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客栈一楼的账房里。
钱掌柜坐立不安地搓着手，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眼神却锐利得仿佛能看穿人心的年轻铜锣，额头上首冒冷汗。
“官……官爷，您想问什么，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掌柜的别紧张，随便聊聊。”沈长青亲自给他倒了杯茶，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这三位客商，在您这住了几天，就没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比如，见过什么特别的人？”
钱掌柜端起茶杯，手都在抖。他想了想，摇头道：“没……没什么特别的。他们三人，白天出去谈生意，晚上回来，要么在房间里喝酒，要么……嘿嘿，官爷您懂的，就去隔壁的‘春风楼’听听曲儿，找找乐子，生意人嘛，都好这口。”
“春风楼？”张德海眼睛一亮，凑过来问道，“那里的姑娘，活儿怎么样？”
“咳咳！”宋廷风瞪了他一眼。
张德海讪讪地闭上了嘴。
沈长青笑了笑，继续问道：“除了这些，就没别的了？你再仔细想想。比如，有没有什么道士、和尚之类的人来找过他们？”
“道士？和尚？”钱掌柜努力地回忆着，忽然一拍大腿，“哎哟！您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
“说。”
“就在出事前一天晚上，确实有个道士来找过他们。”钱掌柜压低了声音，“那道士仙风道骨的，看着就不像凡人。跟三位老板在房里聊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走。我还以为是哪座名山来的高人，给老板们算算财运呢。”
道士！
线索对上了！
“那道士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沈长青追问道。
“这个……天太黑，没看太清。就记得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八卦道袍，手里拿着个拂尘，走路轻飘飘的，跟没踩着地似的。”
这个描述，太模糊了。天京城里，靠算命骗钱的道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沈长青眉头微皱，看来，从掌柜这里，也问不出更多了。
他正准备起身，就在这时，一阵香风从门外传来。
“钱叔，今天的账目，我来对一下。”
一个慵懒而悦耳的女子声音响起。
紧接着，一个身穿绛紫色紧身旗袍，将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的年轻女子，端着个算盘，款款走了进来。
这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生得一张标准的瓜子脸，凤眼狭长，眼波流转间，媚意天成。她没有寻常女子的娇羞，反而带着一股子成熟妩V妇特有的泼辣与风情。
她一进来，账房里所有男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过去。
就连见惯了美女的张德海，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低声对沈长青吹了声口哨：“啧，极品啊！长青老弟，你看这腰，这屁股，比豆腐西施带劲多了！”
“柳老板，你来了。”钱掌柜看到她，连忙站起身，恭敬地说道。
原来，她才是这家客栈的真正老板。
女子似乎早己习惯了男人们的目光，她只是淡淡地扫了沈长青等人一眼，便自顾自地走到账台后，开始拨弄算盘，嘴里还轻声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仿佛当他们是空气。
“这位是……”宋廷风问道。
“哦，这位是我们悦来客栈的东家，柳如烟，柳老板。”钱掌柜介绍道，“我就是个给她打工的。”
柳如烟？好一个名如其人的女子。
沈长青看着她，心中却是一动。
这个女人，看似在专心算账，但她的眼神，却总是不经意地，用余光瞥向他们。她在观察，在审视。
而且，她的身上，有一种寻常女子没有的，沉静而危险的气质。
“柳老板，”沈长青忽然开口了，“刚才我们说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关于那个道士，你有什么印象吗？”
柳如烟拨弄算盘的手，微微一顿。
她抬起头，那双漂亮的凤眼，第一次正视沈长青，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官爷说笑了，民女一个妇道人家，整日只知道跟这些算盘珠子打交道，哪有闲工夫去记那些客人的事。”
她在撒谎。
沈长青几乎可以肯定。
“是吗？”沈长青笑了笑，他缓缓起身，走到柳如烟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两人的距离，不过一尺。
他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成熟女子特有的，混合着淡淡茉莉花香的体香。
柳如烟被他这极具侵略性的动作搞得一愣，秀眉微蹙，身体下意识地向后靠了靠。
“官爷，你……你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沈长青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我只是想提醒柳老板一句。这案子，死了西个人。下一个，会是谁，谁也说不准。”
“我们镇魔司办案，向来不问过程，只看结果。为了查明真相，任何手段，都有可能用上。比如……将所有相关人等，全都带回镇魔司的天牢里，‘协助调查’。”
他刻意将“天牢”两个字，咬得很重。
柳如烟的脸色，瞬间变了。那双凤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天牢是什么地方，她比谁都清楚。进去了，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两人对视了足足有十息。
最终，柳如烟败下阵来。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那道士……左手的手腕上，有一处蝎子形状的刺青。”
说完，她便不再看沈长青，低头继续拨弄算盘。
沈长青的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他知道，自己找对人了。
这个风情万种的女老板，身上藏着秘密。而这个秘密，就是破案的关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