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屋之内,阳光透过窗棂,却驱不散空气中浓郁的药味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香奈惠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小腿的伤口在蝴蝶忍的精心照料下,己经开始缓慢愈合,但每一次深呼吸,胸腔内依旧会传来阵阵隐痛。
强行融合日之呼吸与花之呼吸,对她身体造成的负荷远超想象。
经脉中那股灼热的撕裂感虽然有所缓解,却像是在提醒她,那份力量的代价。
她睁开眼,侧耳倾听。
隔壁病房,宇髄天元那中气十足的抱怨声与蝴蝶忍毫不客气的回怼声交织在一起,偶尔夹杂着炼狱杏寿郎爽朗的笑声,以及他试图劝架却火上浇油的“鼓励”。
“所以说,本大爷才是最华丽的!区区上弦之陆,本大爷三两下就……”
宇髄天元的声音拔高,紧接着便是一声痛呼,显然是牵动了伤口,又或是被蝴蝶忍“不小心”碰到了。
“是是是,宇髄先生最华丽了,华丽到差点连命都丢了呢。现在,请安静地把这碗药喝了,不然我不介意让你体验一下更‘华丽’的治疗方式。”
蝴蝶忍的声音带着一丝职业性的“温柔”,却让宇髄天元瞬间没了声音。
香奈惠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弯了弯。
即便身受重伤,大家也依旧是大家。
只是,当笑容敛去,她的眼神重新变得深邃。
妓夫太郎最后那带着解脱与怨毒的眼神,以及他体内那股纯粹的、令人心悸的绝望气息,依旧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上弦之鬼的强大,远超她的预估。
若非最后妓夫太郎因为堕姬的彻底消散而心神大乱,强行爆发后的虚弱期被抓住,胜负恐怕犹未可知。
从怀中取出一个用特殊材质封存的小瓶,里面是妓夫太郎消散前,她冒险采集到的几滴鬼血。
这或许是了解鬼,甚至找到克制鬼舞辻无惨方法的关键。
“姐姐,在想什么?”
蝴蝶忍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散发着清苦药味的汤药。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显然这几日为了照顾众人的伤势,也耗费了极大的心神。
“没什么,只是在想,我们捅了这么大的篓子,那位鬼王大人,现在恐怕己经气得七窍生烟了吧。”
香奈惠接过药碗,轻声说道。
蝴蝶忍的眼神一凝,旋即恢复了平静:
“姐姐说的是。斩杀上弦之陆,这百年来还是头一遭。鬼舞辻无惨,绝不会善罢甘休。恐怕,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是啊,”
香奈惠将药一饮而尽,那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心底。
“我们赢了一场战斗,但战争,才刚刚开始。而且,敌人只会变得更加警惕,更加凶残。”
鬼舞辻无惨必然己经知晓了战况。
他会如何应对?派出更强的上弦?还是亲自出手?
一想到那个如同噩梦般存在的男人,香奈惠的心便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
“不过,姐姐也不必太过忧心。”
蝴蝶忍接过空碗,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坚定。
“我们也不是毫无准备。这次的胜利,至少证明了,上弦之鬼,并非不可战胜。”
目光中闪烁着某种异样的光彩,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香奈惠微微颔首,下一次,敌人绝不会给他们同样的机会。
她必须变得更强,也必须让鬼杀队的整体实力,得到进一步的提升。
......
与此同时,产屋敷府邸。
清晨的阳光柔和地洒在精致的庭院中,空气清新,鸟语花香,一派祥和宁静的景象。
产屋敷耀哉坐在廊下,膝上盖着一条薄毯。
他的面容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但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却异常明亮。
一只漆黑的传讯鸦如同利箭般划破长空,稳稳地落在了他的面前,口中衔着一卷密信。
“辛苦了。”
产屋敷耀哉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乌鸦的羽毛,声音温和得如同春风。
一旁的妻子产屋敷天音,默默地为他展开密信。
随着信纸的展开,产屋敷耀哉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天音却能感觉到,他握着扶手的手指,微微收紧了。
“上弦之陆,妓夫太郎、堕姬,己确认被香奈惠、宇髄天元、炼狱杏寿郎、富冈义勇、蝴蝶忍五位柱联手斩杀,我方五位柱均受重伤,但性命无虞。”
天音低声念着信中的内容,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良久,产屋敷耀哉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但笑容中,却也带着一丝沉重。
“太好了……孩子们……真的做到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一百一十三年了,终于有上弦之鬼,折损在我们的剑士手中。”
“耀哉大人。”
天音的眼眶有些湿润,她深知这份胜利的分量,也明白为此付出的代价。
“但是,”
产屋敷耀哉的笑容渐渐敛去,眼神变得深邃而凝重,“无惨,要暴怒了。”
他太了解鬼舞辻无惨了。
那个极度自负、又极度胆小的男人,将上弦之鬼视为自己力量的延伸和绝对权威的象征。
上弦被杀,对他而言,不仅仅是战力的损失,更是对他尊严的践踏。
“他一定会采取报复行动,而且,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疯狂。”
产屋敷耀哉的目光投向远方,仿佛己经看到了那片被黑暗笼罩的未来,“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需要立刻召集柱合会议吗?”天音问道。
产屋敷耀哉微微摇头:“孩子们伤势未愈,不宜劳顿。而且,无惨的行动,恐怕会比我们预想的更快。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布置。”
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传令下去,加强所有己知鬼出没区域的警戒。所有鬼杀队队员,近期避免单独行动。另外……”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低沉,“让隐部的人,密切关注所有与‘上弦’相关的情报,尤其是关于‘上弦之壹’的动向。”
上弦之陆被斩,鬼舞辻无惨最有可能派出的,便是他麾下最强的那把刀。
产屋敷耀哉的目光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他知道,这盘棋,己经进入了最关键,也最危险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