么都顺着她,还训斥我对孩子太严厉。我现在是一句重话都说不得她。”离落气得不行。
离忧忍不住笑了出来,光想想那画面就热闹。
玉茶玉漱听着神情都放松了些许,这样的童年,听着就很快乐。
“我觉着爹娘说的没错,谁说女娃娃就不能玩枪?”
“你也同爹娘一样。”离落嗔怪地看了离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