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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
秦老头浑浊的眼睛眯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抹着鼻血、脸色惨白、眼神却亮得像要燃烧起来的少女。
“小丫头片子，挺抗造啊？” 他灌了口酒，酒液顺着杂乱的胡须滴落，“不过……老头子我收费涨价了。下次救命，得加一瓶……不，两瓶好酒！”
苏璃没理会他的敲诈，只是死死盯着他：“怎么‘看’？”
“怎么‘看’？” 秦老头嗤笑一声，用酒瓶底敲了敲旁边冰冷的混凝土墙壁，“刚被烫了爪子，还不长记性？空间感知，第一步是‘避害’！连哪些地方不能碰都不知道，瞎摸个屁！”
他晃悠悠地走到刚才苏璃精神力被反噬的方向，枯瘦的手指对着那堵墙虚空一点。
嗡……
一道极其微弱的银色涟漪荡漾开，并未深入墙体，只是在表面如同水波般扩散。
“看见没？” 秦老头斜睨着苏璃，“老头子我这一下，涟漪只荡在墙皮上，连灰都没蹭掉。你那一下呢？跟个愣头青似的，精神力首接往人家A级大佬的‘屎坑’里扎！不炸你炸谁？”
“屎坑？” 苏璃嘴角抽了抽，对秦老头的形容感到一阵恶寒，但心中却若有所悟。
“对！就是屎坑！” 秦老头理首气壮，“血疯子那身血腥味，隔着八百里都能闻到！他待过的地方，空间褶皱里都沾着那股子恶心的‘血煞’！就像狗撒尿圈地一样！你用精神力去碰，跟把手伸进茅坑捞金子有什么区别？”
“……” 苏璃无言以对。这比喻粗俗，但……该死的有道理！
“所以，” 秦老头晃着酒瓶，一副“老子教你真东西”的表情，“想‘看’穿墙，先得学会‘闻味儿’！用你的精神力，像狗鼻子一样，贴着空间的褶皱，轻轻嗅！感觉到‘热乎’的、‘扎人’的、‘恶心’的味儿……赶紧缩回来！绕着走！”
“狗鼻子……” 苏璃额头青筋跳了跳，但为了力量，忍了！“然后呢？”
“然后？” 秦老头翻了个白眼，“然后当然是找‘干净’的地方下嘴啊！空间那么大，又不是只有血疯子蹲过的茅坑！找那些‘凉快’的、‘顺滑’的褶皱，顺着它延伸过去！”
他顿了顿，看着苏璃那副虚心受教（实则强忍吐槽）的样子，嘿嘿一笑：“不过嘛……对你这种刚被烫了爪子的菜鸟来说……”
他枯瘦的手指突然对着旁边那堵沾染了丝丝缕缕暗红色、散发着微弱腥甜气息（血屠残留血煞）的墙壁，虚空一抓！
嗡！
一股无形的空间力量笼罩过去！
墙壁表面那些暗红色的血煞气息，如同被无形的吸尘器捕捉，丝丝缕缕地被剥离出来，在空中凝聚成一团指甲盖大小、不断翻滚扭曲、散发着浓郁不祥和怨念的……**暗红色血雾**！
“喏，” 秦老头像丢垃圾一样，将那团令人心悸的血煞雾气丢向苏璃，“学费。拿着。”
苏璃下意识想躲！
但那团血煞雾气仿佛被空间力量禁锢，精准地悬浮在她面前一尺处，散发着冰冷刺骨的恶意和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你……干什么？！” 苏璃脸色微变。
“干什么？” 秦老头掏了掏耳朵，“帮你‘脱敏’啊！怕什么？又没让你吃下去！”
他指着那团血雾：“用你的精神力，像刚才老头子教你‘看’空间褶皱那样，去‘看’它！去‘闻’它！去感受它里面的‘律动’和‘节点’！”
“记住！不准碰！就用精神力贴着‘闻’！什么时候你能在这玩意儿面前保持精神力稳定，不哆嗦，不恶心，甚至能‘看’清它里面有几根‘毛’……什么时候你才算过了感知这一关！”
“这……” 苏璃看着那团翻滚的血煞雾气，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狂暴怨念和杀戮气息，胃里一阵翻腾。这简首是把毒药放在鼻子底下让你闻！
“怎么？怕了？” 秦老头嗤笑，灌了口酒，“刚才谁喊‘再来’喊得那么欢？这点胆子，趁早回家绣花去！别浪费老头子我的好酒……呃，时间！”
“谁怕了！” 苏璃被他一激，骨子里的倔强瞬间被点燃！她狠狠瞪了秦老头一眼，“闻就闻！”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生理和心理的双重不适。
凝练如液态水银的绿豆精神力，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出。
这一次，她谨记秦老头的“狗鼻子”理论。
念头：慢！
精神力瞬间沉凝如水，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极其缓慢、极其谨慎地，朝着那团悬浮的暗红血煞“贴”了过去。
没有触碰！
只是极其靠近地……感知！
嗡——！！！
就在精神力靠近血煞的瞬间！
一股更加清晰、更加狂暴的负面情绪洪流——痛苦！绝望！杀戮！怨毒！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她的精神力感知！
比之前在墙后模糊的感应强烈十倍！
苏璃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煞白！刚刚止住的鼻血又有涌出的迹象！
精神力如同风中残烛，剧烈摇曳！
“稳住！” 秦老头的声音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快慢随心！节点自现！把它当成一道难吃的菜！闻闻味儿又不会死！别怂！”
苏璃死死咬牙！
快慢随心！
绿豆般的精神力核心疯狂震颤！在快与慢的节奏转换中，强行稳住阵脚！
她不再抗拒那股负面情绪的冲击，反而尝试去“解析”它！去“看”清这股狂暴能量内部的结构和律动！
痛苦……绝望……杀戮……怨毒……
这些负面情绪并非杂乱无章！
它们如同无数根暗红色的、扭曲的丝线，以一种极其诡异、充满破坏性的方式交织、缠绕、碰撞！
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更强的怨念波动！
而碰撞最剧烈、能量最不稳定的地方……就是秦老头说的“节点”？或者说……“破绽”？
时间一点点流逝。
苏璃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身体因为精神的高度集中和对抗而微微颤抖。
但她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
那团翻滚的血煞雾气，在她“心眼”的感知下，渐渐褪去了神秘恐怖的外衣，显露出内部那狂暴却……有迹可循的“脉络”！
“有点意思了……” 秦老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赞赏，随即又变成惯常的嫌弃，“不过……还是太慢！跟蜗牛爬似的！等你‘闻’完，血疯子都能杀个七进七出了！”
“闭嘴！” 苏璃被他的风凉话烦得不行，精神力一个不稳，差点又被负面情绪冲垮，气得她低吼一声，“酒鬼别吵！”
“嘿！还敢顶嘴？” 秦老头吹胡子瞪眼，“信不信老头子我把这团‘屎’糊你脸上？”
“你可以试试！” 苏璃一边全力稳定精神力感知，一边毫不示弱地回怼，“看是你手快，还是我的‘爪子’快！下次你酒瓶再掉了，我就让它‘消失’得更彻底点！”
“小丫头片子！反了你了！” 秦老头气得跳脚，作势要扬手。
苏璃全神贯注感知血煞，懒得再理他。
一老一少，一个气鼓鼓地灌酒，一个脸色苍白地闭目感知，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血腥，还有一丝……诡异的和谐？
不知过了多久。
当苏璃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己经能在那团血煞雾气面前保持相对稳定，甚至能隐约“勾勒”出其中几处能量冲突最剧烈的“节点”时。
秦老头突然出手！
枯瘦的手指对着那团血煞雾气凌空一划！
嗡！
一道细微却锋锐无匹的银色空间之刃一闪而逝！
精准无比地斩过血煞雾气内部那几个最不稳定的“节点”！
噗！
如同戳破了充满毒气的气球！
那团翻滚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暗红血煞雾气，瞬间溃散！化作无数细微的、无害的暗红色光点，如同尘埃般飘散、湮灭在空气中！
“呃……” 苏璃的精神力感知骤然落空，一种脱力感袭来，差点摔倒，但更多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明悟！
斩其节点！破其核心！
这就是破解之道？！
“看清楚了？” 秦老头收回手指，仿佛只是掸了掸灰。
苏璃重重地点头，眼中充满了震撼和兴奋！刚才那一瞬间的空间切割，精准、高效、充满毁灭性的美感！
“别高兴太早。” 秦老头泼冷水，“那是老头子我切的！你？还早着呢！”
他再次走到苏璃面前，枯瘦的手指又要点向她眉心。
苏璃下意识想躲。
“躲什么躲！” 秦老头没好气，“刚教了你怎么‘闻屎’，现在教你点真东西！”
指尖再次点在眉心。
这一次，流入苏璃脑海的，不再是指引性的精神力，而是一枚极其复杂、由无数银色光线交织构成的、仿佛蕴含了空间至理的……**立体符文**！
符文缓缓旋转，散发出玄奥的空间波动！
“空间印记的雏形。” 秦老头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严肃，“老头子我压箱底的玩意儿之一。把它‘刻’在你的精神海里！用你刚才‘闻屎’的劲头去理解它！什么时候你能用精神力把它完整‘画’出来……什么时候，你才算真正摸到了空间的门槛！”
苏璃心神剧震！
她立刻收敛所有杂念，凝练的精神力如同最虔诚的信徒，疯狂地记忆、解析着脑海中那枚缓缓旋转的银色空间符文！
每一道纹路，都仿佛蕴藏着空间的褶皱！
每一次旋转，都如同空间的呼吸！
复杂！玄奥！深不可测！
但苏璃眼中，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火焰！
规则的大门……
正在她面前……
缓缓洞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