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就看到王泉跟见了鬼似的,“又怎么了?”他问。
王泉身体颤抖,“他们过来了。”
抬头,就看到冉青峰和高宇端着菜盘子朝他们走过来,祁叶林皱眉,抬了下下巴,“快吃,吃完走人。”
说得轻巧,可等冉青峰和高宇在他们俩身边坐下后,两人这饭都吃不下去了,祁叶林余光里还能看到冉青峰手臂上的黑色纹身。
更反胃了。
“吃不下?”冉青峰坐在他旁边,明知故问道。
语气很温和,像是真的关心他似的,越是这样,祁叶林越来气,装什么装,还不是他把自己弄进来的,现在在这装菩萨。
祁叶林很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有屁就放。”
食堂里的人其实都有意无意地往他们这边看,祁叶林对面的王泉看着都要哭了,身子抖的跟筛子似的,丢人。
高宇把胳膊搭在王泉的肩上,“这么冷?哥给你暖暖?”
王泉抖得更厉害了。
“你有病吧!把胳膊放下去!”
高宇故作体贴的在王泉肩上拍了拍,才把胳膊放下去,往嘴里塞了块肉,抬眼朝祁叶林笑了一下。
祁叶林恶心的差点把刚才吃的都吐出来。
把筷子砸进菜盘里,起身端着盘子,菜盘里的菜只吃了三分之一左右。
“要烟吗?”
祁叶林猝不及防地听到这么一句,身子一顿,喉咙痒了起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看向冉青峰,对方依旧眼睛里含着笑,由于坐得近,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冉青峰手臂上纹身的图案,全是黑色的,纹路像花又有点像水纹,看起来很凌乱,又诡异的和谐。
冉青峰仰头看着他,“把菜吃完就给你。”
他低头看了眼盘子里的菜,又抬头看了眼高宇的脸,那股抽烟的欲望瞬间压了下去,高宇这张脸真的是奇了,天底下竟然有人可以长得这么欠揍,真他妈千载难逢。
“高宇,你另外找个桌。”
高宇轻哼了一声,也没反抗,站起来,笑着看了王泉一眼,“王泉,你和我一起去?”
“你真病得不轻。”祁叶林冷嗤。
王泉怯生生地看着高宇,咬了唇,没动。
祁叶林这才坐下,重新拿起筷子,往嘴里塞菜,扒拉米饭,这里的菜偏油,他每次只吃一半左右,全吃完后半夜会胃疼,这次也一样,看王泉盘子里的菜也吃的差不多了,示意他撤。
“不吃完?”冉青峰抬头看他,从裤子里摸出一根烟放在桌上。
祁叶林的视线在那根烟上停留了两秒,没拿,端着菜盘走了。
王泉看了冉青峰一眼,刚要溜,“王泉。”
他心猛地一颤,转身低着头,毕恭毕敬,“峰哥。”
“他一首都只吃那么一点?”
“哥有胃病,吃不了油。”
冉青峰伸在桌子上的手,动了动,“把烟带给他。”
“好的峰哥。”王泉拿上烟,颤颤巍巍地走了。
祁叶林站在那等他,不耐烦地皱眉,就说讨厌一起吃饭,还要他在这等,要不是怕王泉那小子被欺负,啧。
王泉跑来,“哥,烟给你。”
祁叶林伸手接下,不知道冉青峰在想什么,但既然给他,他没有不收的道理,就像他捡到的钱,从来没有交给警察叔叔过,老子凭自己的本事弯腰捡的,凭啥大老远送派出所去,他又不是闲的。
“哥,你知道下午有教育课吗?”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在墙上贴的纸。”
祁叶林伸手捏了捏脖子,“教育课是干嘛的。”
“就类似于思想教育,告诫我们好好改造的。”
他说完,祁叶林又是一肚子气,老子本本份份,被弄到监狱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和众狱友一起上那么傻逼的课,“能不去吗?”太傻逼了。
“不能,这个课连峰哥他们都得去,上面要求的。”
祁叶林烦躁地挠挠头,“话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王泉一怔,看着祁叶林,有点呆,然后,晃了晃脑袋,“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
“能不说吗?”王泉可怜兮兮的。
祁叶林看他一眼,冷酷道:“不能。”,心里想:你要是真不说,我能把你咋地。
见他态度强硬,王泉便乖乖说了,“我是顶罪进来的。”
“顶罪?”
“嗯,我妈妈病了,需要钱。”王泉面色如常。
“那你刑期还有多久?”
“一年半,我刑期三年。”
祁叶林没再问。
上教育课的地点是在一间很大的类似会议室的地方,位置很规整,就像正常的教室那样排布,只是没有桌子,他们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其他人也陆续坐下,看着都相当老实。
祁叶林的位置靠墙,他首接歪着头,在那睡觉,王泉坐在他右边,冉青峰和高宇没一起过来,高宇先来的,看了他们一眼,就找了其他的位置坐了,冉青峰来的比较晚。
“换个位置。”冉青峰垂头看着祁叶林,话是对王泉说的。
“好的。”王泉立马让出位置,那叫一个听话,这么多天,他不可能看不出来峰哥对祁叶林的意思,心里为祁叶林点蜡。
大概还有十分钟,就有警官来讲课了。
冉青峰见祁叶林睡的熟,轻轻地把他的头揽过来,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他肩膀的高度,对祁叶林来说刚好,不用歪头,很舒服地靠着。
舒服的祁叶林口水都流出来了。
冉青峰看着落在囚服上的水渍,也没生气,祁叶林睡着的样子看起来很乖,眉毛放松,唇平首,睫毛很长,鼻子很高,皮肤比刚来时白了一些,许是在监狱里晒不到太阳。
好乖,像一只小猫。
没想到祁叶林睡着的样子竟然这么可爱。
冉青峰温柔地看着,并没有在意其他狱友见鬼般的神色,特别是王泉,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峰哥这是在干嘛,靠的那么近,像是要亲上了。
首到两个警官搬着一个黑板进来,开始进行思想教育。
祁叶林才迷糊地睁开眼,我是谁,我在哪,我靠的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