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着贺兰可爱的小脑袋。不知道为什么,一摸她的脑袋我就大致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可爱的小脑袋现在看起来很不开心。摸起来,软软的头发有些个皱,不是太丝滑。
“董伯伯的话不要太往心里去,他一辈子给我们家看宅子,也就认得凌江的几个士绅。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天下人不是傻子。贺兰伯父仗义大气,才会有西方的贤士相助,才能置下如此家当。”
“董伯伯的话我就没往心里去,关键是……”
“关键是什么?”
“那位公子究竟是?”
“那什么公子?他不知道练的是什么驻颜之术,人一点都不显老,实际上他岁数大的很。他是能做你我的爹爹了。”
“可他到底?”
贺兰脸红红的,我看着有些嫉妒。
“他什么他?一个来历都不明的人。”
我挑起她的下巴,掐着她的脸蛋。
“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贺兰的小脸红红的说。“
“回爷的话,他和爷确实般配。”
“你呀!”
我松开手,拍拍她的脑袋。
“你要喜欢他,我把他让给你。”
只是我顿了顿。
“此人威武堂皇,却带着一身脂气,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才是温文公子嘛!”
“傻丫头。这样有模有样的男人带着脂气。是怎么回事?是他身边的女人太多,到了那边,哪有你我的位置?”
“爷,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若真遇上了如意郎君您做正房,人家情愿做小。”
“傻丫头,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也万不要有这种念头。无论为妻为妾,最好不要与人家共侍一夫。更不要想着做小别人能够容你,做小便是给人为奴,就是你自家的亲姐妹也不成。”
“爷,那若是咱们姐妹有共侍一夫的一天呢?”
当时我便把她搂在怀里。
“若真有那一天,我便当你是妹妹,也当你是女儿,纵使粉身碎骨,也要保你周全。”
多年之后,我想起这个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也不由得想到当年的贺兰。也许我做出另一种选择。命运将会是另一种结局,不知我和贺兰,不知若有那一日我是否会履行当年的承诺。
为了保全贺兰的名声,我也换回了女装。我扮男装的时候喜欢穿大红的衣服,不为别的。
因为自从爹爹娘亲认回了欢儿。我从千金小姐被打回奴籍之后,穿大红这种正色便是一种奢望。
所以我但凡是穿男装必然是丹砂色的鲜艳的衣裳,而此刻却为了掩人耳目。我是被朝廷通缉,但他们要拿的是冯子云是个七尺男儿。
我换上贱色的浅淡颜色衣裳,特意梳了丫鬟头。跟在贺兰的身边,一身本色,反倒能瞒得过……上万双领赏的眼睛就都像瞎掉了一样。
贺兰也劝我扮的丑一点,为什么呢?因为只有扮的丑一点。模样才能哄人。我却说扮的丑始终能露相。什么假头发、假伤疤,反而露出破绽,被人抓住,不如一身本色。
到底是当年娘亲念着情分,就是打回奴籍,她也没舍得给我烙印刺青,只是挂了个铜牌牌。当年老头子叶澜他们劫船的时候,我把它又挂到了欢儿的身上。
我就这一身本色,任谁能认得出来?贺兰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我又遇到了那个伯伯家的那个姐姐,当年就是她打发那个婆子,要回那天送我的那个首饰,说是要给欢儿。