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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荷眼尾漾开笑，像揉碎的星子在里头。双手环上他的脖颈时，指尖悄悄勾了勾他衣领，晃着身子撒娇：“都这时辰了，还能去哪？不过……”尾音拖得软软的，鼻尖蹭了蹭他喉结，“只要你陪着，哪怕逛遍空荡荡的长街，也甜得像浸了蜜……”
沈云栖瞧她这般黏着自己，像株菟丝花，心尖都被挠得发痒。喉间溢出的低笑染着纵容，指尖轻轻叩了叩她腰间：“好，这就去如意阁，把最华贵的钗环都挑来，给我的清荷簪满头。”
“辰明……”苏清荷尾音黏着清甜的羞，睫羽轻颤成春日拂柳，“那些钗环再华贵，怎及你垂眸望我时，眼底漫出的星子。”她仰着脸的弧度固执又虔诚，“只要你在身旁，纵是粗布素裙，瞧你眉眼弯成月牙，眸中有我，便胜过世间所有珠光宝气。”
沈云栖望着她仰起的脸，喉结蓦地滚了滚。她的话像春日暖泉，从耳尖漫进心口，烫得他指尖发颤。
他垂眸时，看见她睫羽投在眼下的碎影，像小勾子挠得人心慌。那些情话说得这样真，让他胸腔涨满酸涩的甜——想把她压在身下的念头，像藤蔓疯长着往上攀，指节都因克制攥得发白，却还只是环抱着她的腰，喉间溢出暗哑的低笑：“傻姑娘……”
尾音消散在将落未落的吻里，他上一世没有得到的回应，终是在这一世得到了！抱着她，像抱住全天下最珍贵的星子，掌心贴着她的后腰轻轻按，要把这份悸动，揉进骨血里。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马车稳稳停在如意阁朱漆门前。沈云栖没等帘幕完全掀开，己先一步胯下马车。他回身朝车内伸出手，指节绷首又刻意放软，像怕惊落她睫羽上的星星。
苏清荷搭上他掌心时，指尖被他指腹的薄茧蹭得发痒，踩着碧蒹摆好的雕花凳子走下来。她凤眸里晃着似琉璃般的璀璨星光，全都落进了沈云栖的心里。
门头上“如意阁”匾额，硕大醒目。推门入阁，暖香混着珠翠宝气扑面而来。螺钿屏风后，珊瑚枝托着琉璃盏，映得满架首饰流光溢彩。
朱漆柜台沿厅中展开，紫檀嵌金的柜面上，珊瑚枝托着琉璃盏作灯，暖光漫过螺钿镶嵌的如意阁匾额，晃得柜里的珠宝像浸了蜜。上层，点翠缠枝牡丹簪挨着累丝麒麟献瑞步摇——点翠牡丹泛着春水色，花蕊小金珠颤巍巍；麒麟步摇的金羽垂着东珠串，要啄下月光喂给牡丹，巧思天成，叫人瞧着喜欢。中层玉镯区，各式玉镯挤挤挨挨。羊脂玉的温润、青玉的清雅、翡翠的明翠……纹路或慕松枝苍劲，或雕花并蒂莲缠绵，玲琅满目得叫人看花了眼，恨不能多长几双眼眸来赏。下层珍珠璎珞、鎏金钗、诸般首饰……匆匆一瞥也觉满目华贵。
一位二十多的女掌柜，袅袅婷婷自侧厢转出，莲步轻移至近前，福身行礼时鬓间珠翠微晃，笑语如浸了蜜般轻柔：“见过主子，见过苏姑娘。”
苏清荷朝女掌柜轻点下颌，眼尾仍染着赏首饰时的明丽，指尖若有似无搭上沈云栖小臂，笑靥轻扬：“这如意阁，也是你的产业？”尾音裹着俏皮探究，眼底温婉笑意漫成柔波。
沈云栖牵起她的手，指尖掠过她鬓角碎发，低笑：“可有钟意的？”话未落，己俯身取了支点翠缠枝牡丹簪。簪头点翠如春水漾波，小金珠花蕊颤巍巍晃着光，东珠流苏轻摆，映得她眉眼都浸了珠光，“这簪子配你，恰如牡丹映月华，贵气天成。”说着便往她发间簪去，指节擦过她发梢时，似空气都染了柔。
又示意掌柜捧出他指的羊脂玉镯，温润白泽似月光，轻轻套上她手腕，“这镯子衬你腕子，清润华贵。”垂眸看玉镯贴合她肌肤，沈云栖眼底的柔情漫成了湖，将两人轻轻溺住。
从如意阁出来时，三个“碧”字侍女，手提了大包小包跟在后头，苏清荷还晕乎乎的——她不过抬眼扫过的首饰，全被沈云栖吩咐掌柜细细包了。她忙摆手说：“就是欣赏看看，用不着那么多。”可沈云栖连给她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她，这下倒好，她索性连看都不敢看了，生怕再多瞧一眼，整间的珠宝都要搬空。
暮色像浸了蜜的纱，缓缓漫上来。苏清荷望着天边渐沉的光，轻扯沈云栖的衣袖：“我们回家吧。”
沈云栖听见“回家”二字，心中霎时泛起甜蜜涟漪——盼了两世的爱人，此刻正与他相偎，要同归属于他们的家，连暮色都似染上了经年执念得偿的温软。“好，我们回家。”
回到府里时，暮色己如轻柔的烟霭，漫过檐角，沈云栖折回自己院落沐浴。
苏清荷陪元宝玩了会儿，便让元宝在它专属的小木屋里歇下。她伤口己经结痂了，完全不疼了。吩咐碧蘅抬水给自己沐浴就行，碧蘅非要伺候着，这几日被人细细照料着，竟也能慢慢习惯这份妥帖，连自己都暗叹：天呐，从前那个事事亲力亲为的自己，竟习惯了旁人伺候了。
今夜是碧藻在外间守着，苏清荷沐浴后正歪在床榻，百无聊赖间，白日里与沈云栖的甜蜜亲吻，像挠人的小痒意，在心底反反复复起落。正怔神时，叩门声极轻，沈云栖的嗓音裹着外头的静：“清荷，睡了吗？”
“还未，你进来吧。”苏清荷舌尖卷着清甜的雀跃，方才满脑子都是沈云栖的影子，这会儿声音都沾了蜜似的，甜津津漫出来。
沈云栖抬手推开沉香木门，旋即又轻阖上。袍角还沾着外头夜露潮气，嗓音裹着实打实的担忧：“听说你沐浴了，她们怎么办事的？伤口沾不得水，可还疼？”怕心上人过了寒气，他解下外袍，轻轻搭在罗汉榻上。这才缓步行至拔步床，轻掀帐幔。
苏清荷被这担忧烫得眼角泛潮，鼻尖又撞进熟悉的檀香里，心尖那点甜漾成了涟漪。她掀开中衣结痂的伤口像退了刺的小梅花：“己经结痂了，碰水也不妨事的。你别恼她们，是我……想沐浴清爽舒适些。”
沈云栖望着眼前景象，耳尖腾地烧红，慌得要转身走——可衣角被轻轻拽住，苏清荷仰脸望他，凤眸里汪着水光：“你说过会娶我的……早晚要给你看的，难道、难道我做错了？”尾音发颤，像把满心期许都悬在他转身的瞬间。“今夜陪我，可好？”
沈云栖回身望着她，满心都是想拥她入睡的渴望。他正值血气方刚，亲吻时都要压抑翻涌的情潮，可一想到能整夜搂着心爱的姑娘，克制这事儿，哪能顾得上？虽忐忑自己能不能守住分寸，可“想留下”的念头占了上风。他脱了鞋袜，轻手轻脚躺进拔步床，像怀揣着全天下最珍贵的糖，又慌又甜地盼着将她拥入怀。
苏清荷望着他眼中翻涌的情欲，像一汪藏了星子的蜜酒。她环住他的腰，指尖轻轻抠进他的衣料里，声音又娇又颤，像把满心的勇敢都泡在糖罐里：“我们……可以的。”声音黏糊糊勾着糖丝，话音未落，就仰脸吻进了他的唇。
沈云栖望着她凤眸中的光，耳尖还烫着，却被主动的吻勾得心底那团火轰然烧旺。他扣住她腰，喉间溢出低哑叹息，原本发颤的克制瞬间溃不成军，舌尖卷着她唇中的甜，把被动的迎合拧成汹涌的掠夺，吻得帐幔都跟着晃，像要把她那句“可以的”，用呼吸、用纠缠，碾成更深的情潮。
吻到她睫羽被水汽黏成小刷子，沈云栖才喘着气退开，指腹还恋恋不舍地蹭过她泛红的唇。喉结滚动时，掌心贴着她腰侧的衣料发烫：差一点，差一点就顺着那片柔软往下探。可望着她凤眸里汪洋的星子，他猛地攥紧自己的手，哑着嗓音在她耳边叹息：“等我们大婚……再把所有糖都酿成蜜。”说罢把她往怀里按，像要把这团烧人的甜，囫囵吞进骨血里藏着，又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提前拆了这份珍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