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大将军王蒙孟回京,让苏守玱倍感压力,王氏长兄王奇只要见到他就没什么好话,永远都在拿他家是低阶世家这套说词,昨天刚质问他为什么要用其妹的嫁妆填补亏空。
他无心关注府内事宜。
当苏臻昭告诉他主母王氏居然带回一个人,究竟什么人?还关在柴房,王氏胆子也太大了,按照我朝律例无主奴契约者不得随意捆绑他人。
苏守玱手指微曲,安慰自己,“也许是新买的丫鬟或者小厮。”
苏臻昭低头浅笑,“父亲,此人是相国府二公子的心上人。”
“什么!”苏守玱从未想过这个答案,王氏吃饱了撑的,把相国府的人带到家中,这叫什么事?
就算二公子乔景云不争气,相爷不喜,他的人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带走的。
“此言当真?”
苏臻昭点头,“不止如此,此女子身怀六甲,怕是再过段时间也要临盆。”
苏守玱恍然大悟。
王氏要找的其实是张青晴,苏守玱突然厉眼望向苏臻昭。
苏臻昭明白苏守玱的意思,抢先说道:“父亲,父亲以为是我告知主母你有外室?如果是我告知,应当更全面些,定然不会让主母找错了人。”
苏臻昭边说,边看向张青晴所在的方位。
苏守玱瞬间缓和下来,王氏应该早就知道张青晴的存在,只不过等着镇北大将军回京才使手段,这分明是想要断掉他们苏家的后路。
苏守玱看着苏臻昭,他这个女儿越来越不一般,以前是小瞧了她,难不成当初她是藏拙?
不如听听她的想法。
“昭昭,这件事非同小可,就算相爷的两个儿子不争气,以相国府现在的鼎盛,我们苏家也惹不起,为父官职虽然不低,可终究不掌握实权,无非能在圣上面前说两句,可论说两句和圣上是否采纳,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话说得不好,没点到圣上心里,轻则官职不保,重则流放。”
苏臻昭说道:“父亲,此事己经发生,无解。”
“这,这可怎么办?”苏守玱看着张青晴所在的位置,他要是告诉王氏抓错了人,王氏必定不肯罢休,一定要找到张青晴,就算自己不承认,那个知情的下人会不说吗?王奇只要一出刀诈唬他一下,一定说了。
苏守玱陷入两难。
苏臻昭说道:“父亲,张姑娘己有一个儿子,孙大夫说了,这次还是一个男孩,父亲就不想给张姑娘一个名分?”
“我自然是想,可是……”
“可是主母跋扈,必不会让张姑娘入门,甚至还会把孩子继养在自己名下,这苏府父亲将来就不是苏府了,而是王府,对吗?”
苏守玱一怔,苏臻昭分析的无一遗漏。
他被王氏拿捏几十年,他受够了。
“父亲不如再等等。”
苏守玱眼前一亮,“昭昭可有主意?”
“父亲,这次镇北大将军来势汹汹,屡次三番警告您未管理好苏府,又带着长姐西处求医,可父亲想想,这些事情,哪桩哪件与父亲有关,内宅之事都是王氏主导,我和小娘轻则受骂,重则挨打,他这是把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
其实,苏府的事情归根结底就是她这个父亲不作为,不公正,可她要拉帮手,就要让苏守玱坚定相信,都是王氏的问题,让他觉得,这个家里,还有人理解他。
苏守玱听完之后,深深叹了口气,“唉。”
“父亲不必叹气,这件事父亲当作不知道,再过两天,相国府的人自然会找上门,届时,父亲看准机会,以张姑娘入府作为交换,镇北大将军面对相国府,也不会多说什么,更重要的是让镇北大将军看到主母根本不擅长理家,镇北大将军就会明白为什么王氏会抱怨嫁妆都填补了亏空,长姐为什么会痴傻。”
苏守玱听苏臻昭这么一说,顿时心境清亮。
延续苏家的血脉,他有什么错?镇北大将军再强势也不能让他苏家绝后吧。
王氏抓错了人,惹了相国府,赔偿一定少不了,这钱他可以象征性地出一点,做给他们王家人看。
至于王氏这次干得蠢事,他不必说。
有的是人说。
有外室不稀奇,奇的是关了别人的外室。
苏守玱一笑,“昭昭,听说,你要参加考试了,要不要为父帮你打点一下。”
苏臻昭笑道:“父亲,我曾经答应过父亲要把铺子经营好的,给父亲更高的分成,若是……”
苏守玱高兴,“若是昭昭确实经营的好,为父再给你两间铺子也不是问题。”
“多谢父亲,女儿该去复习了。”
“好好!”苏守玱望着苏臻昭的背影,“还好,家里有这么个女儿帮我。”
当夜,张青晴顺利诞下一名男婴,苏守玱笑得合不拢嘴,甜药铺子每人都领了赏银。
又过了一日,苏臻昭进入考场。
而考场对面一座茶楼里,一身白色锦衣,冠玉束发的萧墨战正透过雕花木窗目送苏臻昭入了考场。
褚梁说道:“大人,你在这里待着,苏二姑娘怎么知道你对她好啊。”
萧墨战眼神仍未收回,依然注视着考场大门,“我不是对她好,既然与她合作,需要她日后为我多加出力,有些事情,让她顺利点更好。”
褚梁小声嘀咕,“呵!提前一天就和考官们打好招呼,去看考场的位置是不是好,舒不舒服,又给人家苏二姑娘的位置上添置了坐垫,让人家坐的舒服些,又再旁边添加了冰块,不想让人家热着,还打点了人,随时供应紫苏饮,就差替人家去考试了,说不定哪一天,合作到去当上门女婿了。”
萧墨战收回眼神,“你说什么?”
褚梁立刻假装刚才自己什么也没说,“哦,我在想咱们点的淮水鸭怎么还不上,对了,我听说圣上身边的刘公公最近出了点事。”
萧墨战诧异,“什么事?”
“走夜路的时候,被飞来的瓦片砸到了。”
萧墨战突然想起,刘公公就是因为被瓦片砸到后,圣上让其回老家养病,没多久,就死了,换上了他的义子,周公公,从那以后,朝廷就变得不一样了,而且朝中有一股势力,开始明目张胆的开始与萧家作对。
“刘公公现在怎么样了?”
“听宫中的意思说,还好,蹭破一点皮。”
只是蹭破一点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