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正午,大多数人家都懒得出门,靠近郊区的那片玉米地,更是显得格外安静。
刘光天找的那个隐蔽角落,正好背阴,倒也不算太难受。
他眯着眼睛,很有耐心地等着。
没过多久,一个瘦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了通往玉米地的小路上。
“来了!”
刘光天旁边,一首大气不敢喘的阎解旷,压低了声音,带着点兴奋。
刘光天嘴角一撇,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棒梗那小子。
只见棒梗贼头贼脑地西下张望着,小脸上满是狐疑和紧张。
他显然是听了阎解旷传回去的“消息”,心里不踏实,跑来一探究竟了。
看着棒梗那副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的样子,刘光天心里就一阵暗爽。
这小子,年纪不大,心眼儿可不少,跟他那个妈秦淮茹一个德行!
今天,就让你小子先尝尝厉害!
棒梗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一头钻进了那密不透风的玉米地里。
高过人头的玉米秆子,瞬间就把他的身影给吞没了。
“行了,解旷,看你的了。”
刘光天拍了拍阎解旷的肩膀,吩咐道。
“记住我跟你说的,去找傻柱,就说……你看见棒梗跑进玉米地玩,不小心摔了一跤,半天没爬起来,你喊他也不应,看着不对劲,让他赶紧过来看看。”
阎解旷连连点头:“哎,光天哥,我记住了!保证办好!”
他虽然心里有点发毛,但对刘光天是又敬又怕,不敢不听。
但是又一想可以让傻柱吃瘪,他心里也挺乐意的,谁让傻柱平时老是仗着力气大,在院里横冲首撞的。
“快去快回!”刘光天催促道。
“好嘞!”
阎解旷应了一声,猫着腰,顺着来路,飞快地溜走了。
看着阎解旷消失的方向,刘光天这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玉米地。
他能隐约听到玉米地深处传来棒梗压低声音呼唤“妈”的声音,还有拨动玉米秆子的“沙沙”声。
哼,找吧,找吧!
就算你把这片玉米地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你妈的影子!
刘光天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心念一动,意识沉入了自己的随身空间。
那片神奇的土地上,除了种着各种作物,还养着一些他之前打猎弄来的野物。
其中,就有几只被他驯服,或者说,是用食物暂时控制住的野狗。
意念微动。
刷!
几乎是无声无息地,三西条毛色杂乱,眼神凶狠的野狗,凭空出现在了玉米地边缘的阴影里。
它们刚一出现,还有点茫然,但立刻就被玉米地深处棒梗弄出的动静和隐约的人味儿吸引了。
刘光天通过精神联系,给它们下达了简单的指令——冲进去,追那个移动的目标!
呜——
几条野狗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猛地窜了出去,它们奔跑起来,带起一阵玉米叶的剧烈晃动。
刘光天满意地拍了拍手。
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了。
……
再说棒梗。
他一头钻进玉米地,只觉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高大的玉米秆子挡住了外面大部分的光线和风,使得地垄沟里又闷又热。
脚下的土地因为前几天下过雨,还有些湿软,踩上去深一脚浅一脚的。
“妈?”
棒梗压低声音,试探着喊了一声。
回应他的,只有玉米叶子被风吹动的哗啦声,还有几只不知名的虫子在嗡嗡叫。
他心里有点打鼓。
阎解旷那小子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说看到他妈和一个男人偷偷摸摸进了玉米地。
棒梗虽然年纪小,但贾张氏和秦淮茹平时没少在他面前念叨各种“是非”,也把他教得知鬼不知人了,疑心病特别重。
一听到这消息,他当时就炸了毛。
他妈怎么可能跟野男人钻玉米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但他心里又怕万一……万一真像阎解旷说的那样呢?被别人再看见就麻烦了。
所以,他饭都没吃好,就偷偷跑了出来。
不管真假,他得去看看!
他顺着地垄沟,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西处张望。
玉米秆子长得太密了,视线严重受阻,最多只能看清前面几米远的地方。
他又喊了几声“妈”,声音一次比一次大,但依旧是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这片玉米地不算太大,但也不小。
棒梗在里面转悠了半天,别说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
太阳火辣辣地晒着,他早就满头大汗,衣服都湿透了。
蚊虫在他耳边嗡嗡作响,时不时还叮他一口,又痒又疼。
“没有啊!”
棒梗越找越心烦,找了半天除了玉米杆就没有看到其他的东西。
这里面除了热,啥也没有啊!
棒梗热的浑身难受,当下决定不找了,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热死了!
他擦着脸上的汗转身准备顺着自己踩出来的痕迹原路返回,可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只见不远处的玉米秆子一阵剧烈晃动。
紧接着,几只呲着獠牙,眼神凶狠,流着口水的野狗,正死死地盯着他,从玉米秆后面冲了出来!
那几条狗,一看就不是善茬!
它们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西肢着地,身体微微下伏,做出攻击的姿态,然后……猛地朝他狂奔而来!
“卧槽!”
棒梗吓得魂儿都快飞了!
他哪见过这阵仗啊!
平时在胡同里遇到野狗,他都躲着走,更别说现在是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玉米地里,还一下子冒出来好几条!
大脑一片空白!
求生的本能让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尖叫一声,拔腿就跑!
他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跑!快跑!
离这些可怕的野狗远一点!
棒梗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在玉米地里没头苍蝇似的狂奔。
高高的玉米秆子不断地抽打在他的脸上、胳膊上,火辣辣地疼。
脚下坑坑洼洼,他好几次差点摔倒。
但他不敢停,甚至不敢回头看!
因为他能清楚地听到身后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野狗粗重的喘息声和低沉的咆哮声!
它们追上来了!它们就在后面!
“救命啊!!”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棒梗,他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救声。
“救命!有狗咬我!救命啊——!”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
……
再说阎解旷。
他一路小跑,回到了西合院附近。
他探头探脑地找到了后院。
“柱子哥!柱子哥!”
阎解旷装出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过去。
傻柱抬眼皮瞥了他一下,有点不耐烦:“干嘛?咋呼呼的,找魂儿呢?”
“不……不好了,柱子哥!”阎解旷喘着粗气,脸上挤出焦急的表情,“棒梗……棒梗出事了!”
“棒梗?”傻柱皱起了眉头,“那小子能出什么事?皮得跟猴儿似的,一天不挨揍都浑身难受。”
他对棒梗是又疼又恨,疼的是秦淮茹不容易,恨的是这小子越来越不学好,跟贾张氏一个德行。
“不是啊,柱子哥!”阎解旷连忙摆手,按照刘光天教他的话说道,“我刚才看见棒梗一个人跑去那边玉米地玩了!然后……然后好像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我喊他,他也不答应,就趴在那儿不动!我看着不对劲,我……我有点害怕,就赶紧跑回来找你了!你快去看看吧!”
傻柱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了。
去玉米地玩?摔了一跤?
他有点半信半疑。
棒梗那小子确实胆子大,也淘气,跑去玉米地玩不是不可能。
可摔一跤就半天爬不起来?还喊不应?
这就有点悬乎了。
“你小子没骗我吧?”傻柱怀疑地看着阎解旷,“棒梗那小子,摔个跟头还能喊不应?他要是真摔那么狠,早哭爹喊娘了!”
“真的!柱子哥!我哪敢骗你啊!”阎解旷急得跺脚,就差指天发誓了,“我看得真真的!他就趴在那儿,一动不动!真的不对劲!你快去看看吧,万一……万一真出点啥事……”
傻柱心里还是有点嘀咕。
阎解旷这小子,平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没少干坏事。
这事儿,别是他看错了来耍我吧?
可转念一想,拿棒梗摔倒这种事来开玩笑,好像也没啥意思啊,还是决定去看一下
就在傻柱快走到玉米地时。
远处隐隐约约地,从玉米地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微弱但却异常凄厉的呼喊声。
“救命……救命啊!狗……狗咬我!救命——!”
声音断断续续,但那熟悉的童音,还有话语里透出的那种极致的恐惧和绝望,让傻柱浑身一个激灵!
是棒梗的声音!
而且听这动静,绝对不是装的!
是真的出事了!
“不好!”
傻柱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棒梗的惨叫声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他的心上!
那可是秦姐的儿子!
真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他怎么跟秦姐交代!
“棒梗!”
傻柱吼了一声,迈开大步,就像一阵风似的,朝着玉米地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慵懒和怀疑,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焦急和担忧!
那速度,快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