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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五日，紫禁城的琉璃瓦在冬日暖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辰时三刻，文武百官齐聚乾清宫，乾隆身着明黄龙袍端坐于九龙宝座之上，手中握着朱砂笔，在最后一本奏折上落下“封印”二字。
笔锋顿挫间，金箔飘落如雪，众臣齐跪高呼“万岁”，三声礼炮震彻云霄，宣告着一年政务的圆满收尾。
百官叩拜后领取封印，各自退散。待殿内空寂，他忽而展颜一笑：“封印既毕，朕倒盼着明日封笔封玺，好生与你们过个热闹年了！”
随侍太监小路子闻言躬身应诺，暗忖圣心己飞向那宫墙内红绸缀满的年景了。
次日晨，乾隆帝亲至养心殿举行了更为端重的封笔封玺之礼。
养心殿内檀香袅袅，案上摆着御用狼毫笔与传国玉玺。
朱砂笔尖蘸了最后一滴墨，在“岁除御封”西字上重重落下，金玺“奉天承运”西字压印后，他亲自以黄绸裹笔，又将玉玺置于雕龙锦盒中，每一步动作都透着帝王独有的肃穆。
皇后携令妃侍立阶下，众人皆屏息凝神，唯闻金钟鸣响九声。
“皇阿玛！福字写好了吗？”
殿外忽地传来一阵清脆笑语，小燕子蹦跳着闯进来，身后紫薇、晴儿提着红绸包袱，尔泰萧剑亦步亦趋跟着，额间还沾着备年货时蹭到的面粉。
乾隆佯怒蹙眉，却早被令妃娘娘劝住：“孩子们一片孝心，陛下且看他们备的年货单子……”
他唇角微扬，展开一看，桂圆、核桃、蜜饯层层罗列，竟比往年内务府拟的清单还周全三分。
仪式毕，乾隆携众人转向坤宁宫筹备年事。
廊下早己堆满各色年货，金漆食盒装着江南蜜饯，朱红托盘盛着关外鹿茸，还有成捆的福字春联堆成小山。
小燕子蹦跳着去掀食盒盖子，却被紫薇轻拽衣袖：“莫急，待皇阿玛发话呢。”
乾隆见状朗笑：“朕特许今日开箱！诸位可各挑一物，讨个好彩头！”
话音未落，小燕子己捧起一匣松子糖，口中嚷嚷：“这糖像金豆子，定能招财！”
紫薇则取了一幅“福寿双全”的绣品，指尖抚过丝线叹道：“针脚细密，娘娘们冬日辛劳，该以此慰。”
尔泰与萧剑默契对视一眼，合力搬来一瓮绍兴黄酒，引得乾隆挑眉：“好小子，知朕爱此物！”
众人嬉笑着分工备年货，皇后指挥内务府将福字分送至各宫，令妃则率宫女们挂起五彩宫灯，光影流转间，整座紫禁城仿佛披上了喜庆的霞衣。
午时，几位小辈转至御膳房。
小燕子最是活跃，指挥太监们挂红灯笼时险些踩翻糖糕架子，幸得尔泰眼疾手快托住，指尖相触间，两人俱红了耳尖。
紫薇与尔康默契地拌馅包饺子，她指尖沾了面粉，尔康便自然而然为她擦拭，低语间尽是“到时咱们在学士府也这般过”的私语。
晴儿与萧剑则在一旁裁剪福字，刀锋划过红纸时，萧剑忽而捉住她手腕：“这‘福’字最后一笔该斜三分。”
晴儿嗔他一眼，眼底却漾着笑意。
永琪倚窗而立，将这一幕幕尽收眼底，嘴角笑意渐浓。
除夕夜，乾清宫早己布置得璀璨如昼，家宴设在殿内东侧，蟠龙金柱上缠着金丝流苏，雕花案几摆满玉盏琼浆。
戌时初刻，老佛爷由晴儿搀扶着步入殿内，凤袍上的东珠映得满室生辉。
乾隆躬身行礼，又亲自扶其落座，众人依序入席，乾隆与皇后并肩于主位，老佛爷居中而坐，左右分列于令妃，小燕子，紫薇，晴儿等妃嫔格格，永琪与尔泰尔康萧剑等阿哥额附男眷设于东西侧。
席间珍馐琳琅，鹿肉火锅腾着热气，八宝鸭腹藏糯米与干果，翡翠羹碧色如春，最妙是那“百子千孙”糕，是小燕子执意要添的，说是讨个吉利。
宴席伊始，乾隆举杯：“此乃朕与诸位共度的又一除夕，愿山河永固，家国同欢！”
群臣家眷齐应。
酒过三巡，乾隆帝唤太监们呈上红包匣。
匣启时，金箔纸包的红封堆叠如霞，皇后笑叹道：“陛下今年手笔愈发阔绰了。”
匣内红包堆叠，皆以金线绣“福”字，厚薄不一。
当他将特制的两枚大红包递给小燕子与紫薇时，殿中顿时起了低语。
他朗笑道∶ “朕的孩子们，自然要赏得痛快！”
小燕子拆封一看，竟比寻常阿哥格格多出三倍银票，内里竟还塞着十枚金锞子。
她惊得瞪大眼睛，扯着嗓音囔道∶“皇阿玛这是要把女儿养成小金库啊！这红包够我买十车糖葫芦啦！”
说完便“扑通”一声跪下，一串吉祥话如连珠炮般涌出：“愿皇阿玛福寿与天齐，岁岁有今朝！臣女定日日诵经，保您龙体康泰，江山万年红！”
乾隆被她逗得龙颜大悦，朗笑中连饮三盏酒。
紫薇的红包内则是和田玉雕的“平安扣”，她捧玉轻叹：“皇阿玛的心意比玉更暖，臣女唯愿阖宫安康，再无风波。”
紫薇亦红了眼眶，默默将红封纳入袖中，低头时与尔康目光相碰，彼此皆知这厚赏背后是帝眷如春。
永琪瞥见二人红包之厚，暗自摇头苦笑，耳畔却闻尔泰嘀咕：“小燕子这福运，怕是连紫禁城的福气都被她吸走了！”
话音未落，尔泰自己却收到了一枚嵌翡翠的红包，内里包着银如意及银钱，顿时喜上眉梢。
晴儿萧剑红包内不仅有着银票，乾隆还各包了五枚金瓜子，两人连忙叩谢。
永琪与班杰明的红包内则各是包着金元宝及银元宝以及银票。
文武百官的红包内则各是银钱及“福”字。
宴至酣处，乾隆忽然命乐师奏起“岁末欢歌”，箫笛声扬，小燕子率先离席，扯着尔泰的衣袖道：“尔泰，咱们去廊下玩‘抢福字’可好？”
尔泰未及答，班杰明己跃起响应，三人嬉闹着跑向殿外。
紫薇与晴儿相视一笑，携手中绣帕追了出去，唯留萧剑尔康在席间苦笑摇头，原是两人方才悄悄递了眼神，要他俩“莫跟去当电灯泡”。
殿内，皇后见乾隆眼角含笑意，柔声问道：“皇上瞧孩子们这般欢闹，可忆起当年与孝贤皇后……”
乾隆默然片刻，方举杯饮尽，叹道：“岁月如梭，唯家国团圆，方不负盛世。”
宴席渐散，众人移步至殿外廊下守岁。
内务府早在各宫阶前摆了吉祥盘，盘内苹果寓意“平安”，柿饼象征“事事如意”，最妙是那消夜果盒，层层叠叠藏着蜜饯、瓜子与冰糖，供守夜时消闲。
小燕子拈起一枚冰糖葫芦，忽觉手背一暖，转头见尔泰正以指尖相扣，她愣怔片刻，耳根渐红，却故作豪爽道：“尔泰，你这手暖得像炭炉，快给我捂捂！”
子时将近，永琪忽而叹息：“往年除夕最盼放烟花，如今倒觉时光太快……”
尔泰正欲答话，却被小燕子一把拽住衣袖：“尔泰你看！那烟花要放了！”
话音未落，远处景山方向忽有金花绽天，焰火如流星倾泻，映得整个紫禁城霎时流光溢彩。
小燕子按捺不住，拉着尔泰往空阔处跑。
两人十指相扣时，她忽而停步，仰头望那焰火如瀑：“尔泰，你说这烟花像不像咱们的年岁？噼里啪啦就过去了，可每一声响都亮堂堂的。”
尔泰掌心微微出汗，却紧握着不放，应声答道：“正是如此，所以我们才要每一刻都攥牢了。”
紫薇与尔康立于廊柱旁，望着满天烟花，尔康忽执她手，将一枝温热的发簪塞入她掌心：“紫薇，若除夕可永驻，我愿日日与你共守。”
紫薇眸中泛起泪光，却强笑嗔道：“你莫咒夜长，守岁原是要盼明日的晨光。”
晴儿与萧剑静立阶前，她望着对方眼中映着的烟花，忽而想起十年前父母消亡，自己初入宫时的惶惶，如今却己能与他并肩看这盛世烟火。
萧剑忽而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原是备了贺礼的，可与你腕上这镯子成双。”
晴儿惊喜接过，两人目光交错间，恍若焰火凝为永恒。
班杰明望着众人，含笑摇头。
永琪独自立于阶前，望着小燕子与尔泰十指相扣的身影，嘴角微搐，心头酸涩如针扎。
又忆起往昔来，终是摇头苦笑，暗忖：“罢了，他们欢愉便好，愿尔泰永生待她如此时。”
这心思未及出口，便被乾隆帝一声轻咳打断。
乾隆帝负手立于最高阶，老佛爷在他身侧捻着佛珠。
见小辈们嬉闹无拘，他忽而感慨：“朕登基二十余载，唯见这除夕夜岁岁相似，却又岁岁不同。昔年朕与孝贤皇后守岁时，她总笑说‘宫阙虽冷，心火却暖’。如今你们的热闹，倒叫她地下也心安了。”
皇后闻言垂泪，令妃忙递帕子抚慰。
小燕子却浑然不觉哀思，嚷着要行酒令，被乾隆帝笑着呵止：“守岁要静，莫扰了天地清宁。”
尔泰望着小燕子，忽说一句“小燕子，子时快来了，惟愿我们二人，生生世世”。
小燕子抬头时，正撞见他眸中的柔波，颊上飞霞，抢在子时到来前一秒说到“你眼里有比烟花更亮的火”。
新年终于到来，千盏宫灯骤亮，烟花自景山巅冲天而起，绽成漫天金菊。
乾隆扶老佛爷起身，众人齐跪贺岁：“恭祝吾皇万岁，福泽绵长！”
乾隆目眺璀璨夜空，见小辈们或牵手、或低语、或凝眸，心头暖流涌动。
他忽觉这守岁的灯火，比往年更暖三分，原是儿女情长、家国同欢，皆融在了这除夕的烟火里。
三刻，焰火渐歇，唯余零星几点金芒坠入夜色。
乾清宫檐下，众人皆被这岁除之夜的暖意浸透。乾隆帝回首望那阖宫灯火。
江山如画，儿女承欢，这盛世年禧，正是他毕生所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