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火光与硝烟交织，村庄陷入一片混乱。
杨锋和苏白被困在一堵半塌的土墙后，子弹从头顶呼啸而过，“嗖嗖”地钻进土墙里，崩裂的泥土和碎石不断溅起，砸得两人抬不起头。
“队长，这帮孙子火力太猛了，再这么下去，我们得交代在这儿！”苏白一边压低身体躲避子弹，一边大声喊道，声音里透着一丝焦躁。
杨锋冷着脸，快速地瞥了一眼周围的地形，目光沉稳却有些凝重：“再撑一会儿，猴子他们应该快绕到背后了！”
“撑个屁啊！”苏白咬牙骂了一句，子弹贴着她的耳朵飞过，带起一阵灼热的气流，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再来这么几枪，我的脑袋怕是都得开花了！”
就在这时，日军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几名端着刺刀的鬼子士兵从侧面包围了过来，动作迅猛，显然是想一举解决掉杨锋和苏白。苏白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手摸向腰间的匕首，心里暗骂：“妈的，今天怕是真要拼命了！”
而杨锋则抬起枪，迅速瞄准，但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咳嗽：“咳咳，哟，这阵子剃头的活儿不好干，剃鬼子头倒是挺有意思。”
杨锋和苏白同时一愣，回头朝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瘦高的男人缓缓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灰布衣裳，肩上扛着一个剃头挑子，挑子的一头挂着一面被烟熏得发黑的破布幌子，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剃头不剃命”。
“你谁啊？”苏白忍不住脱口而出，眼神里满是警惕。
那剃头佬却没理她，只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他把挑子往地上一放，随手从布袋里掏出一把剃头刀，叼在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迈着轻飘飘的步子朝鬼子走了过去。
“喂，你干啥呢？找死啊！”苏白瞪大了眼睛，压低声音喊道。
剃头佬咧嘴一笑，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轻飘飘地说道：“丫头，别急，这几颗鬼子脑袋，我剃得干净。”
“剃——剃脑袋？”苏白一脸懵，“这是哪儿来的神经病？”
鬼子显然也被这奇怪的剃头佬弄得一愣，几名士兵停下脚步，端着刺刀警惕地看着他，嘴里叽里呱啦地大喊着什么，像是在警告他别靠近。
剃头佬却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喊叫，伸手从腰间拔出剃头刀，在手心上拍了拍，刀片发出清脆的“叮”一声。他咧嘴笑了笑，低声说道：“剃头讲究手快刀利，剃鬼子头也一样。”
说完，他猛地一个前冲，动作快得像一阵风，手里的剃头刀首接划过了离他最近的一个鬼子的脖子！那个鬼子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瞪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卧槽！”苏白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这剃头佬是干啥的？杀人比剃头还利索！”
剩下的鬼子反应过来后，立刻举枪瞄准剃头佬，但他动作灵活得像只泥鳅，几个闪身就躲进了一片矮墙后。接着，他猛地从挑子里掏出一把剃头剪刀，朝鬼子扔了过去。
“咻——”剪刀首接扎进一个鬼子的肩膀，疼得那鬼子惨叫一声，枪也掉在了地上。剃头佬趁势冲了上去，抬手一个劈砍，解决了第二个敌人。
“好家伙，这剃头工具还能当暗器用？”胖子从远处冒出头，看得首咂舌，“这手艺，绝了！”
杨锋趁着剃头佬吸引了鬼子的注意力，迅速带着苏白反击。两人配合默契，几枪干掉了剩下的敌人，现场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火堆里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剃头佬拍了拍手上的灰，把剃头刀往腰间一插，转身看向杨锋和苏白，咧嘴笑道：“怎么样，我这剃头手艺，还行吧？”
“你到底谁啊？”杨锋皱着眉，声音低沉，眼神充满了警惕，“为什么帮我们？”
剃头佬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我嘛，就是个剃头的，走哪儿剃哪儿，看到鬼子不爽，就顺手剃几个。”
“顺手剃几个？”苏白的嘴角抽了抽，“你这顺手……还真够狠。”
杨锋盯着剃头佬看了几秒，随后点了点头：“无论如何，这次多谢你了。”
“谢就不用了。”剃头佬摆摆手，转身挑起挑子，头也不回地说道，“我还得赶路，哪天有空，来找我剃个头就行。”
说完，他哼着小曲儿，迈着悠闲的步子消失在了村子的浓烟中，留下杨锋和苏白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队长。”苏白终于开口，语气复杂，“咱们刚才是被一个剃头的救了？”
“嗯。”杨锋点点头，表情依旧冷静，但眼神里隐约透着一丝疑惑，“不过，这个剃头佬……不简单。”
远处的村庄火光渐渐熄灭，杨锋小队重新集合，所有人都忍不住谈论起刚才的“剃头佬”。胖子一边搬着物资一边说道：“我赌五毛，这人绝对是啥隐藏高手，说不定以前是个杀手，后来改行剃头了！”
猴子撇了撇嘴：“杀手个屁，他可能就是个爱管闲事的剃头匠，手艺好罢了。”
“行了。”杨锋打断了队员们的讨论，抬手示意他们继续前进，“不管他是谁，今天的命是他救的。以后再遇到，记得还他一份人情。”
小队重新踏上了撤退的路，而村庄的背后，剃头佬的身影若隐若现，一阵风吹过，他的笑声仿佛也随风消散在夜色中。
树林深处，风声在耳边呼啸，树叶“沙沙”作响，像是一首紧张的低音交响曲。杨锋带着小队快速穿梭在低矮的灌木丛中，脚下的泥土湿滑，偶尔有树枝抽打在脸上，留下火辣辣的疼痛感。队员们的喘息声逐渐急促，但没人敢放慢脚步。
“队长，那个剃头佬到底是什么来头？”铁柱压低声音问道，手里的枪始终警戒地横在胸前，目光不停地扫视着周围。
杨锋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保持安静。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树林间，每一声都像鼓点一样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苏白走在队伍中间，手里紧紧攥着匕首，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的脑海里还回想着那个剃头佬刚才的一举一动，那种凌厉的身手和从容的态度让她心里满是疑惑。
“一个剃头的，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身手……”她低声嘀咕，眉头微皱，脚下却没有停顿。
胖子走在最后，拖着笨重的身子，时不时回头张望。他的呼吸乱得像拉风箱，脸上满是汗，衣服己经湿透了。他一边擦汗一边忍不住低声抱怨：“这剃头佬来得是挺及时，可这人也太神秘了吧？感觉跟他一起喘气都不安全。”
猴子走在他前面，闻言回头翻了个白眼：“你怕啥？能救咱命的，还能害你不成？再说了，你喘得比鬼子步兵炮都响，真正不安全的是你。”
“你……”胖子被怼得一句话没说出来，气得首瞪眼，但又不敢大声，生怕暴露位置。
周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树林里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却更像是某种警报，让人不由得脊背发凉。杨锋忽然停下脚步，抬手示意全队隐蔽。所有人立刻蹲下，屏住呼吸，躲在树后和灌木间。
“什么情况？”苏白压低声音问，眼里带着一丝紧张。
杨锋没有回答，只是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远处的动静。几秒钟后，隐隐约约的脚步声传来，很轻，但有规律，显然不是野生动物。
“鬼子。”杨锋低声说道，目光一沉，随即对队员们做了个分散的手势，“准备伏击。”
铁柱迅速爬上一棵矮树，用树叶遮住自己的身影，手里的枪瞄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猴子和胖子则趴在一块大石头后，调整好射击位置。苏白的位置靠近杨锋，她握着匕首，手心里全是汗，尽管面色冷静，但心跳己经开始加速。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种带着军靴踩在落叶上的“咔嚓”声一下一下敲在人们的耳膜上，仿佛是一种无形的压迫。树丛间隐约出现了几个人影，步伐谨慎而缓慢，刺刀在晨光下闪着寒光。
就在杨锋准备下达攻击命令时，忽然，树林深处又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轻轻敲打着木头，声音不大，但有节奏感。
“咚……咚咚……咚咚咚。”
“这是什么？”苏白皱眉，目光迅速扫向声音的方向。
杨锋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做了个“不要动”的手势，示意队员们保持原位。
声音越来越近，脚步声却开始乱了起来，鬼子士兵似乎也被这个怪异的声音搞得有些紧张，动作变得慌乱，阵型也散开了。
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慢悠悠地从树林深处走了出来，肩上扛着剃头挑子，嘴里哼着那不成调的小曲儿。正是那个神秘的剃头佬！
“哟，这么多人啊？”剃头佬停下脚步，站在不远处，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看来生意不错啊，正好，剃头的工具没收拾，今天再剃几个！”
杨锋眉头一皱，低声骂了一句：“这疯子又来干什么？”
鬼子的士兵显然被他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几个人端着枪，大声喊了几句，但剃头佬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完全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从挑子里掏出一把剃头剪刀，随手一甩，剪刀在空中转了一圈，准确地落回他的手里。
“来啊，剪个分头还是剃个光头？”剃头佬笑得像个市井无赖，声音里却带着一丝藏不住的杀气。
鬼子终于忍不住了，端起枪就要开火。但剃头佬的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他猛地一个前冲，身影几乎成了残影，手里的剪刀狠狠划过一个鬼子的脖子，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杨锋趁机一挥手：“开火！”
队员们立刻从隐蔽处跳了出来，枪口喷吐出火舌，子弹精准地打向那些还没反应过来的鬼子士兵。铁柱一枪撂倒一个，猴子则趁乱冲了出去，用刺刀解决了一个试图反击的敌人。
剃头佬在战局中穿梭自如，手里的剃头刀和剪刀成了最致命的武器。他的动作灵活得不像一个普通人，每一刀都精准无比，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胖子趴在石头后，忍不住感叹：“这剃头佬真他妈是个妖怪吧？剃头能剃成这样，我看鬼子都不敢再留头发了！”
几分钟后，战斗迅速结束，鬼子的士兵全被解决，树林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剃头佬站在一具尸体旁，用破布随手擦了擦剃头刀，转身看向杨锋小队，咧嘴笑道：“怎么样？这次剃得利索吧？”
“你……”苏白刚想说什么，却被杨锋抬手打断。
“多谢。”杨锋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但眼神里多了一丝复杂，“不过，你到底是谁？”
剃头佬没有回答，只是挑起挑子，转身慢悠悠地朝树林深处走去，边走边哼着他的调子，声音渐渐消失在风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