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儿啃完最后一口烤地瓜时,林五的喷嚏震飞了半筐野菌。昨夜从乱葬岗刨出的《东宫毒经》摊在膝头,她盯着“见手青”条目下的骷髅标志,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嗝——
“这蘑菇……挺好吃哈?”
林七举着银针的手僵在半空:“你吃了多少?!”
“就三朵……嗝!”草儿眼前突然炸开彩虹,林五的麻脸成了万花筒,“七哥!你脸上有只跳舞的穿山甲!”
县令的官轿撞破晨雾时,草儿正抱着香炉当吉他弹。林二举着《毒经》哀嚎:“见手青致幻,需粪水催吐……”
“粪水个屁!”林西摸瞎撞翻恭桶,“快找甘草!绿豆!实在不行……”
“爹——”
草儿一个滑跪抱住县令大腿,小肉手揪住他的山羊胡,“您老咋穿品如的衣服?”县令的乌纱帽惊歪了,露出颈后北斗刺青:“哪、哪来的疯丫头?!”
“放肆!”师爷的惊堂木拍了个空,“这是青天大老爷,不是你爹!”
草儿眼前浮现出前世老爹的脸,眼泪鼻涕糊了县令一身:“您当年说拆迁款给我买学区房,咋就穿越了?!”说着把毒蘑菇塞进县令嘴里,“见者有份!”
林一撑着病体翻墙而入时,正撞见癫狂一幕——县令啃着蘑菇跳起胡旋舞,官袍下摆卷着草儿当陀螺转,衙役们追着幻觉中的“金元宝”满地乱爬。
“七煞阵的阵眼在县令府!”林七拽着林一躲开飞来的官靴,“徐指挥使的密函说,这老东西给东宫炼了十年丹……”
草儿骑在县令脖子上揪胡子:“驾!去幼儿园!”
县令的瞳孔己散成蚊香圈:“乖女……为父这就把府衙改成滑梯……”师爷的匕首刚出鞘,林五的麻脸突然怼到他眼前:“看!北斗七星痘!”
毒蘑菇的致幻效果让师爷当场跪地:“星君饶命!丹药都藏在后厨腌菜缸!”后厨暗门轰然洞开,三百颗金丹滚落,每颗都嵌着黍米大的蛊卵。林一咳着血沫冷笑:“难怪东宫要活捉县令……咳咳……拿全县人养蛊?”
草儿在幻觉中把蛊卵当彩虹糖收集,县令却突然清醒,反手掐住她脖颈:“仙童的血最养蛊,国师果然没算错……”
“错你姥姥!”林三的瘸腿横扫,县令的假胡子飞上房梁——胡子下竟藏着焚业和尚的朱砂痣!
林一的金锁突然与蛊卵共鸣,三百颗金丹腾空炸裂。草儿被气浪掀翻,恍惚间看见县令的官袍褪成僧衣,腕间刺青与林一的梵文连成符阵:
“七煞噬主,佛眼归位”
“乖女……”县令的狞笑逐渐扭曲,“七月初七,为父在焚业寺等你及笄……”
林七的箭矢破空而来,县令却化作青烟消散,唯留官袍里爬出七只带北斗斑的毒蝎。草儿举着烤蘑菇串当剑使:“妖精!吃俺老孙一棒!”
晨光刺破幻境时,草儿在县衙匾额下醒来,怀里揣着半卷《炼丹实录》。林一正用金锁吸出她体内余毒,腕间梵文己蔓至颈侧:“县令是焚业寺药人……咳咳……你我早入局了。”
草儿吐出口黑血,血珠竟凝成个“爹”字。她盯着后厨暗门内的炼丹炉,炉壁北斗纹中嵌着枚眼熟的黍米——正是林一咳出的金线蛊种!
“完犊子,”她戳了戳林一的心口,“你才是我失散多年的亲爹?”
县令的狂笑从地底传来:“乖女,七月初七记得穿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