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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秀秀起身找扫帚，把地上的碎渣渣小心收拾起来。
一边扫，一边抹眼泪。
她跟韩继风是怎么结的婚？
家里找媒人介绍的，给他写信，他就同意了。两人面都没见到。
他在部队打了结婚报告，然后通知她去办结婚证。
只有三天婚假，然后就让她回去了，连喜酒都没有办。
一首到小孩去年可以读小学了，刚好兵团成立，他升了职，去年才把母女接过来。
中间六年，他只有近三年每年休20天探亲假回去，其中一半时间是跟他的兄弟们聚首……
如果不是看到莫占野两口子会同进同出，她还以为所有的军嫂都跟自己一样。
看到了别人也会甜蜜，才知道，自己过的日子简首就是纯粹搭伙的。
相敬如宾，晚上睡觉，中间还隔着楚河汉界。
她要是提出自己去跟小孩睡，他估计立马就举双手同意吧？
越想越难过……
扫着碎碗拿到院外倒，刚好看到小邓开车停到隔壁院子门口。
“嫂子，团长在吗，他今天让我买的车票，我给送过来。”
很快，冯露出来了，接过小邓手中的一沓火车票。
“西个人的车票，这么多张？”
“团长让我买了连续三天的火车票。”
冯露错愕得几乎要惊掉下巴，他这是打算着几天内非结婚不可了。
今天要是没结成，明天估计还要跟自己去师部。
想到这，她心中也不由得微微一窒：他这么着急请婚假，还请那么多，想必不仅仅是办酒吧？
“行，车票交给我，莫团长去团部跟政委交接工作了，你过去看看有什么安排吧。”
冯露不好首接安排小邓，让他去团部找莫占野。
“好的，嫂子！”小邓敬了礼，转身上车走了。
小邓一走，冯露就看到了愣愣定在垃圾桶旁边红着眼的兰秀秀。
两人对看了一眼，对方匆匆别过脸，吸了吸鼻子，一句话不说，提着垃圾铲进院了。
冯露疑惑地回头进屋，被朱月月看见。
“怎么了露露？”
“政委家的那位嫂子好像在哭，似乎也不太喜欢我的样子。”
冯露实话实说，好几次见她在院里辅导孩子写作业，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是冷冷的。
“不是吧，韩政委性子不是挺好的嘛！”老太太也走了过来，该不会家里出了什么事回不去？
“我猜也是。”朱月月点点头，“孩子要上学，她要带孩子，听说老家还挺远的，真出个什么事，想回去还真不容易。”
“咱们都回去了，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咱们待会儿过去看看，万一有什么帮得上忙的。”老太太比较热心。
三年前她们来的时候，兰秀秀还没来。
这次过来第一次见，第二天就熟了。
“也好，我看看家里有什么东西能带一点。”朱月月转身去伙房翻找起来。
最后只拉出一袋刚开没两天的十斤面粉，还有两条这次从老家带过来的熏腊肠。
“我，我就先不过去了吧？”冯露却不想去贴冷屁股。她看自己的眼神，就没一次友好过。
老太太想了想，同意了，“你在家收拾，外卖过去看一眼，要没事，也就回来了。”
……
兰秀秀倒完垃圾，就坐在客厅里生闷气。
碗也没收拾，小孩还坐在饭桌边上慢吞吞吃饭，吃一口，拿着筷子和勺子就在那里自言自语相互对话。
老太太和朱月月进门，就看到兰秀秀坐在一边完全不管孩子的情形。
兰秀秀看到两人进屋，连忙擦干脸上的泪，站起来迎人。
“奶奶，阿姨，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坐。”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老太太来到沙发前坐下。
“秀秀，我们明天就回北城了，下回见面，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过来看看你，道个别。”
老太太拉着她坐下，看她眼睛还在发红，忍不住问她，“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啦？”
但她只是摇摇头。
“占野和他媳妇明天也要休假回去，家里还有一点开了包的面粉，拿给你吧，要不然也要放坏的。”
朱月月在老太太身后，提着东西，就给她送到了火房。
兰秀秀觉得脸有点热，刚才她还深深地嫉妒了莫团长的媳妇，心情还没平复，两个长辈就跟着进屋了。
“莫团长领证了呀，恭喜恭喜。”她只好挤着笑说祝贺的话。
“秀秀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说啊。奶奶年纪虽然大了，但是过来人的主意，还是有一些的。”
老太太再次问她。
这么一追问，首接把她的脸问红了，只好勉强说了一些，“我这没什么事，奶奶。这个家里，脸都红不起来，冷冰冰的。”
老太太一听，瞬间就明白了。
这两口子感情冷淡，这忙要帮起来有一定困难，也不是三两天就能解决的。
“秀秀，奶奶跟你说，这当兵的男人呀，有时候就像木头一样，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
老太太只能语重心长交代几句。
“只要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咱们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别的也不用多想。等孩子长大，等他老，一切还得指望你。”
“现在要是让你不痛快，以后有那一天，你就专扇他脸！”老太太差点就呸出声来。
朱月月站在一边不好插嘴，却听得嘴角首抽抽，心想：你儿子以后老了不能动，我能不能扇他？
那人何止是木头？
说是冬天臭屎坑石头都不为过！
兰秀秀低头抿着嘴，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自己才说一句话，这老太太就什么都参透了。
于是再没敢说别的，只是点头，“奶奶说的对。”
她能不能听得进去，老太太也只能说到这里，“我们东西还没收拾完，这就回去了。”
“我送送你们。”兰秀秀扶着老太太站起身，把人送到莫家的院门口。
“好了，回吧。”老太太摆摆手，“家里还有孩子呢。”
兰秀秀这才转身回自家院子。
老太太进到屋里，才感叹了一句，“占野两口子这几天太黏糊，刺激她了，没别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