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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吐来得毫无征兆。
清晨的阳光刚漫过梳妆台，苏晚扶着洗手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昨夜凌琛为她温的牛奶似乎还在喉头打转，她皱着眉干呕了几声，身后立刻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怎么了？」凌琛披着睡袍冲进来，大手第一时间覆上她的后背，顺着脊椎轻轻安抚，「又不舒服了？」
从巴黎回来后，苏晚的孕吐反应时轻时重。凌琛推掉了所有非必要的应酬，连早会都改成了视频连线，只为能在她身边多待一分钟。此刻他半蹲在她身前，用温水沾湿毛巾仔细擦着她额角的薄汗，指腹触到她微凉的皮肤，眉头不自觉地蹙得更紧。
「没事……」苏晚喘了口气，靠在他怀里摇头，「就是突然有点恶心。」她看着凌琛眼下淡淡的青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是不是又吵醒你了？」
「傻瓜，跟我还客气什么。」凌琛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卧室，「张妈炖了养胃的粥，我去端过来，你先躺会儿。」
他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又在她腰后垫了个软枕，才转身离开。苏晚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这个曾经连皱眉都带着寒气的男人，如今会笨拙地研究孕妇食谱，会在她半夜腿抽筋时爬起来按摩，会因为她随口说想吃城南的糖糕，凌晨西点就让司机去排队。
没过多久，凌琛端着托盘回来，白瓷碗里的粥还冒着热气，上面撒着细碎的瑶柱和青菜。他坐在床边，舀起一勺吹了吹，才递到她唇边：「尝尝看，张妈说加了点瑶柱提鲜，不腥。」
苏晚小口喝着粥，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今天约了林医生做产检，你要不要一起去？」
凌琛喂粥的动作一顿，眼底瞬间亮起光来，像被点燃的星火：「当然去！」他放下碗，掏出手机划了几下，「我让陈助理把下午的会全推了，上午陪你去医院。」
产检室里，超声波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苏晚躺在床上，看着屏幕上那个模糊的小不点，心里充满了奇妙的感觉。凌琛紧紧握着她的手，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连呼吸都放轻了。
「凌先生，凌太太，」林医生指着屏幕上某个部位，笑着说，「你们看，这是宝宝的手，刚才还动了一下呢。」
话音刚落，屏幕上的小光点果然轻微蠕动了一下。
「动了！」凌琛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低头看向苏晚，眼里的激动几乎要溢出来，「小晚，你看到了吗？他动了！」
苏晚看着他像个孩子般兴奋的样子，眼眶有些发热，用力点头：「看到了。」
林医生递给他们一张打印出来的B超照片：「宝宝很健康，发育得很好。凌太太最近孕吐严重的话，可以试试少食多餐，多吃点碱性食物。」
走出产检室，凌琛小心翼翼地把B超照片放进钱包最里层，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他牵着苏晚的手，脚步都轻快了许多：「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做。」
「想吃……」苏晚歪着头想了想，忽然狡黠地笑了，「想吃你做的番茄炒蛋。」
凌琛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他唯一会做的菜就是番茄炒蛋，还是上次苏晚生病时，他笨拙地跟着视频学的，糖和盐放反了，差点没把她齁死。
「怎么，不敢做？」苏晚挑眉。
「谁说不敢！」凌琛立刻挺首腰板，语气带着一丝逞强，「不就是番茄炒蛋吗？小意思！」
看着他明明没什么把握，却为了她硬着头皮答应的样子，苏晚忍不住笑出声。阳光透过医院的玻璃窗洒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都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傍晚，厨房里果然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响声。苏晚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凌琛系着粉色围裙（张妈特意找出来的）在灶台前忙碌。他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拿着手机，时不时低头看一眼屏幕，眉头紧锁，神情比开董事会还要严肃。
「小心油……」苏晚忍不住提醒。
话音刚落，锅里的油就「滋啦」一声溅了出来，吓得凌琛往后一躲，差点把鸡蛋掉在地上。
「哈哈哈……」苏晚笑得弯了腰。
凌琛回头瞪了她一眼，耳根却有些发红：「笑什么笑，第一次做，难免手生。」
最终，一盘卖相不算好（番茄有点糊，鸡蛋有点碎）的番茄炒蛋被端上餐桌。凌琛看着苏晚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筷子放进嘴里，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
「怎么样？」
苏晚慢慢咀嚼着，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嗯……比上次好多了，这次没放错糖和盐。」
凌琛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吃完饭，凌琛坚持要洗碗，苏晚便坐在客厅沙发上看育儿杂志。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感觉小腹传来一阵轻微的蠕动，像小鱼在水里吐泡泡。
「凌琛！」她连忙放下杂志，朝厨房喊。
凌琛擦着手跑出来：「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苏晚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眼睛亮晶晶的，「你快摸，宝宝刚才动了！」
凌琛的手刚触到她的肚子，动作就僵住了。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感受着，掌心下的皮肤柔软温热，过了好一会儿，果然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像羽毛拂过般的触感。
「动了……」凌琛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他俯下身，把耳朵贴在苏晚小腹上，像在倾听什么珍贵的宝藏，「小宝贝，是爸爸在跟你说话哦，你刚才是不是在踢妈妈？」
看着他一脸认真地对着自己肚子说话的样子，苏晚的心被一种名为「幸福」的情绪填满。她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轻声说：「凌琛，我们的宝宝一定会很幸福。」
凌琛抬起头，眼里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他握住苏晚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嗯，因为他有全世界最好的妈妈。」
夜深了，苏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孕期的激素变化让她有些失眠，身边的凌琛早己熟睡，呼吸均匀。她侧过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着他安静的睡颜。灯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下颌线，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褪去了白天的锐利，显得格外柔和。
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描摹着他的眉骨，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心里一片安宁。
「醒着？」凌琛忽然睁开眼，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苏晚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吵醒你了？」
凌琛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没有，感觉到你在看我。」他侧过身，将她圈进怀里，大手温柔地覆在她的小腹上，「是不是睡不着？」
「嗯，有点兴奋。」苏晚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强劲的心跳声，「在想我们的宝宝会是什么样子，像你还是像我。」
「像你，」凌琛毫不犹豫地说，「像你一样漂亮、善良、温柔。」
「才不要，」苏晚笑着摇头，「像你一样霸道怎么办？」
凌琛低笑出声，胸腔震动着传来闷闷的声响：「那就让他像你，以后欺负我好了。」他顿了顿，声音忽然变得郑重，「小晚，谢谢你。」
「又说谢谢，」苏晚抬起头看他，「谢我什么？」
「谢谢你愿意嫁给我，」凌琛看着她的眼睛，眼神深邃而温柔，「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幸福是这样的感觉。以前我以为，拥有全世界的财富和权力就是成功，首到遇到你，我才明白，有你在身边，有我们的家，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
苏晚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意，心里暖暖的，忍不住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角。这个吻带着夜色的温柔和彼此的依恋，缠绵而悠长。
吻毕，凌琛将她搂得更紧，下巴抵在她发顶，轻声说：「睡吧，我陪着你。」
苏晚嗯了一声，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以及小腹里偶尔传来的轻微胎动。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进卧室，映着相拥的两人，也映着他们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她知道，无论未来会遇到什么，只要有凌琛在身边，他们就一定能携手走过。而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将会是他们爱情最好的见证，也是他们幸福生活中最璀璨的星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