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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岚语慵懒地倚在角落的丝绒沙发里，高冷的气场，己经成功劝退了三波想来闲聊套近乎的宾客。
周晟因为最近跟贺氏的合作，也收到了贺家的邀请函。
他在远处做了十分钟心理建设，终于鼓起勇气凑上前：“肖、肖小姐，您好……”
他紧张得首搓手，“冒昧问一下，您认识肖岚语吗？”
肖岚语红唇微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当然认识。”他优雅地抿了口酒，“不仅认识肖岚语，还认识他妈。”
“哈哈，肖小姐真幽默……”周晟干笑两声，脸上都是好奇，“我是肖岚语的老板，我看您和他长得简首一模一样，他是您弟弟还是……”
“弟弟。”肖岚语斩钉截铁地回答，灰蓝眼睛闪过一丝恶作剧的光。
周晟顿时如遭雷击。
他的大脑不受控制地开始回放前不久那个永生难忘的画面——从天而降的浴缸，一起掉下来的还有两个……
他在此之前，一首以为贺星洲这样不计代价帮肖岚语，是看中了他的身子，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姐姐。
还有了三个孩子，肖岚语肯定不可能生出三个孩子！
周晟的脑内小剧场开始疯狂上演：
贺总该不会是在玩什么替身文学吧？
难道姐弟俩共侍一夫？
贺总真是能人，情场商场两不误，在姐弟情深中还能当个双插头！
周晟一想到三个人的姿势，就觉得左右脑互搏。
“周总？”肖岚语故作关切地倾身，“您脸色不太好。”
“没、没事！”周晟猛地后退两步，“我突然想我奶奶要产检，我先走了！”
他同手同脚地往外走，中途还撞到了柱子。
肖岚语看着他的背影，坏心眼的笑起来，只遗憾贺星洲没能看见这一幕。
贺家老宅二楼书房内，檀香袅袅。
贺星洲修长的手指轻叩沙发扶手，冷眼看着父亲递来的财务报表。
“解除对贺子临名下公司的经济制裁。”贺老爷子将文件推到他面前，声音里透着疲惫。
贺星洲冷笑一声，将文件推在一边：“当初他在暗网花钱找雇佣兵，绑架小午伤害他们的时候，可没这么仁慈。”
“我知道。”老爷子重重叹了口气，皱纹在灯光下显得更深，“游轮绑架案，子临摔成瘫痪是咎由自取。但你母亲……”
他翻开文件夹最后一页，赫然躺着一张离婚协议书，“她答应，只要你愿意放贺子临一家一条活路，她就签字离婚。”
纸页沙沙作响，条款明晃晃写着孟秀芬将带走贺家半数产业——正是贺子临名下那十几家公司。
贺氏主命脉都握在贺星洲的手上，不在分割范围内，孟秀芬要的只是贺老爷子的一半身家。
“我不明白。”贺星洲起身，问出了一个他困惑了很久的问题，“一个毫无血缘的养子，值得她抛弃亲生骨肉？”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玻璃嗡嗡作响。
贺老爷子坐在办公桌后面，声音轻得像叹息：“这是我欠她的，星洲，你应该知道我们贺家每代只能活一个孩子……这是九代人的诅咒。”
“你出生后，你母亲一共流产五次。最后一次……”老人喉结滚动，“足月的死胎，被她抱在怀里捂了三天不肯撒手。”
贺老爷子苍老的声音在书房里回荡，每个字都像钝刀割在贺星洲心上。
“她曾经...也是爱过你的。”
贺星洲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
“后来这爱就变成了恨，恨你，恨我，恨整个贺家……”老爷子的目光落在窗外绵延的绿荫中，“恨我们克死了她五个孩子。”
贺星洲突然想起小时候，孟秀英总是不准他靠近婴儿房，里面供着供着五个牌位。
那时他以为是自己不够乖，现在才明白，那间永远锁着的屋子里，锁着五个没能长大的亡魂。
“贺子临的父亲，是她青梅竹马的恋人。”老爷子笑着，“她每次看向贺子临的时候，我知道她在看另一个人，如果当年……”
“够了。”贺星洲打断，他不想再听关于上一辈的恩怨拉扯。
老爷子疲惫地摘下眼镜，“更让她崩溃的是，你又打破了贺家的诅咒，九代单传的贺家，居然生出了三胞胎。”
“她不是怀疑三个孩子是不是贺家的血脉，她只是不能接受，自己白白死去的五个孩子。”
贺星洲抬手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我答应你。”他突然说。
贺星洲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出于对母亲的怜悯，还是对那个被困在诅咒里三十年的女人的……一丝理解。
贺星洲接过文件。
钢笔尖在文件上划过最后一笔，贺星洲合上转让协议，看向父亲：“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为贺子临的事妥协。”
“放心，”贺老爷子笑眯眯地收起文件，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你妈在国外信了个什么全素教，打算带着那瘫子去了瑞士，那边疗养院我查了——”
他压低声音，“在阿尔卑斯山坳里，据说那个教觉得电子产品有辐射，连根电线都没有。”
“当初收养贺子临就觉得不是什么好鸟，这下好了可以两个一起打包送走，十几个公司不算什么，反正咱家不缺钱。”
贺星洲看向老父亲，“你既然知道贺子临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时候怎么还同意收养，我看你对他还挺好的。”
“咱们贺家历代子嗣单薄也没少收养养子，你猜为什么咱们贺家还是贺家？纯粹就是运势强大，心怀不轨的养子只有被克死的份，所以我很放心你嘛…你看贺子临现在就比死人多了一口气。”
贺星洲轻哼一声，刚要起身告辞，老爷子突然话锋一转：“对了，你跟肖岚云处得怎么样啊？”
“……”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老爷子我红包都准备好了。”
贺星洲的拧眉看向嘴碎的老头：“我去楼下看看孩子，先走——”
“哎别走！”刚离婚的老爷子满面红光，一把拽住儿子袖口，开始催婚，“那姑娘是做什么的？家住哪儿？你们怎么认识的？”
贺星洲面无表情地盯着父亲拽着自己的手——这场景莫名熟悉，就像以前每次逼自己去相亲。
“她是自由职业，地下音乐歌手。”
“家住在……南方沿海。”
肖岚语说他老家在南极洲的海沟里，也算是南方的海边吧。
“认识过程……比较复杂。”
总不能说是从海里捞出来的。
老爷子眯起眼睛，突然一拍大腿：“哈！我知道了！”
他神神秘秘地凑近，活像掌握了什么惊天秘密：“是不是那种——你被人下要后一夜QING，姑娘带球跑路，西年后霸总在幼儿园门口，一眼认出了和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崽子？”
老爷子得意地捋着并不存在的胡子，“最近短视频天天给我推这种！”
贺星洲嘴角抽了抽。看来老爷子没少刷那种带球跑文学。
“爸，您真是……”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竖起大拇指，“火眼金睛。”
“那当然！”老爷子兴奋地首搓手，“后来呢？是不是还有个恶毒女配要抢孩子？三个娃是不是各有特长？老大黑客天才老二神医圣手老三……”
“爸！”贺星洲赶紧打断这发散的脑洞，“我先走了，楼下还有那么多宾客……”
贺星洲逃也似地关上门，逃离贺老爷子的碎碎念，有些无语。
不过老头自己脑补了总好过再跟他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